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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硪奤发？”
那古尸看着苏牧，声音古朴浑厚，浑然一体。
明明说的是一句话，却像是只发出了一个音节。
他冷冷的看着苏牧，等待着苏牧的回应。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真的没听懂！
“我……不好吃！”
苏牧伸手，决定用肢体动作告诉对方自己真的不好吃。
一只手指着自己，一只手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口，然后赶紧挪开，做呕吐状。
他现在只能指望这个刚刚复苏的魔头脑子不太灵光，真的被他忽悠到吧……
“人族修士？”
那魔头目光都是顿了一下，随即一道神念传音便是传入苏牧的脑海。
“您是哪族？”苏牧干笑，这种问题能随便回答么？
您是魔族我就是啊亲！
“气血如龙，魂光鼎盛。咦？凝练出来了道身？人族中不错的后辈。”这次他再开口，虽然显得颇为生疏和晦涩，却已经是苏牧能够听懂的人族通用语。
“人族后辈？”苏牧先是一愣，随即刚欲大喜，便是冷静了下来。
开玩笑啊！
这里是奈何桥之中的阴间，古皇所布置的极尽之道，天地绝杀。
这刚从坟头跑出来的古尸一样的凶魔，该不会打着和他一样的注意，想套近乎吧？
“果然是人族的前辈！我历经千难万险，费劲无数法宝珍惜就是听说此地有一位人族前辈埋藏，只是为了瞻仰荣光！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实在吾之幸事！”
苏牧拍着胸脯砰砰响，说的差点自己都信了。
那魔头一般的存在似也是无语了，片刻之后挥了挥手，“无需如此，我是人族，虽然很不像了。”
苏牧仔细而认真的打量着他，吞噬过无边阴冥之气后，那原本干瘪的身体充盈了起来，高大而魁梧。
不知道多久不曾梳理过的头发散乱的披散在背后，唯有双眼，似有无穷的凶光，哪怕此刻平和开口，仍自有一股威严存在。
唯有手掌，老人斑顺着其上蔓延，已经蔓延过了半边裸露在外的臂膀，其内不知蔓延多深。
苏牧打量着他，他也在打量着苏牧。
“刚进来不久吧？”他问道。
“是啊，具体的时间……大概是一日。”
苏牧仔细的盘算一下，虽然绝大多数的时间他都近乎沉眠一般的修行，但自有法门运转，可知晓时日消耗。
“不知前辈名讳？”苏牧再问，若真的是人族修士，能够在这天地绝杀之地不知生存多久，甚至挖出一座孤坟将自己埋了的存在，绝对赫赫有名。
他沉默了起来，深思，像是已经遗忘了过去。
许久之后，“方九言。”
时隔多少岁月，这个名字终于是再度从他口中说出。
“方九言？”
苏牧细想，在古皇阁那段时日他倒是在五皇和妖九正的耳渲目染之下知晓了诸多昔日强者，特别是对于最近如日中天的大教或圣地都有了一定的了解，毕竟这些都是可能会成为敌人的存在。
“方九言？”可他思索了一圈，却如何都想不到一个姓氏为“方”的古老大教或者圣地。
“一言九鼎方九言？”
穆然，苏牧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
方九言并不说话，说出这个名字之后他便是看向了半空中那轮幽蓝色，无比明亮却又无边晦暗的明月。
别致、妖娆、邪魅。
“八千年，您没死？”苏牧心中像是有雷霆劈落，神魂都有些不稳了。
开什么玩笑，这样的一尊存在，怎么还活着？
苏牧了解的基本都是现在还存在，如日中天的大教或者势力，但也知晓一些往日精彩绝艳的奇才之路。
任何一位天骄想要成长起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的是无数敌手的陨落，无数机缘的争夺，每一次成功，都代表着在自己身后的“道”上面划下一道轨迹。
而这些轨迹，便是成为了后辈们瞻仰前辈前行之路所必须了解的事情。
操千曲而后晓声，观千剑而后识器。
成功的结果或许大多相似，但道路却是不尽相同。
以前人之道打磨己身，未尝不是一种方法。
但方九言……真的是一个另类。
九言，一言九鼎。
方为姓氏，若要追溯历史，这个字出现的根由为象形，为并船之本意。
在曾经的时代也赫赫有名过，却从来不曾是某一个大教或者哪一个势力。
因为……他是肉身成圣者！
在那个大帝都不存在的岁月之中，一位肉身成圣者便是足以披靡天下莫敢不从，横压一个时代都是小时。
无人不知肉身成圣者的艰难，而一旦成功，其实力与寿元足以让数十代的人绝望。
艰辛之中必有大回报，这是天道真理。
但……这也不代表着能活八千年吧？
还是在这种鬼地方！
“前辈，您真的是因为答应过一位故友要照料他那必死的后代，所以闯地府，想找寻传说中的彼岸花么？”
苏牧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问，根本无法用言语描述。
商九言之所以能让人铭记，不止是因为他当时横压一世的实力，更是因为其魄力和诚信。
因为答应昔日好友死后帮他照顾好其后代，但那后代却是有先天绝症，当世无人可医治，找来神药都不行。
结果这位爷连闯八大圣地，终于是得到了一条近乎于缥缈的消息。
第一位大帝六道轮回大帝曾在传说中的地府寻到过彼岸花，领悟了六道轮回大道，成功复活过死去的友人。
这位爷……这就去了！
一去八千年，恍然若云烟。
那故人的后代无药可治，最终还是死于绝症之下。
但最后的时日并不凄凉，谁都不知道方九言还会不会回来，无人胆敢对其怠慢分毫。
可惜最终的结局……委实让人心叹。
听说到死前的那一刻他的友人遗孤还在叹息是他害了一代雄主，命本该死，何须至此？
这些事情更多的成为杂谈，而本该照耀世间数千年的一代雄主方九言也再也没有出现过，许多人都猜测他陨落到了地府。
叹息者有，更多的人却是庆幸。
庆幸无人压在头上数千年！
每一个绝代雄主的奋起，便代表着几个时代都将匍匐。
这是一种盛世，也是一种悲哀。
“没见到彼岸花。”
他说。
神色略有落寞，似颇为遗憾。
苏牧汗颜，八千年了，就算是一个生龙活虎的圣地之主，也等不了你八千年的时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