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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满是花香

慕华宫内,王淼正侧躺着在休憩,陶玄驹求见。

“州主,主司大人已被关押在宫外,是否要宣他?”

王淼抬起眼来,命令道:“带进来吧,不过为何用了这么长时间才将他拿住?”

陶玄驹跪下答道:“州主恕罪。我们前去逮捕他的途中出现了一名神秘人士,赶在我们前面将他劫走了。奇怪的是,那人好像冲着影衣卫来的,真实目标并非主司。据主司交代,那人劫走他说是要利用他引出影衣卫,然后找影衣卫报仇。可是,我与那人交手时,他并未出全力与我搏斗,反而周旋了几招之后便逃跑了,看似不像是寻仇之人。我百思不得其解他到底有何目的,便又在四周搜捕了一阵,但无果。”

“哦?有点意思。”王淼饶有兴趣地说道,“这些年来,死在影衣卫手下的人不计其数,未曾遗留过活口,居然还能被人寻仇,也是罕见。莫非……是冬青?”

陶玄驹回忆了下答道:“应当不是他。那人虽蒙面,但我近身搏击时曾观察过,这人年纪不大,所使招数也与冬青不同。”

“当年也就冬青这一个落网之鱼,也不知道他这么些年藏在哪里,倒也是个隐患……”

说罢王淼陷入沉思,这时主司大人被押上前,求饶道:“州主,你不是允诺我,此事会顺利解决,为何要囚禁我的家人?”

王淼低头睥睨着他,回道:“怎么?你现在是在怪罪我吗?这事是否能顺利解决全仰仗主司大人你啊,若是你肯配合,你的家人则会相安无事。”

主司跪着,双手颤抖地说:“州主,我为官二十年,一直忠心耿耿,求求州主放过我和我的家人吧!”

“忠心耿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后干了些什么勾当。这二十年,你在外贸司捞了多少油水,从中又获取了多少利益,你真当我耳聋眼瞎吗?”王淼斥道,抬腿踢了主司一脚。

主司顺势倒下,匍匐在地,泣道:“州主饶命!州主饶命!”

王淼转身,回道:“以往我不追究,是知道在危难关头,你定会为我排忧解难。你说是吗?”

“是……”主司万念俱灰,低声答道。

王淼往后挪了一步,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袖,回道:“很好。我想你应该知道秦都来了该怎么做,事成之后我会替你家人寻个世外桃源,你的家产也会悉数归还,不必担忧。退下吧。”

说罢主司大人便被拉了下去,陶玄驹也告退,王淼独自一人在寝宫内饮酒,心想道:“这战争的号角,恐是终究要再次响彻中原大地了。”

御花台门外,江宁叫住她,两人相视而笑,一同往里进。

她这才得看清整个御花台的构造,正堂后便是内院,内院中央为楼台亭榭,四周散布着星星点点的花簇。再往后是几间堂屋,为日常办事之处,面前是花圃,旁边还有一间花库,存放着各式花种,是御花台重地。最后则是花使们居住的寝舍,两人为一间,鳞次栉比地排列在一起。

参观完后,花使便带她们前往正堂,拜见主事。

这时她们才知,原来礼部尚书的爱女周小小也通过了选拔,此时正站在主事身边谈笑风生。江宁轻哼了一声,给她使了个眼色,看来这以后在御花台的日子恐怕不能安生了。

“主事,这两人也是今年选拔出来的。”领头的花使说道。

只见那主事回过头来,将她俩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随后坐在了主位上,威严说道:“也别愣着了,分别报上名来吧。”

她们便各自报告了自己的名讳等,主事喝了口茶,交代道:“来了御花台,就得守御花台的规矩。这里不同其他部,不可在外讨论关于御花台的一切事宜,在御花台内也不得高声喧哗,妄议他人。你们现在职位是花使,往上则是花吏,再往上便是我,今后要听从花吏的指令,不得越矩。我这人一向喜欢乖巧听话之人,不管先前你是什么身份什么品性,都别不自量力。明白了吗?”

