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香阁戏台后面的通道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因为大幕遮挡，光线昏暗。

乔灵从休息室出来的时候，伙计被支去熬药了，没人给她带路。

往前走了没几步，她看见虚空中一个红点若隐若现，诡异如妖魅。

乔灵吓了一跳，脚下步子停滞，正警惕着，红点熄灭。

“过来！”

是季峥的声音，被烟熏过，裹了沙哑。

粗犷而狂野。

乔灵提步走过去，近了身，酒气和香烟味道侵入鼻尖，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人说好不喝酒的，又食言了。

“澜姐姐她……”

“没人问她！”

乔灵刚起了个头，就被季峥打断，他很烦躁，带着某种压抑许久的恼怒。

乔灵抿唇不吭声了。

黑暗中，季峥扣着她的后脑勺，俯身和她额头相抵，酒气浓郁的呼吸扑在她脸上，像张无形的网，将她困在其中。

“今天早上你说过的话还记得吗？”

“记得。”

“再说一遍！”

“……在二哥伤好之前，我不会离开的。”

乔灵犹豫了一会儿才回答，季峥有些醉了，手上失了轻重，压得她脑袋有点疼。

这个答案没有让他满意，他倾身而下，把乔灵压在身后的墙上。

咚的一声闷响。

有他的手护着，乔灵没撞到脑袋。

“二哥稀罕你，想一辈子对你好，答应二哥，永远都不要离开，嗯？”

最后一个字尾音上扬，迷醉而惑人，他的脑袋压在她的脖颈，薄唇擦过她的耳廓，惊起火星。

乔灵的脸烫得厉害，身体涌起战栗，像被一头狼盯上的猎物。

“二哥，你喝醉了。”

乔灵提醒，想推开季峥，肩膀突然一疼。

“唔！”

乔灵闷哼，怕被人发现，咬牙忍住，眼泪却扑簌簌掉下来，身体也痛得微微颤抖起来。

季峥那一口咬得极狠，像是要生生从乔灵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峥终于松口。

黑暗中，他的眸子发着亮，醉意全无。

他轻轻抚着乔灵的下巴，一字一句宣告：“打上了哥的印记，这辈子你都是哥的人了。”

一辈子那么长，谁都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他却总是把这三个字挂在嘴上。

乔灵垂眸，心脏鼓跳得厉害，不管他醉着还是清醒着，小声应了一句：“我不会像澜姐姐那样离开你的。”

“真乖~”

季峥心满意足的夸了她一句，像是撑到极致，高大的身子轰然倒塌。

他太高壮了，乔灵抱不住他，反而被他压倒在地。

“二哥！”

乔灵喊了一声，摸到他滚烫的脸颊。

他在发烧，身体情况应该很不好。

乔灵用力推开他，刚要爬起来，眼睛被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猛地抬头，乔灵看见一个黑影拿着一把匕首，就站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

乔灵心脏狂跳，下意识的挡在季峥面前。

“你是什么人，你要做什么？！”

乔灵的声音在发抖。

那人没有说话，朝前走了两步。

季峥在乔灵身后躺着，一动不动，全无之前的张狂恣意，只能任人宰割。

乔灵的心几乎跳到嗓子眼儿，她控制不住的想要尖叫，那个黑影却突然转身离开，迅速消失不见。

尖叫卡在喉咙，乔灵吓得浑身发软，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拖着季峥往外面走。

脑子里回荡着一个可怖的念头：有人要杀季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