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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代天师其实修炼天赋并不好，不然也不至于非要创造出一条全新的道路来。早已由三皇完善的修炼法门，已是最接近大道本源，也最为纯粹的道路。”

“但天赋，强求不来。即使初代天师得到了天地道纹，但他得到的终究只是代表着天地秩序的天地道纹。”

“就像是凡人都必须要学会的算数一样，那是无数代人摸索总结，最终验证而成。这些东西早已在天地规则之中，但存在是一回事儿，发现是一回事儿，能够真正运用，完全是两回事了。”

天师目光流露出一丝缅怀之色，他也很想知道初代天师是如何在毫无指导、毫无借鉴的情况下，走出一条全新的道路。

这其中的艰难困苦，绝对不比一统通天大陆要来的简单！

一人，创出一条全新的路。

那是昔日三位古皇都未曾做到的事情。

苏牧默然，只能不住的点头。

说的太好了。

存在是一回事儿，发现是一回事儿，能够真正运用，完全是两回事！

简单的1+1等于二，在前世哪怕是两三岁的小孩子都知道。

但这简单的1+1等于二，又是经历了多久才真正演变成为一条公式？

而哪怕是前世那个文明已经颇为发达的世界，全世界又有多少人能够说出来，1+1为什么等于二？

存在、发现、运用，以及最终的了解。

这完全不是一码事。

苏牧相信哪怕给这世间所有修士一枚天地道纹，都不太可能再走出一条全新的道路来。

有些事情是无法用道理来去描绘的，更多的人恐怕会醉心与那天地道纹之中潜藏的力量，而非去探索天地道纹真正存在的意义，以及……某种近乎不可能的可能！

“好了，关于初代天师的事情，说再多也没用，时代不一样了。”

看着苏牧凝眉苦思的模样，反倒是天师亦尊最先恢复了过来，摇了摇头。

初代天师距离他们太过遥远。

那可是古皇时代！

可称之为鸿蒙初始，万族蒙昧的时代！

若非有三皇开万族，有教无类，秉苍生大爱之心，亦然无今日之盛世。

“总而言之，初代天师在历经了千辛万苦之后，终于发现了天师这条道路。并且成功的走了下去，一人开创出了一条全新的修炼道路！”

天师亦尊的声音瞬间激动了起来，哪怕只是一道数万年前的投影，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自豪。

那是他的前辈！

某种程度上，他都算得上是初代天师的徒子徒孙来着！

“那封天术？”

苏牧点了点头，不由得再度问道。

他知道天师亦尊说这么多初代天师的事情，绝对不单单是为了讲故事那么简单。

他敢肯定，封天术绝对会和初代天师有关系，甚至有很大的关系！

“三皇开世，教化万族。但当时并非仅有三皇，还有着邪祖、异族，或者说邪神。那是真正的黑暗岁月，即使出现了在历史长河之中都无人能够比拟的三位古皇，都难以真正平定下来，才会有了后来的古皇阁，以及古皇囚笼。”

天师亦尊脸色暗淡了几分，但傲然之意却无半点改变，甚至变得更加盛气凌人起来！

苏牧甚至差点以为眼前的天师亦尊并非是一道万年前的投影，而是真正的天师现身一样！

“在那样的岁月之中，开创出了一条全新修炼道路的初代天师怎么可能敝帚自珍？三皇有大爱天下苍生之人，初代天师亦然！”

天师亦尊的声音徒然高昂了起来，像是穿越到了史前的岁月，亲眼见到了那万族梦寐，黑暗纪元的时代。

“初代天师既有自通一路之心，便有心怀天下之志！当真正将天师手段修习至极尽，确定这条路完全可直抵大道之后，便是万法通玄，以天师之法遍传天下！”

“但是……”

天师亦尊的声音又是骤然间变得低沉。

“天师之法太难，或者说需要的‘天资’‘天赋’太高，高到寻遍天下，学得皮毛者寥寥，甚至自己引来了杀身之祸。”

“三皇真正的功绩，并非单纯的开辟出修炼体系，而是这样的体系，能够让任何人、妖，哪怕是其他的存在都能修习，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天师亦尊目光灼灼的盯着苏牧，眼中带着止不住的痛惜。

没错，初代天师才华横溢，哪怕没有所谓的修炼天赋，亦是走出了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来。

但这条道路的苛刻，远比所谓的修炼天赋更难千万倍！

初代天师有天地道纹，一路走来虽然磕磕绊绊，但终究有所庇护，再不济也不会反伤自身。

而其他的那些修炼者路是对的，但他们走不了。

事实上，三位古皇之后，未尝没有人再开出新的体系。

如肉身成圣者，若一境之极者。

这些都能算是新的体系。

但，又有多少人能够修炼呢？

没有几个人能够修炼，要之何用？

如何拯救天下苍生？

如何让万族找寻黑暗之中的希望？

“没有普及性。”

苏牧前世看到过很多书，自然也受到过教育。

再好的东西，一旦没有了普及性，又如何算得上好呢？

最多只是几个人视若珍宝，说着“何不食肉糜”，更多的人却是路有冻死骨啊！！！

三皇的伟大，是给了天下苍生，无论你是谁，都有登天的机会。

而如初代天师那些新的开创者，当然也功不可没，但无法普及，就注定了这样的道路是有限的。

苏牧完全能够想象到那位初代天师意气风发的遍传天师之法，最终却是黯然神伤的模样。

那种巨大的，让自己所有的努力近乎消失一空的打击，苏牧只是想一想便感到绝望。

有拯救天下苍生之心。

却无拯救天下之能。

这不能说是初代天师的悲哀。

却是时代的悲哀。

“所以，后来有了封天术。”

静静的停顿了片刻，给了苏牧足够的思考和缓冲的时间之后，天师才继续说道。

“天师法难传，那就以身为法。教化不了万民，就杀掉那些祸害万民的家伙。”

“封天术，在初代天师晚年的时候，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