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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天地为棋盘，沟壑为线，天地大势为棋子！
万物为子，星罗棋布！
苏牧的眼中有无穷的神芒汹涌，一道道闪电般的纹烙充斥在双瞳之间。
他的视野在不断的扩大、扩大，恍惚间他又称为那划破天地的雷霆，却是俯览天下，勉强看到了这截天之阵的一角！
这无尽的山林之地外是无数荒漠，四面八方将其包围。
像是……被吞并的棋子。
而山林之中，绝世凶地化作的黑子与洞天福地形成的白子对垒。
苏牧并不算懂棋道，也未曾在这上面下过功夫。
但从上往下俯览，那黑子若以虚无之线连接在一起，便是化作了一头张牙舞爪的黑龙，几欲腾飞而起！
而以洞天福地、高山为引的黄子却是成为了一柄古朴的战刀，横隔在黑龙的身体之间。
最为锋锐之处，恰巧烙印在黑龙的头颅之处！
即使是不懂得棋道的人，也完全能够看出这场对弈已经进行到了最后的时刻。
想要化形而出的黑龙与古朴战刀交织在了一起，周围是大片大片的光秃。
像是……黑龙洒落的鲜血与古朴战刀上崩坏的缺口！
唯有那铭刻在黑龙头颅处的一抹别样色彩，如在暗示着这场对弈的最终胜者究竟是谁。
黑龙断首，战刀收官！
“开辟出雷界的圣人，曾以雷界作为棋盘，与某位存在对弈？”苏牧双瞳紧缩，片刻的时间他浑身上下已是被冷汗倾透。
这般远超他实力的观察只能持续一瞬，但对他的消耗却是无比庞大！
但这些都不重要，消耗的力量很快便能弥补回来，让苏牧心惊的是，开辟出小空间的圣人，那位不知名的天师，究竟是在与何等的存在对弈？
何等的存在，才能够在一位天师的小世界之中，以天师场域之道与一位修为都到了圣人级别的天师对弈？！
另一位天师？
这不可能！
天师从未相遇，你生他已死，他死你才生！
这就像是注定的轮回一样，正如同天地间大帝在世之时永远也不会出现第二位大帝，哪怕你是千古一圣都不可能！
天师……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拥有了足以和大帝叫板的资本，只要天地大道稳固，不被干扰，便堪称无敌！
更何况，这处空间就是那位天师所开创出来，之前苏牧还曾疑惑过究竟是何等超凡脱俗级别的大能，才能写出如观雷入体之术一样的法门。
浩然正气，煌煌天威！
却只能沦为心中豪气，毫无半点惧意。
如今一切都说得通了，唯有能够顷刻间改天换地摘星移月弹指之间的天师，才能拥有这般的心态。
雷霆？
天地责罚？
亦是我强壮自身的力量罢了！
而如今，苏牧亲眼看到了那位写下观雷入体之术的天师手笔，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连绝世凶阵都只能沦为他手中棋子，天地秩序都要乖乖成为棋盘，谁敢在这里与那样的一位天师对弈？
“难不成……”
苏牧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好似在他的背后，有一双冷漠而冰冷的眼睛在注视着他一样。
“天师圣人曾在此与天道对弈？”
苏牧左顾右盼，周围分明什么都没有，但他却像是衣不蔽体，被人一眼看光一样发怵。
什么骄傲什么突破境界的喜悦，在顷刻之间便是被击的粉碎！
这世上，究竟曾蕴养出怎样的人杰？
三皇五帝，乃至于八位天师，都消弭与岁月之中。
那移山填海摘星捉月的力量，曾让多少人臣服其中？
但却是逃不过煌煌天威，逃不过万世枷锁。
这就如同一场轮回，任由你何等人杰天骄，超凡脱俗立地成圣，都只能泯灭在岁月之中，与浮游无异。
苏牧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岁月是何等的可怕，古皇囚牢或许也是天下间数一数二无法衡量的场域，但苏牧却看不懂。
但此刻他却是看懂了一鳞半爪，正如同开了神智的蚂蚁，费尽心机和力气攀登上了一块大石头，逃脱掉了压在他头顶上的无边黑暗之后。
迎来的却是比之黑暗更加可怕无数倍的光明。
不可衡量的光明！
“以徒越师，改天换地。”
“越师者自有师惩，过师者自有师炼。”
苏牧呢喃着那半张山河图录上用鲜血刻画下的文字，心中寒意更甚数分。
创造了山河图录的第一代天师，是否也曾走到了这个阶段？
但那段岁月已是太过久远，许是无尽奥秘都泯灭与风中。
想要超越师父，就要有改天换地的本能。
而这种超越，势必会受到师父的惩戒。
某一方面强过师父，也要受到师父的磨练。
若将师父换成天道，便是某种堪称直白的暗示！
眼前这不知第几代天师所创造的小世界之中，便是成为了天师对抗天道的主战场。
在这里通天大陆的规则束缚极小，更是无外人能够影响此地。
只要天师愿意，除了他之外任何人都不可能进的来。
而就是这样的一场旷世之战，放在史书之中都值得大书特书的旷世之战，最终的结局却是以残破的小空间的形式，呈现在后人的眼前。
寸草不生，入目皆荒野。
河流不存，灵气无主。
规则散乱，摇摇欲坠。
苏牧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大的悲哀。
那位天师……失败了。
在与天道的对弈之中，失败了。
或许这些棋子全都是他自己与自己对下，想要借此超脱，成为真正的天师。
以天为师，但徒弟哪有不想要超越师父的？
所谓传承，便是一代要比另一代更强啊！
他俯览着下方寻常至极的山河，无数强者观察都不会发现半点的端倪，最多也只会觉得有些奇怪。
除非懂得天师之道的后人来此，才能够明白这是怎样的伟力。
一人可抗一域之威！
但，还不够！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苏牧呢喃，原本毫无焦距的目光再度变得明亮了起来，像是星星点点的火星，终将化作燎原大火，焚便苍穹！
这世界，他来了。
就绝对不会甘愿栖居其下，那与浑浑噩噩之人何异？
与芸芸众生何异？
他是苏牧，姓苏，名牧。
最难做到的，是最好的自己啊！
苏牧化作闪电，向着下方飞驰而去。
那里，是他先前观察到的战刀斩龙首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