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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宇震颤，诸天万界在古皇的威压之下都停止了运转。
若是说五皇的一声哀求惊动众人的心，那他们身前上方，背对着他们的身影简直就是这个世界的主人。
他就那么走出了青石古道的光幕，但混沌的力量却是无法伤其分毫。
面对着膨胀了千倍万倍的混沌先天二气之中的白气，他轻轻挥动手指，刻画下可挪动日月的惊天道则。
一片区域像是从虚空之中被强行的分割开了，即使是混沌都无法穿过其中。
羲皇手指轻点，虚无之中出现一道牢笼，将白气彻底锁入其中。
但就在那一刻，他的身体猛然一震！
原本即将成型的牢笼，终于是松动出一丝裂隙。
那白气开始涨动，演化诸天万界，要强行从那囚牢之中逃脱出去。
青石古路开始摇晃，先天混沌二气中的白气显化的越加磅礴浩瀚，在经历过那差点将它封禁的力量之后，彻底的暴动了起来。
他们头顶上方的光幕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纹，但这只是开始。
逃窜出来的白气越来越多，像是要覆盖天宇，连其内的羲皇都变得缥缈了起来！
“羲皇？！”
一时间苏牧发现羲皇的身体像是变得虚幻了起来，青石古路之上，一片血色的脚印消散于无形。
“这是古皇烙印，蕴含道与法，并不是真正的羲皇！”妖九正肃穆，神色无比的严峻与认真。
古皇留下的一串血色脚印，被苏牧收取了一半开始暴动的先天混沌二气所惊醒，复苏了过来！
“仅仅是烙印都有如此的威势，真正的古皇究竟是何等的强大？”
凤凰双眼大睁，像是要将那风华绝代的背影烙印在心间。
古皇创法造福天下，平定人间祸事，功德无量！
“烙印，终究不能长久。”妖九正苦涩一笑，羲皇实力不可谓不超绝，但遗留下万古的烙印，在面对先天混沌二气之一时，终究是难以发挥出真正的作用。
“我现在将先天混沌二气中的黑气放出来来得及么？”苏牧这一次终于是知道发生了大祸。
拿到了一半的至宝，却要被另一半至宝所杀，还有比这更坑爹的事情么？
“没用了，脱离了原本浑然天成的状态，就算是强行凑到了一起，也不过是加大其碰撞。”妖九正摇了摇头，声音略显低沉。
苏牧沉默了下来，牢牢的盯着那在白气之内无边扩张之中羲皇的身影。
地面上的血色脚印在快速的消逝着，古皇的烙印终究不是真正的古皇，每时每刻都在消耗着遗留的力量。
封禁的力量还在持续，但面对远远不断的白气，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大势已去，大祸临头。
“抱歉，不该让你一起过来的。”妖九正看着凤凰，毫无躲避，很有一种遗憾。
离开龙天圣地，这辈子他就没打算回去过，自然也不觉得自己会和凤凰再发生什么交集。
两个人的联姻更像是两大势力交好的证明，而不是什么外人所传的“天作之合”、“郎情妾意”。
他和凤凰其实很早就见过的，但那太早了，都还是一个孩子，而且也只是见了几面，颇为匆忙，气氛……还不太友好。
或许经年之后，他侥幸未死，再遇到凤凰的时候可能也只是相对一笑，一切成云烟。
他唯一没有料到的，这个女子竟然会追过来。
是因为小时候那小小的赌注么？
他不知道，但今日之事，若无他的话，凤凰终究是不会牵扯进来。
他不喜欢这样，好像欠了别人什么东西，心里会不舒服。
可惜没机会弥补了，连古皇的烙印都挡不住的力量，拿什么去挡？
他想过自己会怎么死，唯一没有想到的是，会对另一个人说抱歉。
“抱歉什么？我进来管你什么事儿？”凤凰柳眉一挑，“这你都要抱歉？你怎么不给十岁的我道歉一下？”
凤凰脸颊上升起一抹羞怒，小拳头攥在一起在妖九正的眼前晃来晃去，似乎很想一拳砸在他脸上。
妖九正一愣，随即想起了一些往日的记忆。
“那个时候……毕竟还小。”他说，“还是抱歉啦。”
他认真而专注，脸上再无遗憾和歉意，像是年轻十岁，变成了一个孩子，眼睛眨动，竟显得有些呆愣，傻乎乎的。
他就这样认真而又平静，带着一点迷茫的道歉。
“扑哧。”凤凰一下子笑了起来，万物失其颜色。
“哼，你做梦！哪有那么容易就原谅？做鬼你也逃不过我的手掌心！”她一拳打向妖九正的胸口，贝齿轻咬。
似这样还不解气，又是一拳砸去，却是被妖九正直接握住。
“当初你说死也要拉着我一起死，这一次可以一起了。”
妖九正抬头看着那密密麻麻尽是裂纹的青石古路撑起的光幕，轻轻坐了下来。
凤凰身子一僵，也是缓缓座到了妖九正的身旁。
他们两个好像极少离的这么近过，她向来被外人说太过霸道，但在妖九正面前总是无法霸道起来。
或许就是命中注定的克星吧，谁让我栽在你手上了呢？
“羲皇……”
五皇抬头，铜铃大的眼睛之中已经布满了泪水，无法言喻的悲伤在那眸中流转不绝，沉淀千古。
青青不知何时走到了五皇身前，面对即使是俯跪下来都有自己头颅高的五皇，伸出小手掌，轻轻的揉了揉他头顶的毛发。
“没事的。”她开口，声音格外温柔。
五皇不理，不断的叩首，坚硬的头骨砸在青石古路上，砸出一片血迹。
“求羲皇救青青一命，我当牛做马，愿万世为奴。”
他跪拜，俯首，磕头。
他会死，但青青不会，天下间无人能杀的了青青，先天混沌二气也不行。
或许千百世之后，青青会再度的出现。
但那时他无法守护了。
这种不死太寂寞了，总该给她一次活的机会。
这可能是唯一一次的机会。
“牧哥。”
小胖子走到了苏牧的一侧，看着那上方的羲皇的身影，眼中有崇拜，有敬仰，更多的却是一种期望。
他看向苏牧，“牧哥，你也一定能做到的，天下第一，你说过的。”
没有人在此刻抱怨苏牧，这不能说是他的错。
谁也不知道他会真的成功，更不知道那天地道纹只能吸收一半的先天混沌二气。
原来……他们的作用就是在青山内陨落，将所谓的天门打开么？
这就是古皇横跨万古岁月，所留下的一点天机？
“不会死的。”苏牧伸手，抓了抓小胖子的脸颊。
小胖子其实已经不胖了，三滴真龙精血给了他极大的好处，为他开启了肉身成圣的道路。
此刻只能说更加魁梧，而不是胖。
但谁让他习惯了呢？
“硬邦邦的，一点也不软。”
转而，苏牧笑着说道。
财帛宫、官禄宫、命宫、虚灵、不动明王身……
这一刻苏牧所有的力量都呈现了出来，在他身旁流转。
苏牧走到最前方，目光坚定而执着。
如果他们一定会死，麻烦让他做第一个。
反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