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快要散场了。林轩和姬若希回到电影院的休息区，在沙发上坐下来，等着郑小海和吴盈盈。虽然已经是夜里十点半，但是赶来看电影的人，似乎更多了，而且都是一对一对的情侣或者年轻夫妻。一对年轻男女走向休息区。女子身材娇小巧，化着精致的妆容，口红涂得猩红。她穿得也非常时髦，上身穿着短款水貂皮草，脚上穿着一双长筒皮靴，中间一截雪白瘦腿在皮草大衣下若隐若现。女子身边的男人穿得却非常朴素，一件长款羽绒服，一件浅蓝色牛仔裤，一双棉靴。“林轩？”女子刚在沙发上坐下来，立刻认出对面坐着的林轩了。林轩打量着那名年龄相仿的女子，一时没能认出是谁，有些尴尬。“你是……”“我是王芳，高一的时候，我就坐在你后面。”“原来是你，多少年没见，我都认不出来了。”林轩确实没有认出来，上学那会儿，王芳是班里个头娇小的女生，比较活泼，话也多，就是学习成绩不会，后来因为早恋退学，从此没有再联系过。王芳笑眯眯地打量着姬若希，问林轩：“你女朋友？”“嗯，我女朋友姬若希。”“真年轻，真漂亮，皮肤也太好了吧？”王芳都快把姬若希夸成一朵花了。姬若希尴尬地笑着跟她打招呼：“芳姐也很漂亮。”“那当然，我跟林轩同岁，都是奔三的人了，但是我朋友都说我像个二十来岁的大学生，一点儿也不像生过两个娃的家庭主妇。”“确实不像。”林轩尴尬地附和一句，心里却在嘀咕，没见过如此自夸的人。王芳非常自豪地给林轩介绍，“这是我老公陈超，刚从国外回来。”“呦，在国外工作啊？”林轩有些意外，陈超看起来非常老实腼腆，而且跟传说中的海归精英形象一点儿也不搭边。王芳得意地说：“在国外工作好几年了，我家的房子，车子，都是我老公在外国挣的钱，就是比较辛苦，每年也就年底的时候，可以回来在家呆一个月。”林轩听了，心里莫名地有点儿替陈超担忧，嘴上却笑呵呵地客套着：“男人嘛，总要以事业为重，啥时候公司把他调回国内，那时就轻松了。”陈超终于不好意思了，开口接了一句：“我就是劳务派遣工，在国外工地上搞电焊，干一天活，挣一天钱，哪有啥公司把我调回来。”王芳听了，眼神里明显闪过一丝不悦的神色，似乎在责怪老公把实话吐露出来，没能满足她的虚荣心。林轩附和道：“工作不分贵贱，只要能挣钱，就是好工作。”王芳似乎不愿意再聊这个话题了，转而跟姬若希聊起来。“若希妹妹，你的皮肤保养得这么好，平时用哪个牌子的化妆品？”牌子？姬若希勉强知道化妆品是什么，但是不明白牌子是啥意思。她怔了一下，尴尬地笑着说：“我就是偶尔用点坤粮，有时也会用点儿活血丸。”“啥昆良和霍雪丸，我都没听过这俩牌子，肯定是小厂生产的三无产品，万一里面添加的有激素，那就惨了。”姬若希不敢接话了，因为彻底听不懂了，啥叫小厂生产，啥叫三无产品？林轩知道，姬若希说的是扁鹊看山粮的坤粮和活血类的中药，显然被王芳误会是某个杂牌化妆品了。他赶紧解释：“你误会了，我女朋友说的坤粮和活血丸，不是小厂子生产的三无产品……”王芳直接打断他的话，“林轩，我不是说你，女生的化妆品，一定要用大牌子，虽然比较贵，但是贵有贵的道理，你女朋友这么年轻，这么漂亮，你咋能让她用那种不知名的杂牌货？”林轩无语了，故意问她：“你说，该用啥？”王芳竟然从高仿LV包里拿出一张透明的高档名片，递给林轩：“来，都是老同学了，加一下微信，从我这里买化妆品，我可以给你们拿货价，真正的国际大牌。”林轩尴尬地接过名片，扫了一眼名片的内容，也终于反应过来。王芳是做直销的，不但有各种昂贵的化妆品，还有各种看起来非常高大上的高科技保健品。这个直销公司，林轩早有耳闻，名声早就臭大街了。王芳又热情地跟姬若希说：“若希妹妹，咱俩也加个微信吧！”“好！”姬若希也不知道是啥情况，只知道王芳是林轩的同学，也没好意思拒绝。王芳倒是非常主动，直接接过姬若希的手机，扫码加上微信，同时嘴巴也没闲着。“以后有啥不懂的，可以随时问我，千万不能再乱用便宜货了。”姬若希听得一头雾水，只能尴尬地点头敷衍。“我有个闺蜜，以前跟你一样，长着一张漂亮的娃娃脸，就是因为心疼钱，一直用便宜化妆品，我经常劝她，她不听，现在终于变成激素脸了，脸都烂得没好地方。”“脸……烂了？”姬若希不明白啥是激素，但是听到脸烂了，吓一跳。“嗯，她今年花了十几万，脸也没有治好，最后还是从我这里买了几千块钱的面霜，慢慢地给养回来了，现在又变成漂亮的娃娃脸了，而且成为我的忠实顾客，昨天刚从我这里买了五千多块钱的精油和补水面膜。”“你……把她的烂脸治好了？”“嗯，算是我治的，因为用了我推荐的产品。”“你是郎……医生？”姬若希差点儿脱口而出说成郎中。王芳有些意外，姬若希怎么会误以为她是医生。“我不是医生，但是医生治不好的烂脸，我的产品都能给你修复好。”“你太厉害了。”姬若希是真心在夸她，因为她深知，当一个人的脸都烂掉的时候，肯定病得非常严重，王芳却能治好，非常了不起。她根本没意识到，这只是推销人员的基本话术，故事都是编的，就算真有烂脸的闺蜜，也不可能是她的产品给治好的。王芳倒是啥话都敢说，见姬若希彻底相信她了，趁热打铁，开始吓唬姬若希。“你的皮肤很好，又白又嫩，但是稍微有点儿干燥了，如果再不及时用比较好的补水面膜，过几天，肯定会出现干皮和死皮。”“啊？”姬若希有些搞不懂了。王芳却从包里，拿出两盒未拆封的补水面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