二人颔首示意,一位花吏便带着她二人与周小小,一同去寝舍休整片刻。

那花吏边走边说:“你们叫我阿婉就好,今后我会带领你们。剩下的寝舍有两间,你们自行分配吧。”

周小小抢先说道:“诶,我自己住一间吧,习惯了。”

江宁白了她一眼,转向阿婉说:“那阿婉姐,我和石径悠一间吧,今后要多拜托你了。”

阿婉笑了笑道:“那你们稍后收拾好了便来前面的堂屋找我吧,临近年末事务繁重,不要耽误太久。”

三人便依次进屋休整,江宁关上门来,痛快说道:“可憋死我了,这里面太压抑了,我都不敢大声说话。诶,石径悠,很高兴又见面了。”

她见江宁瘫坐在凳上,浅浅一笑,“我又未尝不是?一贯大大咧咧,没想到在这里我感觉手脚都施展不开了。”

江宁也跟着笑了,转而说道:“不过,最烦人的还是那周小小,也不知道周大人是用了什么手段才把她这个胸无点墨的花拳绣腿给送了进来。你是不知道,自打我记事起,她就一直是用鼻孔看人的,我一度以为她患眼疾不能正眼瞧人呢,差点就安慰自己道算了她有病我不跟她计较。所以后来我爹带我去她家拜会,我都死活不去,为此还遭了我爹不少骂。”

她心想,今后还得避开周小小这位祖宗,以免误了正事。

接着抚慰江宁道:“没关系,若是井水不犯河水,小事咱也别和她一般见识。但若是她任性妄为,恃强凌弱,我们这两个人呢,还怕她不成?”

江宁点点头,“算了,不说她了,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对了,之前还没来得及问你,你应该不是锦云城当地人士吧,我以往时常会与城里的花匠集会,但好像从未见过你。你家是哪里的?”

被江宁这一问有些慌张,她便把伪造的假身份说了一通:“确不是本地人士,我来自安乡,少即孤露,家中只剩姑姑和我,便跟着姑姑一同学习花艺。近日才前来锦云城,见御花台广纳贤士便想着来碰个运气。”

江宁听到她为曙后星孤,觉得自己多言,悔道:“抱歉,我不知……”说罢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无妨,对此我已是云淡风轻,你不必介怀。但希冀你勿告知他人,这本就无关紧要。”

江宁点点头,两人将行李收拾齐整后,往堂屋去。抵达堂屋后,见阿婉已经在此等候了,便赶紧行礼致意。

“就你们两个吗?”阿婉说完往后看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行,那你们俩先跟我来吧。”

说罢阿婉就带着她们去了旁边的花圃,走进后发现花圃中培育的都是一些相对来说较为名贵的花苗,数量不算太多,看上去也了无生气,因此显得杂乱无章。

“奇怪。”花间的疑问在脑海中响起。

“哪里奇怪?”她默默地问了一句。

还没等到花间解释,江宁便开口问道:“阿婉姐,为何这花圃中的花苗生长得如此不好呢?”

阿婉低下头很苦恼的样子,“这也是我们近来一直迷惑不解的地方,恐是这些花过于娇贵罢。今日你们处理一下花圃中未成活的幼苗,重新种植一些即可,我去作事了。”说罢便转身离去。

江宁探身看阿婉已走远,疑惑道:“这里还真是怪诞不经,御花台的花圃按理说会比其他寻常地方更易于种植花苗才对,不知这是为何。”

她来不及想那些她不明白的事情,拿着手中的工具反倒有些发愁了。虽说花间曾教导过她如何种花,但真到了要动手的时候,她却不知该从何下手了。

“诶,怎么了,是这个用得不顺手吗?”江宁见她一动不动,开口问道。

“啊,嗯。”她回过神来,只能硬着头铺开始种花。

花间也暗中一步步地指导着她,她虽然有些笨拙,但好歹还是顺利完成了。

两人一直忙到放班,后回到寝舍,江宁已经累得直不起腰,扶着腰颤巍巍地坐下。

“你腰不疼吗?是我老了吗?”江宁说罢擦了一下额头上渗出的细汗。

她心想,“这个虽然麻烦,但可比练武轻松多了。”于是摇了摇头。

“不过,周小小那丫头去何处了?一整天都没见她,也没来花圃帮忙,不会是偷懒去了吧。”江宁愤恨道。

“算了,别管她了,看她那玉软花柔的样子估计也干不了这个。”

“她才不柔弱呢!作威作福的时候比谁都厉害!”江宁说完,累得倒头就睡。

花间的声音又响起,“那花圃不对劲。你找个机会去花库看一下吧,我观察泥土并无什么异常,想必问题出在花种上。”

她应允,不知不觉间睡着了。梦中她好像又回到了安乡的那个小山村。花婆婆拉住她,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给她煮了一碗抄手,她便端着坐在树下看着日落,周围没有一点声响,只满是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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