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经历了些波折，但虞家的车队到底还是在婚礼前两天进了京师。天照国的世家大族大多在京师都有住宅，虞家的在京师城南，与北陵方家比邻。

“回禀少姨娘，方才大夫来复诊了，说是锦娘的伤势无大碍，卧床休息几日便可。”冯签赶来回话，却见清让盯着院里的一块木板忘得出神，“那时少帅当年练剑的木板，下手狠却又不能砍伤木板，少爷当年练坏了许多块，这是他十三岁那年的最后一块。”

刀剑锋利，要练劈木头还比较容易，要招招致命却也能收的住，他虞子琛是练就怎么样善于克制的心思，清让不禁觉得他真是怪物。

“如此说来，冯总管跟随夫君倒是有些年头了？”

“不瞒少姨娘，属下自少帅入京为质子起就一路跟随。”

质子，清让很少听人提起虞子琛的这段过往，可她总隐隐觉得这对于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一段时光，“八小姐还在七王爷府上，你去将她接回来吧。”

“属下这就去。”

冯签离开时恰好碰到举着风车跑进来的小侯爷方士杰，他直接忽略了冯签的行礼，嚷着喊：“子琛，子琛……”瞧见庭院里站立的清让笑得就更欢了，“漂亮嫂子！”

“妾身见过小侯爷。”

“子琛呢？”

清让在方士杰单纯的眸子里看出他似乎并不知道虞子琛被关押在普庆寺的事，既然别人瞒着他她也不愿意拆穿，“他不在。”

“他又去哪里玩耍了？”方士杰一脸委屈，似乎自己被抛弃一样，“我买了风车要送他呢，他不在我就送你。”

“谢谢小侯爷。”清让接过风车，因为近日无风风车并不转动，方士杰拿了回去，在院子里转圈的跑起来，“你瞧，风车转了，转了……”

清让咯咯的笑了，往往傻子的世界就是特别的单纯，她看着他跑着心情也莫名的轻快起来。

“方士杰！”院子门口那一声凌厉的怒吼，方士杰突然像是受了惊吓的兔子躲到了清让身后，清让望去，那面容好不熟悉。

方牧易这是第一次见到端木清让，虽然没有人引荐，但她就一眼便知道那就是传闻中端木家二小姐南湘虞家少姨娘，因为某人说过，他倾心的那个女子，有灵动的双眸也有遗世独立的姿态。

“妾身见过方小姐。”虽心里这一礼有不甘，但请让清楚自己的身份，本就低了牧易一等。

“少姨娘免礼。”牧易能感受到清让对她有微微的距离感，并不愿意亲近。

“我不回去！”方士杰从清让身后弹出脑子，表达自己的坚定意愿。

“少姨娘，我要失礼一下。”牧易小姐这话一说完，一改往日的淑良形象，上前一步，直接扭过方士杰的耳朵，“方士杰，给我乖乖回去练字，我说了多少次，不写完不许出去玩，你少写一个字我就杀你一直蛐蛐，还有，你姓方不姓虞，老跟着虞狐狸算怎么回事……”

牧易一路扯着嗓子教育，这架势让清让着实吃了一惊，她忍不住开始喜欢这个北陵第一小姐了，而方士杰顽强得举着风车在与她招收道别，开开合合的双唇似乎在说着“我还会来的……”

当晚，魅说奉命来给清让送各世家大族的资料，其中不少外人不知道的秘密。清让特意翻了北陵方家的。一张纸条应是虞子琛亲手写的，“方傻子的天敌：癞蛤蟆和方牧易。”清让笑着翻开了方牧易的资料，原来南湘第一嫡子是过继，而北陵第一嫡女竟然是领养，北陵是天照国的产盐地，而盐田的管理名义归方士杰所有，实际掌权者为方牧易。

“那这方牧易的克星是？”

“主上吩咐，若少姨娘问起就答克星的力量是相互的。”魅如实回答。

“那就是方士杰罗？”想起白天那一幕清让也觉得合理，“那癞蛤蟆的克星也是方士杰嘛？”

魅自动隐身于茫茫夜色，何苦为难他。

方牧易在天照国国史上有过淡淡的一笔：天照XX年，皇七子迎娶北陵方氏之嫡女牧易。方氏贤良淑德，与王爷相敬如宾恩爱相随，怎奈天资单薄，病逝京师，享年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