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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想要做出什么事情来，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成长如此，修炼如此，救人也是如此。
这是苏牧早在蛮荒之时就明白的道理，没有人能够随随便便的不用付出代价获得一些什么东西。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呢？
但区别是，有的人因为看到了代价，选择了退却。
一次次的退却，最终人能够让一无所有。
苏牧并不想成为一无所有的那种人，那样的话，即使是修炼到了最高峰又有什么意思呢？
如果峰顶之上仅仅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那该是何等的寂寞？
正是因为生命之中，总是能够遇到一些温暖的事情，值得在乎的人，生命才有了属于自己的意义，不然和奔腾在山林之间只知捕猎的妖兽又有何等的区别？
生而为人，可以不那么善良，但绝对不能薄情寡义。
苏牧从来都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也从来都不会如何的去展现自身的情绪。
但是需要的时候，他永远都是最锋锐的那一把刀锋，谁敢挡在前面，他就斩断谁。
七彩的光泽，在苏牧的体内流转不休，甚至将禄颜灵都包裹在内。
“我以前受过很多的苦。”
看着禄颜灵那明亮若秋水的双眼，苏牧轻声说道。
“我受了很多苦——绝对不是因为我喜欢受苦，而是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受苦就能够轻易得到什么东西的好事儿。”
“我受了你那么多的苦，就是不想让别人来掌控我的命运，我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思考。我始终都在提醒着自己是人。”
凝视着那布满泪水的俏脸，苏牧伸手擦拭掉禄颜灵脸颊之上的泪珠。
但那些泪珠源源不绝，不断的从眼眸之中涌现而出。
而苏牧充满耐心，不断的轻轻为禄颜灵擦拭着。
“生而为人，就必然要有一些在意的事情，对吧？”苏牧微微侧着脑袋，微笑的看着禄颜灵。
他的脚底下，已经布满了一层鲜血。
“你就是。”
苏牧低下头来，凝视着那张俏脸，嘴唇与嘴唇贴合在了一起。
一人满身鲜血，一人满脸泪流。
不知为何，分明大家都不是朋友，甚至可以说是完全的竞争对手，但是在此刻，却是突兀的生出一种这两个人在一起无比契合的感觉。
苏牧并没有持续这一吻太久。
毕竟，这里不是什么秀恩爱的好地方。
“所以，不要伤心，不要难过。无论什么时候，都应该好好的活下去。”
屈指轻轻弹了一下禄颜灵光洁的额头，苏牧告诫道。
“所以啊，你如果再随便说什么生生死死的。我可是会生气的。”苏牧的眼睛眯了起来，分明是训斥的模样，那双如星辰般的眸子却是格外的温柔。
禄颜灵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
自苏牧的一吻之下，她整个人都瘫倒在了苏牧的怀里，连哭都忘了。
这人......这人怎么能这样啊？
这么危险的地方，他还满身是伤，外面那么多人还看着......
可是禄颜灵一点也不觉得苏牧做错了什么，她感觉自己好似登上了传说之中的仙界一样，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围拢着她，像是整个人都陷入到了一团棉花之中一样。
苏牧那告诫的，却又充满着温柔的声音像是世间最厉害的毒药一样让她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这世间，还有什么是比有情人终成眷属更为美妙的事情呢？
特别是这般优秀的一个男子，自己真正钟意的男子的告白。
曾经的冷面女王想过，自己大概一生都会孑然一身的过一辈子，那也总好过嫁给一个不喜欢的男人，去讨好一个自己完全不认同的男人要好上太多。
世界是公平的，给了她森冷而又苍白的童年，却也给了足以让她血液都要燃烧起来的东西。
那种温暖，似乎是从心底散发而来，如同世间最为精纯的美酒一样，酒不醉人人自醉。
“但是呢......我就算是生气了，也不忍心冲你发脾气对不对？”
苏牧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终于是收起了含情脉脉的模样，目光之中冷冽而森然的杀机如同实质一般！
“那就只好让那些始作俑者，付出足够的代价了！”
话音落，苏牧布满鲜血的身躯之上，突然散发出极为庞大的气血波动。
是的，气血，并非灵力！
所有人都忽视掉了自他身上滑落而下的鲜血，唯独苏牧没有忽视掉。
那可是他的血，又岂是那么简单就能浪费掉的？
哪怕是因为伤势使然，也需要敌人付出代价才行！
原本对禄颜灵说话之时的含情脉脉转瞬之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休无止的杀意。
场中，所有人都不能有所动作，就算是始作俑者的羽派圣物，施展这一招都需要完全静止，否则也不可能只是给他的前路添上三道屏障就作罢。
但，他可以！
顷刻之间，不引人瞩目的地面上的鲜血似乎活了过来，化作一条条的龙蛇飞舞而出！
那是最为纯粹的气血之力，即使是对灵力最为敏感的修士都无法提前的侦测到。
更不用说从来都没有体验过气血之力的羽派圣物了！
那自苏牧体内滑落而下的鲜血伴随着血海连天的神术之威，化作九条张牙舞爪的血龙向着羽派圣物直冲而去！
羽派圣物的表面有着一张孩童一般的脸颊，但那脸颊看上去一点也不可爱，反而像是汇聚着无尽的戾气而生。
它自诸圣法则的无尽混乱之中找寻到一丝生机，又从羽派灭亡之中成功抓到那最为关键的节点。
可以说，它本身就是混乱与杀伐的产物，本身的性情哪怕尚且初生，从羽派灭门的事情来看就可初窥端倪。
面对那张牙舞爪的九条血龙，那张孩童一般的脸上浮现出不屑之意。
在它看来，那根本就是如同幻境和纸片一样的东西，根本就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威势。
不可能对它造成半点的影响，只不过是银枪蜡像头罢了！
即使是初生的幼儿班的状态，它仍旧饱含不屑。
直至那九条血龙以一往无前的方式撞击在了它的身躯之上，不屑的表情才瞬间的凝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