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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西秦旧事 Arkin2799 6195 2021-08-21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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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孝宽坐在汇通银号里喝茶, 乌时清从外头回来就听掌柜哭哭啼啼说那人好生不要脸,非要柜坊里把最好的茶端上来, 结果掌柜端上来雨前龙井——这已是极好的茶了,他呸呸两口,要伙计泡更好的来,说着把卫珉鹇给的乌木牌子和乌金刀往桌上一放, 掌柜只能欲哭无泪地把乌时清珍藏的金瓜贡茶掏了一点出来给他泡上了。

乌时清一听还得了,那金瓜贡茶是云州贡上来的上上品, 说近千两一钱都不为过,那粗人知道个什么!简直是牛嚼烂了牡丹都品不出味来!

踏进贵客室, 果然看见南宫孝宽大马金刀地坐在他那黑漆嵌螺钿圈椅上, 端一杯冒着香气的香茗,乌时清大喝一声:“你给我放下!”

南宫孝宽转头, 当着他的面,呼噜噜喝了一口, 啧啧有声:“好茶。”

可不就是好茶么!一钱几百两银子啊!他这一口得喝去好几两啊!

“你——”乌时清拍着桌案,气得说不出话。

南宫孝宽觉得真有意思,把茶盏往桌上一顿,洒出来好些,乌时清看着桌面那几滴茶水简直要心疼死了, 南宫孝宽问:“衙门请你去做什么?”

他抬头, 斜着眼瞪他:“和逍遥楼有关么?”

和逍遥楼合作是卫珉鹇的主意, 他乌氏虽说要听从这块牌子主人的话, 但他个人是不太愿意和这些江湖人士打交道的, 这些人说亡命之徒都不为过,太危险。

也太粗鲁。

南宫孝宽从桌上提起那块乌木牌子晃了晃:“你说呢?”

“......”乌时清闭了闭眼:“在问一块一万两银凭信的存银者。”

“谁的牌子?”

“小爷哪知道?”

南宫孝宽低头看着这块牌子,问他:“在你们银号里,这牌子到底是什么意义?”

他是着实好奇,这普通的乌木牌子在汇通银号里像皇帝御赐的金牌似的,他第一次掏出来的时候差点把前面的老掌柜吓着,连乌时清看了这牌子脸上都是青一阵白一阵的,而且,他们对这牌子有求必应。

乌时清说:“你不是知道么?”

“我听你说。”

乌时清纠结了一会,看着南宫孝宽把玩那块牌子,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普通牌子就是汇通银号客人的存取银凭信,凭着凭信能随时在任何一个汇通银号的柜坊上取银子。”

南宫孝宽问道:“若是偷来捡来的呢?”

“那汇通银号就不管了,凭信给银,除非彼此认识,会多问两句。”乌时清解释说:“你手里这块,是使人凭信,只有很少数的几位贵人有,拿着这牌子能使唤动汇通银号上下,任何一人做任何事。”

南宫孝宽眼睛一亮:“当真?”

乌时清忽然换了个表情,微笑:“不过,你这块牌子只有十次机会,而南宫楼主你,已经用掉了七次。”

“我什么时候用掉了七次!?”南宫孝宽大呼小叫道,他分明只有前两次打听消息的时候托汇通银号上下办过几次事,算起来也就三四回,怎么就七次了!?

乌时清继续微笑着给他解释:“第八次。从我进门,南宫楼主共向我问了三次话,而我进门前使唤柜坊伙计给你泡了两回茶,晓得了么?”

南宫孝宽:“......”

这小少爷脾气真大......倒霉孩子,倒霉孩子!真是......

“是你家主子求逍遥楼办事的,又不是我求汇通银号办事!”

乌时清冷哼一声:“说得我们没给钱似的,你倒把一千两给我吐出来啊!”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南宫孝宽不说话了,低头喝茶,心说这破茶到底有什么好喝的,还要这么贵?买这个茶的当真怕不是个傻子吧?乌时清看他又囫囵吞枣的样子心下鄙夷,真是粗俗不堪,毫无品味。

“不过......你知道这乌木牌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南宫孝宽喝着忽然很认真地问。

乌时清上下打量他,斟酌着说:“不知道,只说是周秉贵贿赂罗恒的东西。”

南宫孝宽点点头,喝完那盏子金瓜贡茶,往桌上一顿:“爷先走了,明日上公堂别怕,反正你也没犯事。”

乌时清:“......您好滚不送。”

“嘁,小毛孩。”南宫孝宽将乌木牌子收进怀里,提着大刀走了。

等他走了许久,手下有伙计给他也端上来一盏金瓜贡茶,此时已经是傍晚了,落日余晖透过窗棂斜斜打进来,投在他洁白如玉的侧脸上,他端着手里的茶,直到滚烫的茶盏温度渐渐落下来,骨瓷的杯盖轻磕在杯沿,声音清脆空灵,衬着他幽幽的声音,更显得悠长,他说:“去回了那位主子,没令他生疑心。”

