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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不胜酒力

南祁风华录 锦瑟轻寒 4293 2021-09-08 04:50

酒喝得差不多了,宇文恪才兴致勃勃地带着众人去射箭。他最近新得了一把好弓,是上好的柘木制的,弓上用黄金包裹着,还镶嵌着十二颗珍贵的绿宝石,在日光照耀下异常的华美。据旁边人提示,这张弓是皇帝赏赐的,足见皇家对陵王府有多重视。宇文恪似乎并不在意这是皇恩,反倒是颇为大方地将弓递给夏侯翊,说:“夏侯兄,听闻你骑射功夫了得,今日你我比试一局如何?”“有何不可?”夏侯翊豪爽地接过弓箭,开始比划起来。夏侯纾对这宇文恪的骑射功底也心生好奇,便随着众人去观看。二人趁着酒兴立定脚跟,搭上箭,拉开弓,瞄准靶心。只见那弯弓越发被拉得如一轮满月,运足了气势。有微风拂过,围观的众人一并屏息凝视,生怕惊扰了场上的两人。忽闻“嗖”的一声,两枝白羽箭同时射了出去,纷纷射中靶心,赢得其他人一阵喝彩。两人神采奕奕,一看靶上插着的箭,均是哈哈大笑。宇文恪拍了拍夏侯翊的肩道:“夏侯兄,你果然是深藏不露啊!”“世子谬赞了。”夏侯翊客气地说着顺便放下了手中的弓箭。其他人也纷纷效仿,装模作样的拿了弓箭上去比试一番,围场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夏侯纾抱着双臂站在旁边冷眼旁观,时不时瞄一眼那个被称之为“白芍”的女子消失的帐篷。此女名唤白芍,与她查案时所见到的画像上的女子有一模一样的容貌,并且都与陵王府有关联,唯一不同的是画像上的女子名叫易舞。只不过名字可以改换,人的气质却不容易更改。善舞之人天生就比常人多一股自然的柔媚与灵动,举手投足间皆可显现,是掩盖不了的。还有那夜夏侯纾看见王丞相手中握着一块白玉牌,正好刻着一朵白色芍药花。这二者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又或者说,那块白玉牌应该是象征着什么。宇文恪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夏侯纾身边,笑着说:“莫老弟,不如你也试试?”“我?”夏侯纾回过神来忙摆手说,“我不行。”宇文恪以为夏侯纾是故意搪塞,便说:“莫老弟如此谦虚,难不成是小王招到不周?”夏侯纾也懒得跟他废话,索性破罐子破摔道:“在下不过是越国公府的远房亲戚,自幼家境贫寒,未曾习过骑射,世子这不是在笑话我吗?”“既然如此,不如让小王教你。”说完宇文恪便将弓与箭递过来,一副好为人师的样子,不顾夏侯纾的意愿,开始讲解起来,“其实射箭很简单,你只需记住几点就是了。开弓不可太早,早则身手摇动;亦不可太迟,迟则心眼俱慌。开弓之势,头必撑起,右肋与腰脊用力往前一推。前手要低,指在分松,对镫之间,头之外。其势不慢、不慌、不高、不低、不重、不轻,从容自由。”“不必劳烦世子,我自己可以。”看他说得头头是道,夏侯纾甚是烦闷地接过弓箭后便退了几步,学着他们的样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上好箭。对准红心,夏侯纾又犹豫了。她从未碰过弓箭,连基本的技法都不懂,更别说凭运气射中。方才她那般咄咄逼人,此番若是闹出洋相,必会成为他宇文恪和在场所有人的笑柄。但是耐不住宇文恪的热心教导,她只得硬着头皮射出一支箭。不出所料,那支箭就像是飞在空中被射中的大雁一样,离弦没几米就失去生命般掉落在地上……周围骤然安静下来,似乎连空气都冷了几分,别提有多尴尬。宇文恪看着这情形哑口无言,似乎没料到夏侯纾真的不会射箭。旁边围观的人也接头接耳窃窃私语。从他们的眼神中,夏侯纾都能猜到他们在说什么,无非是不可思议和嘲笑罢了。夏侯纾撇撇嘴,满脸不悦地将手中的弓扔给旁边的侍从,厚着脸皮赌气说:“不玩了!”“万事开头难,别气馁。”宇文恪说着顺手从侍从那里接过弓箭,再次向夏侯纾演示了一遍如何才能射中,末了又对她说,“你再试试?”这么多人看着,夏侯纾想着自己是跟着夏侯翊一起来的,一直推脱恐怕会让夏侯翊不好做,也让外人嚼舌根。骑虎难下,她只好再次将弓箭接了过来,心想丢丑就丢丑吧,反正也就是被人笑笑而已。于是夏侯纾装模作样地继续试了好几次,没有一次射程超过三米的。围观的人已经见怪不怪,反而都热心地指导起她来。当夏侯纾再一次搭好了弓箭,却见宇文恪顾自走到靶子前,让侍从拿了一个红布包着的石灰袋,自己举着对她说:“莫老弟,看到这个红布袋了吗?如果你能射中这个,那么皇上赐我的那张弓就是你的了。”面对这猝不及防的挑衅,夏侯纾来不及多想,便看着宇文恪认真地问:“此话当真?”