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做事也没有避着李留客，李留客是他亲自招揽的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几天下来，李留客对海瑞的做法也有了些了解，海瑞想要组建的浩然堂和组建其他的力量没有什么区别，主要就是给出架构，提供资金，给予权限，然后分发各州府自行组建。李留客大皱眉头，这种方式组建起来的确见效快，但不免良莠不齐，组建起来的队伍也各行其是，很难如臂指使。与此同时，各地传来的各种噩耗令人触目惊心：镇江出现水怪，御水淹没两侧农田房屋，造成十几万人流离失所；苏杭有不明精怪作乱，吞噬几十人，受害人肢体残缺不全；松府有犼啮人，传上来的折子上如此写道：有某夜行，一犼张目怒视，其光睒睒，地下遗物是一孩子尸，被其咀嚼只存半体，血已全枯。某大惊逃跑，幸有溪水阻绝逃得一命。后闻祁村一百六十余人皆死于非命，乃犼所为；这只是一部分，发生在人烟密集、极其繁华的苏杭，那些处在深山峡谷之中的所在，不知道群魔乱舞成何等模样。这种天地大变对于信息落后的大明朝来说，很难真正的管控，信息传达艰难，行军不易，神州大地处处起火。官府只能在城市里面龟缩，用重兵把守，城池外面已经沦为人间地狱！不说海瑞这等大明朝土著心生绝望，连李留客都觉得绝望起来，现在这种情况还是妖族没有一个统一的领袖，如今妖怪不过是灵炁复苏之后新近觉醒的，没有组织，各行其是，即便如此，人类已经丧失了大量领土，被颇放弃产粮食的土地，收缩到城池里面。李留客的修行很快，第二个罗汉也逐渐要到大圆满，大周天剑法也修炼到了第三式，灵炁的积蓄很见成效，力量的增长也很快，但这个人力量对于大局没有什么用处。金陵作为陪都，是武装力量最为集中的城市之一，秦淮河之变后，军队加强防守，金陵又成了人道乐土，因为这里足够安全，富人们纷纷从各地赶来充塞其中，金陵不仅没有萧条，反而更加的繁华起来。秦淮河畔的歌舞已经唱起来跳起来，大小酒楼人满为患，路边的小摊又摆了出来，人流的增多，物价也在飞涨。李留客在海瑞身边守了半个月，日夜无休，在金陵重新恢复秩序之后，海瑞给李留客放了假休息一下。近半个月没有没有风吹日晒，李留客的皮肤变得白皙起来，饮食营养足够，加上修炼，让李留客的气质更加的飘逸，脱下公服，换上了青衫，腰悬长剑，如同一个浊世佳公子一般，往城东而去。李留客安步当车，步伐看似缓慢，但不一会就到了他租下的小院，李留客没有直接推门而进，而是敲了敲门，给谢蕴主仆留足时间，免得有些尴尬的事情出现。“谁呀？”小环的声音传来，半月不见，李留客竟然感觉有些怀念的感觉。“小环，是我，李留客。”“啊！卖苦力的回来了！”里面传来哒哒的脚步声，吱呀一声木门打开，小环兴奋地看着李留客。“卖苦力的你回来了啊！”李留客居高临下，小环眼睛发亮，跑得急促脸蛋发红，初见规模的胸前之物在剧烈起伏。“小环，好久不见！”李留客笑道。小环紧紧地盯着李留客，这就是卖苦力的？皮肤变白了，气质更加出众了，一袭青衫让他文质彬彬，一挂长剑却带上了侠客风采，笑起来的样子——好好看！小环的脸颊通红，连毛绒的颈部都变红起来。李留客惊讶地看着如同煮熟了的虾一样的小环：“小环，你是发烧了吗？”小环猛然抬头：“你才发骚了呢！”李留客：“……”小环猛然意识到李留客说的是烧，不是骚，嗯咛一声就转头往里面跑去，跑得急了，没有注意到脚下，被门槛绊了一下，直直摔倒在地，被走出来的谢蕴赶紧扶起来。没有什么事，就是鼻子摔红了，这下子却是捅了蜂窝了，小环嘴一瘪，眼泪说来就来，委屈得好像失去了贞洁的少女。谢蕴埋怨道：“李公子，你一回来就欺负小环！”李留客：“……”幸好小环知道是自己的问题，哭了一会就停了下来，主动去准备晚餐，三人围坐一起边吃边聊。谢蕴问起李留客在布政司当差的事情，李留客挑了一些有趣的事情讲一讲，主仆二人都非常感兴趣，后来说起外面的混乱，主仆二人则是忧心忡忡起来。“……现在金陵还是很安全的，这是人族的大本营之一，朝廷不会让金陵失守的。”李留客总结道。谢蕴主仆这才安心下来。“李公子，红袖招已经重建得差不多了，我们估计再住个一个月就要重新回去了。”谢蕴很舍不得这种平静的生活，神情很有些不舍。李留客心中一动：“谢姑娘有没有想要离开红袖招的想法？”谢蕴眼睛一亮，但很快就黯淡了下去：“当然有想过，但是我们的卖身契就在教坊司，赎身既要关系，又要很多钱，我们根本没有钱。”李留客道：“如果有这个想法，我可以想想办法，只不过你们以后就要自己谋生了。”谢蕴急道：“这个没有问题，我和小环的女红都很好的，我们在家里做些女红拿出去卖，也能够养活我们自己……就算没有公子你资助，我们也可以活得很好的。”说到后面，谢蕴脸色一红，李留客要为她们赎身，那赎身之后……她们自然就是李留客的人了，谢蕴突然很是向往起来。李留客风度翩翩，心底纯善，原本最为缺陷的工作问题，现在也不是问题了，现在他加入公门，虽然薪酬不多，但有她们两个做些女红帮衬，小日子很快就可以红火起来的。李留客欣然道：“好，那我就去找海大人，请海大人协调一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谢蕴感激道：“那就辛苦李公子了。”这一顿饭吃到夜色渐深，谢蕴还陪着李留客小酌两杯，气氛极为融洽，就像是一个小家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