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欢言有些失望，转而想起一个人来，又笑着试探：“那，陆上……陆总他认识画家吗？他人脉那么广，可能认识吧？”

费炎好像逃生似地赶忙推到boss身上去，费力地笑着：“你可以问，问一下陆总。”

欢言嘟了一下嘴唇，更失望了，她才不想亲自去问陆上行，她压根儿就不愿意“亲自”跟他说话。只要一靠近那个男人，她就控制不住地开始脸红，出汗。

有几个参观的人认识费炎，叫住他，跟他站在原地谈论着什么。

程欢言跟那些人都不认识，在美术馆看画时，脚下总是信步由缰地走，忽然停下来反而不舒服，所以欢言一个人不知不觉地走开了。

一楼看完，她独自一人上了二楼。

也许是walkao的画比较小众，观众并不多，整个美术馆里都很安静。

二楼同样是展室，程欢言挨着看下去。到了一处，只见一面墙上挂了很大一幅画。是人物像，杂乱又不失美感的线条缠绕中，是一个穿着橙红色衣服的女孩。她面容虚淡，只有那身橙红色的衣服非常醒目。

程欢言一看见这幅画就笑了起来。她在公众号上看过，而且身上的橙红色裙子，就是根据画中人的穿着做出来的。

她走近了，仔细的欣赏。她对这幅画早已稔熟于心，但实际看到时，感觉完全不一样。就好像以为那是个梦境，实际却是真实的。

二楼的人很少，这里更是一个人都没有。她看了很久，却听后面发出一声响，于是回过头来……

原来是一个人推开一扇玻璃门，走了进来。

那是个二十多岁的男子，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服，面目……程欢言一下子就看清了他的脸，然后瞬间转回身来，面朝画幅，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开始咚咚咚地打鼓。

那不是陆上行吗？

他一直在一楼大门入口处站着，可能是从另外一道楼梯走上来的。不过不管他，总之不要先开口跟他说话。

欢言攥紧了手心，手心却又开始出汗，反正她每每一见到陆上行，就魔怔了。

她能感觉到，陆上行并没有走开，而是在她身后，一步步向她靠近。

陆上行每走近一步，她身上就热一分。

最后，陆上行好像走到了她旁边，也站定，他看一眼墙上的画，又转头看一眼她，看一眼墙上的画，又转头看一眼她……

程欢言的脚像在地上生了根，动一小步都不行，而且，隐隐地，她也不愿移开，她还是愿意跟他站在一起。就算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说出一句让她难受让她抓狂的话，她也愿意跟他站在一起。

很快，陆上行真的开了口。

然而他是用一种很欢快很惊讶的口气叫出来的：

“姐姐。”

美术馆里很安静，这一声叫清晰响亮地钻进程欢言的耳朵里。

姐姐？

陆上行，……那个，boss陆大人……你脑子没毛病吧？你叫我叫姐姐？……呵呵，我是你姐姐？……

这玩笑开得猝不及防。而且，陆上行是这么个能随意开玩笑的逗逼？

程欢言完全糊涂了，禁不住转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