宇文恪点点头,道:“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那你可要想好了,我若赢了,那张弓便是我的了。”夏侯纾再次确认。她倒不是想要那张弓,只是觉得宇文恪自己来当靶子,对她来说是极大的讽刺,所以也没多想,随手就取了一支箭搭在弓上,瞄准了宇文恪手中的红布袋,努力将弦拉到最满。经过方才那一堆人的热心指点,夏侯纾似乎也领悟到了一些射箭的要领。她一边回忆他们的话,慢慢调节了力度和方向,一松手,箭便飞了出去。只不过她力道可能有点大,又或是羽箭射出的时候手抖了一下,箭头并没有对准宇文恪手中的红布袋,而是直指他的胸膛。糟了!夏侯纾完全没想到这次会射那么远,一瞬间,脑海里全是宇文恪躺在血泊里以及自己被拉上断头台的画面……突然一道白影拦在宇文恪前面,快速抓住了夏侯纾射出的箭。围观的人也发出轻松的叹息。夏侯纾想着差点就要成谋杀世子的罪人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现实,只好装傻充愣,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一边呢喃着“方才酒喝多了,头好晕……”便在众人的尖叫声中很合时宜倒了下去。夏侯翊慌忙扔了手中的箭,一面飞身过去扶住夏侯纾,一面向宇文恪致歉:“舍弟不胜酒力,差点伤了世子,还望世子恕罪!”宇文恪大概也没想到夏侯纾会射那么远,还差点伤到他,心有余悸,半晌才摆摆手说:“也罢,我也没受伤,说起来也是我强人所难了。早知道莫公子如此不胜酒力,就不应该让他喝那么多酒的。来人,赶紧扶莫公子去帐篷休息!”话音刚落,立刻就有几个人上来将夏侯纾抬到了一个小帐篷里休息。不仅如此,宇文恪还特意让随行的大夫来替她检查。俗话说做戏做全套,夏侯纾清清楚楚地听着兄长替她道歉,又明明白白地被人抬进帐篷,但也只能继续装昏死过去,任由大夫替她把脉。那大夫将手搭在夏侯纾的手腕上,眉头都快打结了,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胡扯了一番,说她是饮酒过量,又受到了惊吓,休息片刻就好。听说夏侯纾没事了,众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便陆陆续续离开了。帐篷里渐渐安静下来,夏侯纾这才小心翼翼睁开眼睛,却见榻前依然立着一道身影。夏侯翊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脸色异常凝重。夏侯纾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弱弱地唤了声“二哥”。夏侯翊不说话,目光如注,看得夏侯纾脊背发凉。许久之后,夏侯纾突然开口问:“纾儿,那一箭,你是不是故意的?”“不是。”夏侯纾诚实地回答。宇文恪身为在京人质,即便她再不待见他,也不至于往自己身上揽事。“你可知如果那一箭射中了宇文恪会是什么后果?”夏侯翊叹气道。“我知道。”夏侯纾点头说,“你知道我并不精通骑射,我当时就想着随便找个由头保住自己的颜面,哪知他非要拉着我学,让我出尽洋相。况且,他现在不也没事了吗?”“你真以为这就没事了?”夏侯翊面无表情地说,“宇文恪身为陵王在京人质,身边耳目众多。这事一旦一旦传出去,必然会引起朝堂的注意,而你的身份也指不定会被查出来。这些后果,你可清楚?”夏侯纾摇摇头,这些她的确没想过,如今听来着实可怕。她当初做密探的确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的,如果这事暴露了,那么她犯的就是欺君之罪。宇文恪虽然没有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但终究还是陵王府的世子,更何况他身后还有一个看不透的老陵王。思及此处,夏侯纾忙再次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纾儿。”夏侯翊转头看着妹妹,神色复杂,“为今之计就是你先避避风头,不可再以莫真的身份行事,否则夏侯家必将大祸临头!”“可是莫真的身份若就此消失岂不是更让人疑心吗?”夏侯纾疑惑道。“这些事我会处理,你切记我的话便是!”夏侯翊语气坚决,不容置疑。夏侯纾本想再说点什么,可是一想到身份被拆穿的后果便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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