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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南衾知道整个剧组的人都盼着杀青,虽然已经连轴转了一个星期,但既然就剩下几场戏,也就没什么耽误不耽误的了。
他把机票定在了第二天飞往慕尼黑的最早一班飞机,为避开众多眼力极佳的粉丝,肖南衾一路上都没有摘下过口罩,一度让身边的乘客和空乘人员以为他有什么疾病。
“你来了。”温慧是第一次真么近距离接触到明星,“齐安已经醒了,不得不说,还是你的办法最有效,之前想了很多法子都没用,视频的声音一出来,齐安就有了反应。”
他的疲惫是写在脸上的,没了那些遮瑕粉底液,他的脸色看上去很差,“谢谢。”
温慧觉得不好意思,毕竟自己也是有责任的,“齐安的病房在走廊的最尽头,那里比较安静,适合齐安静养,刚刚齐安妈妈来过了,事情都已经解释清楚了,齐安现在的情绪稳定,你去看看她吧,她应该还是很想看到你的。”
去接肖南衾的是莫弈,温慧觉得自己呆在这里也是多余,就跟莫弈回去,还是要补觉的,毕竟已经四五天没好好睡过觉了。
隔着病房门上的玻璃窗,他看到了病床上脸色惨白没有丝毫血色的女孩儿,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哀伤亦或绝望,没有丝毫的蛛丝马迹。她坐在床上抱着双膝,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的白墙,许久许久,她机械地偏过脑袋,皱着眉她用手遮住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阳光,“真的很讨厌,这令人生厌的阳光!”她心想。
忽然她跟发了疯一样在床上翻找着什么,她把被子翻来覆去折腾了好几遍,似乎是嫌麻烦就直接扔在了地上,折回去又开始折腾枕头,终于无意间地抬头发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
她犹豫了很久,还是在通讯录里找到了那个名字。
肖南衾的手机一直是静音的状态,再加上医院的隔音处理还算是不错,病房内基本上听不到走廊上大于60分贝的声音。
他按了接听键却没有说话,他想看看她想干什么。
然而,电话被挂断了。
她又打了一遍。
他又是沉默地接听。
反复五次叶齐安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肖南衾。”自从他们确定了关系之后,她就很少会叫他的全名,“我们分手吧。”
肖南衾重重地叹了口气,“你都不听我解释就判我死刑么。”
“不关你的事情,我只是觉得累了。”
“你……”肖南衾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你对着门外的这双眼睛再说一遍。”
直到这时,叶齐安才发现病房外站着一个人,原本茫然的神情先是无措,继而又多了一份欣喜,她的眼中仿佛看到了满天的星辰。
他推开房门,又重复了一遍,“你对着这双眼睛再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说啊?!”
“我……”她没了勇气,他不敢,她不敢说出那句话了,她不想再失去一次。
“一声不响地就判我四星,一言不合就自寻短见,也迁安,你想作死能不能找一个没人的地方,一而再再而三地吓唬我有意思吗?我连轴转了一个星期一共就睡了三个小时,你对我有意见你就直说,这算什么?你是没有我妈的电话号码还是没有雯姐的电话号码?联系不上我就不能找找其他人么!我刚刚能休息一下就看到这一连串有一搭没一搭的,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心情?你真的可以啊叶齐安……我被人绑架都没这么怕过,你是算准了我拿你没办法了是吗?”
“对不起……”
“我有没有说过我从来不会让麻烦出现在我身边?但凡你的存在是个麻烦我会允许你这么折磨我吗?!你的情商是仅供智商的吗?”
她哭了。
从她醒过来到现在,这是她第一次哭,不是伤心,而是觉得真是,她有很多次都在思考自己究竟是不是完好无损地活着,还是说一切都只是一个梦境,如果是梦,她真的好想醒过来,因为这个梦是真的好痛。可这不是梦啊,这就是她最不想接受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