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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你竟敢伤我？！”
匆忙间逆转的局势让羿天脑袋发昏，直至被苏牧一拳砸在胸膛，终于是堪堪反应了过来。
“轰轰轰！”
苏牧好似挣脱枷锁的暴龙，每一击都暴烈无双。
在他的身上再不见半点先前那宁静而平和的模样，所到之处狼烟滚滚，以无双之势挥出势大力沉的一击，羿天刚开始还能勉强抵挡一二，到了后面简直是被苏牧按在地上摩擦！
“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我不敢？”
苏牧双拳染血，分不清究竟是他的还是羿天的。
但他一点也不介意，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之中找不到半点的章法和节奏，就类似于乱拳打死老师傅一般横冲直撞，只瞄准羿天身上最为脆弱，也最为重要的部位。
羿天从未见过有如此不要脸之人，不仅是上三路，连下三路都不放过你敢信？
他们这种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何曾施展过这样下三滥的手段？不耻、不耻！
可惜尽管心中感受到了无比的耻辱与羞愤，但不得不说的是，这看似毫无章法、毫无节奏的攻势却是让他头皮发麻，应接不暇！
每一拳都是冲着他眉心、冲着他脸颊、冲着他……不可言说的部位而去，以这般凶狠的拳势而言，哪怕没有半点的章法和节奏，一拳上去也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更何况没有节奏，便无法被他寻觅出破绽，除非能够从那毫无节奏的乱打之中找到空隙。
但哪里有半点的空隙可言？
看似毫无章法毫无节奏的重拳，却是拳拳要命，如暴风骤雨一般，明明散乱无比，却又自成一体，满是破绽之下竟毫无破绽，不挡都并不行！
他就像是荒野之中的牛羊一样在被牧羊人牵着鼻子走，苏牧往上他就必须往上，苏牧向下他也不得不向下，不然何止是鞭子，简直是不可承受之痛！
“卑鄙，无耻，败类！”
羿天何曾承受过这般的屈辱？
奈何如他这般受到过最上等的培养之人，哪怕是搜肠刮肚都找不到什么粗鄙的骂人之语，只能够一遍遍的痛呼着苏牧的卑鄙与无耻。
“卑鄙，无耻，败类？！”
苏牧被羿天给气笑了，还有这样不知好歹，以自我为中心的混账东西？
“先前偷袭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卑鄙？”
苏牧一拳狠狠砸下，本就极限的速度竟然又快上了三分！
匆忙之间，羿天反应不及，堪堪挪来的手臂只挡住了那偌大拳头的一半，更是被一股勃然大力向下镇压，又砸在了鼻子上。
“动用黄金弓内金乌之魂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无耻？！”
又是一拳，以无懈可击之势打下下三路，刹那间羿天的眼睛瞪大，发挥出生平最快的反应和速度，无视手臂上那骨断筋折的疼痛，激发出自身所有的潜力与力量，竟然先一步挡住了苏牧那狠辣的一拳。
“一直嚷嚷着要杀了我，目空一切、侮辱我等，自觉高高在上轻蔑鄙夷之时，怎么没见到你说败类？！！！”
最后一拳，苏牧再不留力，右臂之上如一条血色狂龙，长牙舞爪向着羿天脸上砸了过去。
“咔嚓！”
一声脆响。
羿天身上一道光澜瞬间升起，却又刹那间破碎。
苏牧不用想就知道，绝对是这家伙身上的哪个护身法宝在羿天无法抵御的情况下终于生效，不然这一拳砸上去足以要了他的命。
即使有防护手段卸去了苏牧八分的力量，却也难以抵挡剩余的攻势，这一拳毫无疑问的打在了羿天那张颇为神俊和威猛的脸颊上。
更为细小、破碎的声音在羿天的脑海内响起，他的眼前尽是红色。
鲜血汩汩而出，染红了他的脸颊，他的鼻梁塌陷，骨断筋折，再不见半点的神俊与威猛，只有无比的狰狞与丑陋。
“啧，我说怎么这么不要脸，原来是因为脸皮太厚了。”
苏牧这次倒是停止了攻势，居高临下，好整以暇的看着在自己下方无比狼狈的躺倒在地，脸色说不出的狰狞的羿天，声音讥讽，恍若雷霆。
“你……”
羿天犹如四分五裂一般，全身上下都是一阵阵的剧痛，特别是脸上，恐怖的伤势让他连思考的力量似乎都没有了，脑海内一片空白。
他何曾受到过如此严重的伤势？
不不不，这般严重的伤势还是有的，比如在进行某些试炼的时候。
但，他何曾被某一个年龄相近，同是天骄的人按在地上毫无章法的捶打、羞辱？
“我？”
苏牧一只脚踩在羿天的胸膛上，像是将他当做了铺在地上的垫子一样，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位先前还言辞凿凿要至他与死地，要让他死无全尸，口出狂言的家伙。
“是不是觉得很羞愤，很恼怒？甚至很不可置信，觉得这一切都是幻觉？”
苏牧凝视着那双近乎没有了焦距，眼白占据了大部分眼眸的双眼，说不出的平静。
他见到过太多这般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的家伙。
自觉风光、自觉无敌、自觉无懈可击。
当失败的那一刻来临，首先想到的绝对不会是保全性命，也不是在绝境之中寻觅生路，而是不敢置信，乃至于疯狂的咒骂和挣扎。
他们远比大多数人还要可悲。
当然，以往他见到的那些家伙，也不过是一群奴隶而已，只不过是稍稍强壮一些的奴隶。
但事实上，最终笑到最后的，并不是他们。
这样以自大当做是自信，以自觉无敌当做自己的屏障，以目中无人当做自己尊贵的存在，真的能够理解什么才能算是一个人么？
真的能够理解什么是真正的力量么？
不，不是。
若论力量，普通人与野猪之间相差何止十倍！
单纯的力量从来都不是绝对的屏障，强绝的力量只能被更为强绝的力量所击溃，以它曾经毫不留情的姿势更加毫不留情的摧毁！
这样的道理很多人都懂。
但他们心中总会认为自己就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个，永远也不会遇到更强绝的力量，或者认为他们就是最为强绝的那一个。
真是……可笑啊。
苏牧松开了脚掌，伸手将刚刚被踏在脚下的羿天提了起来。
眼中无悲无喜、古井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