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离开的后棕发不可谓不小心,就算走也不敢走官道驰道大道,一路来都是小路曲折,还不停的快马加鞭频频挥动马鞭抽打着坐下马,就在这样心中忐忑,惶惶不安的赶路中终于熬到了天色昏暗,一日的赶路终于快要离开蓟县境内了,只要在赶上一段距离的路,就算汉军里有人真想要动杀手,想追赶上他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x~
后棕发脸色惨淡,他的肠子都快悔青了,可世上哪有后悔药,原本谈判时看到生的希望的激动心情早已不复存zài,尤其是今日再见到了那位老相识温恕才终于看清了那人的本来面目,原本心中的坦荡君子褪去面纱才让他发现这些个都是那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哪是那么好想与,一个个都是笑里藏刀的野心家,也许只有偶尔想到刘澜,心中才会稍微松口气,感慨一声汉军中并不是人人都想要他的命。
想到这位并没有太多交际但能看出为人坦荡的年轻人后棕发的心情才开始好转,取出块面疙瘩填饱了肚子才继续赶路,他可不敢停留,就连涿县也不可能真去,他可没那么傻,将小命交给‘他们’,又是一路的风驰电掣,天色越来越暗,他打算要下马歇息了,这么远的距离足够安全,除非一出蓟县就被盯上,那样就算就到天涯海角,也只有一死。
就在他取下水囊,拔出塞子,大口喝了一口之际,让他做梦也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前方数丈。随着那人的火把点燃,并准确看清了面容后后棕发刚喝进口的清水由于悲愤而喷出。而在清水之中,还夹着着几缕血丝。
他没想到。如何也没想到汉军还是出现了。
走之前他曾想过发生这样的状况,但一路来的平静甚至让他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可现在汉军的出现让他知道温恕果然是下了狠手,没给他一点转圜的余地,今天在议事厅当着一干幽州郡守和黄巾头目答应他前往涿县牧农不过是缓兵之计,其实是打着半道下毒手,摆明了不可能将他这样的后患放虎归山,他甚至能够想到连他这样解甲归田都遭毒手剩下那些还想分一杯羹的头目只怕早已被赶尽杀绝了。
说句心里话,如果不是分属敌对。他还是有些佩服温恕干净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狠辣手段的,可他已经接受招抚选择投降了为何还不愿意给自己一条生路,蓦地,他心中好像有了一丝明悟,要知道他中午才答应放自己回去牧农而之前一直安抚自己留下来为朝廷出力,也许正是因为自己牧农才迫使他一分一秒都等不了迫不及待的要杀自己。
原本他以为这是温恕给他二选一的条件,是选择离去还是选择留下,这样的选择很好选,就是明白了告sù他是选择一条生路还是一条死路。他乖乖的选择了他以为的生路,傻子才看不出离开是生路留下来帮汉军才是一条没有回头的死路,所以当他心安理得的选了条自认为较之于留下来更稳妥的生路并平平安安走到这里后他以为事情真的已经过去了,可是现在看来他才恍然知道一qiē竟是这样的可笑。也许温恕正是要让他以为他没有动杀手,等他彻底放松警惕后再下杀手,这样才更有意思。也能像一些人交代,使那些卫道士们无需受到天下不屑与褒贬。不然的话也不会在这里动手,因为在这里。他们就有无数口舌,将一qiē和他们撇的一干二净。
想到这里的后棕发面红如喝酒,心中激动,肝火直冒,被欺骗,被利用,甚至是过河拆桥这样的词汇在他脑中一个个的冒出。可这样的词汇冒归冒,后棕发并没有放弃,打算束手就擒,他左右看了看,第一时间选择了突围,如果没有点真本事,如何能坐上广阳甚至是幽州的大渠帅,如果真把他后棕发当成了吃素的,那结果就只有一个字,倒霉。
后棕发向左侧山道逃跑,前方挡道的数十人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向山坳中逃窜却并没有追击,但他们的嘴角却慢慢的露出了一抹捉黠笑容,好像一qiē尽在掌握之中。
十几人慢腾腾的上前牵着后棕发的坐骑向山坳赶去,只是那步伐更像是游览,青山绿水,野草鲜花,美不胜收,然,此时逃窜中的后棕发却全然没有欣赏风景的心情,敌众我寡的情势下,拼命后是杀一条血路还是自取灭亡谁知道,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他不敢尝试,此刻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钻入山坳里狂奔一阵把这些追兵甩脱逃命。
但可惜,汉军要杀他绝对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在山坳中向西一路奔逃不想又碰到了一队汉军,虽然成功斩杀了两人但却因为寡不敌众吃力之下不得不改道向北逃跑,而那被斩杀了同袍的汉军则没有了前一波汉军的从容,快速狂奔追赶,始终追在他的身后。
不说杀不杀人,他们绝不能容后棕发逃脱,何况此刻还死了同袍。
狼bèi的后棕发没有一丝的停顿,他可不想就这么死在深山野林之中,如果是真要死,他也不会选择投降,只不过这一次他逃跑不在是因为恐惧死亡,而是想着活下去有一天能够有机会报仇,否则,他的死只能是白死。
逃生的渴望让后棕发爆发出了惊人的潜力,猎豹此时在他面前也未必能讨得好处,更何况是这些追兵,只是分分钟就被他甩脱了老远,再也看不到踪影。然而在一代枭雄刘备的精心布置下,要在温恕面前坐实了头功的诱惑下,早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又岂会去打劳什子没有十足把握的仗,早把后棕发算计的死死的,不管朝哪跑,都跑不出他的大口袋。
所以当后棕发以为自己终于逃出生天的时候,一道人影,双手掣着两柄宝剑的灰袍男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已经等了许久,有些不耐烦,看到他只说了一句话:“本以为你会快些与我碰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