那小伙计佝偻的身姿微微一躬身,慢慢退出去了。

南宫孝宽喝过的茶盏还摆在案上左手边,早凉透了,杯托下流出来一小滩茶水,是他将茶杯放下时洒出来的,被阳光照着,在墙上投射出粼粼的光。

*

周秉贵说是日夜兼程,跑死了七八匹马,终于在第三天傍晚到了鹤州城,而派人去郢州取记录的衙役还没回来,所以又拖了一日,待到初五那日大清早,鹤州漕运衙门又升起了堂,主审的还是申有为,不同的是旁听的人除了四皇子和鹤州诸臣,还多了个齐王世子——卫瑜鹔。

“鹔小王爷。”申有为和他打招呼,卫瑜鹔是个冷面的,又是将领,身上都是肃杀之气,冷着一张脸往卫瑜鸣下首一坐,弄得卫瑜鸣都有些不自在:“堂兄怎么来了......”

“陛下吩咐臣过来看上一看,听上一听。”

四皇子说起来还有些害怕这个堂兄,他们两个年纪差得大,卫瑜鸣懂事的时候卫瑜鹔已经在战场上杀敌了,所以自小也不甚亲近,这么大尊佛摆在身边,他今天很是难得的安静。

很快就问到了在汇通银号存银的人,乌时清将账目呈堂,申有为匆匆一瞥上头的名字,下意识看了一眼卫瑜鸣,结果和卫瑜鹔看了个对眼,一时有些尴尬。

“周大人,这汇通银号的账目上写的存银人是周山,周山姓周,周大人可认识?”

“周山是臣的管家。”周秉贵是个正派的样子,一身盐铁使的官服穿得一丝不苟,那周山很快被传了上来:“小人周山,叩见诸位主子,叩见各位大人。”

“周山,这汇通银号的存银是你存的?”

“不是小人,大人,我家老爷十年俸禄都没有这么多钱,小人哪来一万两银子去存银号呢。”

底下衙役又报:“回大人,上京回来的信儿称此银确是周山存的,存的时候还给掌柜看了身份凭引。”

身份凭引是南朝朝廷颁布的一种常见凭引,除非是流民或者实在太偏远的山民,否则每个人都有,周山常在盐铁使手下行走,自然是有的。

“回大人,小人的身份凭引一年多前就丢了,府里好多人都知道,哪里能给掌柜看呢。”

申有为心下一动,手里拿着那乌木牌子,“你说你的身份文凭一年前就丢了,可还记得什么时候丢的?”

周山仔细一回忆:“大抵是三月,元启十七年三月丢的。”

申有为问:“你确定?”

周山笃定地说:“小人确定,记得是个能踏春的日子。”

申有为将惊堂木一怕:“大胆周山,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大人!小人说得句句实话,身份凭引当真是三月就丢了,哪里能四月还拿去存、存银啊,那汇通银号的人定是在污蔑小人,冤枉我家大人!”

周秉贵摸了摸下巴的小羊胡子,点点头:“申大人,明鉴啊。”

“大胆周山!本官何时说过你是四月去存的银?乌掌柜也没说过吧,你从哪得知罗恒手里这块牌子是四月存的银子?”申有为大喝一声。

周山一愣,磕磕巴巴地说:“小人昨日进城后、听、听人说的......”

“再有,你的身份凭引既然元启十七年三月就丢了,周大人每年五月到十一月会在江州坐衙,你一个管家,没有身份凭引怎么跟着你家大人坐官船?怎么跟你家大人去江州?!而且这凭引丢了一年多之久,为何不去官府补办?”

“这、这、小人.......”

卫瑜鹔睁开眼睛,向周山投去了冷冰冰一眼,周山跪在原地,只觉得浑身一颤,慌乱间和卫瑜鹔对视了一眼,吓得赶紧移开眼睛,心里只觉得这小王爷未免太吓人了!

申有为把惊堂木狠狠一拍:“你还不从实招来!?”

“小人当真没有!小人是冤枉的!老爷,老爷,小人真是冤枉的,小人没有!”周山慌乱地抱住周秉贵的腿,:“老爷救救小人吧!救救小人吧!”

这话喊叫得,堂上所有人心里都有计较。

申有为刚要说话,卫瑜鹔忽然站起身,这卫瑜鹔一身月白素色圆领袍,一双同色锦靴,一步一步踏下台阶,站在周山和周秉贵面前,俯视着周山,周山抱着周秉贵的腿,看见一双月白色织锦官靴停在面前,上头用金线绣了层层叠叠的云纹“小人、小人……”

有一种人就是天生贵气得让人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卫瑜鹔就是这种人,其实他生得并不凶神恶煞,可能是多年沙场战马磨砺,身上只剩下肃杀气息。

“本王不爱听废话。”

“小王爷、小人没有啊!小人是冤枉的、冤枉……”

“铮!”的一声,他从腰上玉带抽出一把软剑,那软剑像一条银白色的蛇忽然从他腰间窜出,在周秉贵和周山眼前甩过,最后横在周山鼻子前!

“啊!”

※※※※※※※※※※※※※※※※※※※※

- 系统提示:‘鹤州漕运’副本即将结束。

*

- 鹔小王爷老帅了,老天鹅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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