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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新的心脏完全由神纹勾勒而成，每一次的跳动，都是成千上万的神纹在相互交融、纠缠。
“砰，砰，砰。”
那神纹心脏的跳动无比微弱，但声音却前所未有的洪亮，似有数千人在撞击着洪钟所发出的巨响，连天穹在这声音下都只能俯首膜拜！
而苏牧听在耳中，却是浑身上下都像是有一柄重锤锤击，他的耳朵上，牙齿间渗出一丝丝的血迹，用七窍流血来形容此刻苏牧的状态也毫不为过。
“很不错。”
天师低头，看着胸膛处的那一片空白。
不，不是空白，而是硬生生被人挖开的胸膛内，闪烁着淡淡光华，不断流转的心脏，嘴角竟是露出了一丝笑意。
一丝狰狞的笑意。
在天师的注视之中，那已然消失的血肉，竟然在飞速的愈合着，肌肉纤维和骨骼在生长，那生长出来的血肉，却又与本身金黄色的血肉完全不同。
伴随着那血肉的生长，神纹心脏处的光辉越发的耀眼夺目起来，但很快，天师胸膛处的血肉就完全愈合，其上再无半点伤痕的痕迹。
若是之前苏牧与此刻到来，绝对无法发现这位不知姓名的天师，曾经受到过那般严重的伤势。
此刻除了天师身上那恐怖的血迹之外，毫无半点受伤的模样，就连被硬生生挖掉的眼珠，都由神纹填充而上，无比契合！
神纹，乃是天地规则的有型之体，代表着天地大道。
而此刻，却是化成了天师自身的一部分，何谓强者？
如此，可见一斑！
而就在天师伤势愈合的那一刻，在苏牧怀中，先前自藏兵室内见到的明显未曾刻画完美的笑眯眯的佛陀上，竟有一丝微光亮起。
那微光微弱无比，即使是黑夜之中的一丝火苗都更加的黯淡，但在它亮起的一瞬，除了最开始看了苏牧一眼的天师脸色却是刹那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极为复杂而又无法言喻的情绪出现在了他那不老的容颜上，那神纹流动的双眼之中，竟是有着抹不去的悲伤和深深的缅怀之色！
“你竟然还活着。”
他看着苏牧，准确的说是苏牧胸膛间那个木雕，语气复杂而悲伤。
“咻！”
天师伸出手来，那大肚佛化作一道流光飞入他的手中。
大肚佛慈眉善目，眉目低垂。
但也正是因为眉目低垂，才显得不伦不类。
任何对佛门有着一丝了解的人都知道，眉目低垂本该属于菩萨，是菩萨不愿意见万般众生之疾苦，最终眉目低垂，不见众生难。
而在木雕下方，更是有着几道划痕，显然雕琢之人在雕琢此木雕的时候，也不认同这个眉目低垂的大肚佛，便是最终将其置弃了。
而现在，大肚佛上却是有着一丝丝的光华升起，那光华无比的微弱，却是井然有序，一刻不停的闪耀着。
丝丝白气升腾而起，缠绕交织之中，竟是顺着指尖，攀上了这位天师的衣衫上，向着他的胸膛涌动而去。
“晚了，晚了。”
天师眼中复杂之色无以言表，似是在叹息着什么。
但这般神色却也仅仅出现了一瞬间，便是变得冰冷无情了起来。
“咔嚓！”
只听到一声轻响，那被天师握在手中，低眉垂目的大肚佛木雕便是四分五裂，硬生生的被他捏碎了！
木雕上无数的碎块迸溅而出，四分五裂的大肚佛无力的摔倒在地，最为完好的两块碎片，竟然是大肚佛的头部！
可惜的是，原本笑意满满的大肚佛此刻已是裂为两半，再加上低眉垂目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让人心中一片冰凉。
“自今日起，天师亦尊灭亡，天魔出世！”
天师，不对，是应该说是天魔抬起了头，整座大殿与此刻颤抖，熬过万载岁月，仍旧屹立于天穹之上，象征着一位天师与天斗法的玄奇之地，开始崩溃！
足以让无数人眼红，花费了无数资源和代价铸造起来的宫殿最外围已开始缓缓脱落，狠狠的砸在地面上。
尘土喧嚣，轰鸣震耳。
“绕是天师创建又如何？”
“泯灭与消亡之时，与凡夫俗子又有何异？”
“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天魔亦尊仰天长啸。
似在诉说着万年沉寂的不甘，天道不公的愤怒，万世如蝼蚁的恨意。
他自言自语，却又饱含恨意。
他疯疯癫癫，却又冷静警惕。
他仙风道骨，却又如疯似魔。
他……已是天魔！
“天……天师。”
在那堪称毁天灭地般的声音面前，一道微弱无比的声音响彻，竟是让天魔亦尊的声音停息了一瞬。
“天师，后辈小子苏牧，求解！”
苏牧七窍流血，连牙齿间都尽是鲜血，每一次开口都有鲜血倒灌如喉间，浓郁的血腥气让人作呕。
“嗯？”
直至此刻，自称为天魔的亦尊才将目光投放在苏牧的身上，仅仅是一个字，便是让苏牧的伤势重上加重，好似一滩烂泥一样躺倒在地面上。
“羲……羲皇……羲皇的古皇阁被灭了。”
苏牧狠狠的咳嗽着，每一次开口都有鲜血喷出，地面都染得一片鲜红，话语声断断续续。
“五位……五位大帝……大帝尽去。”
“万年，近万年唯有圣人出世。”
“为什么？”
苏牧睁着眼睛，看着亦尊。
其实他什么都看不到，他的眼前只有一片被鲜血渲染的深红。
整个世界在他的眼中已别无二致。
但他不甘心，很不甘心。
他还有很多的事情想要去做，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但……他还是想要知道一些事情。
哪怕是死，也不应该死的这么窝囊。
“古皇阁被灭？！”
天魔亦尊本来只是饶有兴趣的听着苏牧在临死之前能够说出什么话，但仅仅是第一句，便已是让那近乎冷酷的面容刹那间崩溃，四分五裂。
那隐藏在袖子之中的手掌顷刻间紧紧的捏在了一起，整片虚空，不，是整个雷界在此刻疯狂的颤抖着。
这里的至尊，发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