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的客运中心里，穿着前卫的秦璐踩着高跟鞋，自顾自往前走着，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在她身后，即便换了身新皮衣，却仍显邋遢的魏立军亦步亦趋，除了跟在秦璐身后，魏立军同时还不断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四周动静。和上次枪杀狄震寰不一样，这回的新老板祝三愿明确交代了，让他和戴斌从车站把人带回来，虽然没交代说要死要活，但毕竟这是第一次替新老板做事，魏立军和戴斌在车上商量的时候就打定主意，要带就带活得回去，祝三愿怎么处理是他自己的事，要是搞反顺序直接把人弄死，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不过在这种人流量较大，还有安检人员来回走动的客运中心里，要把一个人强行带走的确有点难度。魏立军一边吊在秦璐身后防止丢掉目标，一边摸出手机拨通了戴斌的号码。一遍彩铃响完后，戴斌终于接通电话，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说事。”魏立军眼睛还盯着秦璐，脚步放慢几分又拉开点距离：“你……你……你在哪？”戴斌的声音距离听筒似乎远了几分：“老赵，这么巧……不好意思哥们儿，认错人了，不好意思啊！”魏立军疑惑道：“你说……说啥？”戴斌的声音恢复正常：“没事，看错了。你到底有什么事？”魏立军不及细想，眼睛盯着秦璐说道：“女……女的找……找到了，在车……车……车站里面，进来！”手机那边戴斌走路时带起的沙沙风声突然消失，戴斌半信半疑：“你确定没看错？”“狗……狗日的不……不……不相信算球。”魏立军骂了一句，前面的秦璐突然停下脚步，四面环顾一番，魏立军急忙侧过脸去，假装将注意力集中在一旁的自动售票机上。手机那头沙沙的风声再次响起，戴斌的声音响起：“等我，马上到！”挂断电话，魏立军急忙扭过头去，目光转了一圈，脸色微微一变。人潮涌动的客运中心里，秦璐的身影竟突然不见了？魏立军手里还抓着来不及揣回去的手机，往秦璐消失的方向连跑几步，接连推搡开身边几名过往的路人，在引起一阵埋怨后，魏立军的视野中终于再次出现秦璐的背影。秦璐的步伐仍旧不急不徐，径直往客运中心西侧的洗手间方向走去，魏立军唯恐再跟丢了对方，脚步不自觉加快几分，直到眼睁睁看着秦璐转过拐角进了女厕，魏立军才顿住脚步。“狗……狗日的还……还不来！”握着手机看了一眼，魏立军骂了迟迟未到的戴斌一句，旋即很快意识到，相比起人来人外不好下手的外面，洗手间里反倒是一个不错的动手地方。“不……不等了！”站在洗手间外犹豫了几秒，魏立军四下看看，往来的行人大多都在进站口排队，似乎并没有人察觉到他，当即下定决心，揣起手机决定闯进去抓秦璐出来。魏立军低头走进洗手间，在贴有男女标签的门口顿了半秒，快步钻进了女厕。站在女厕门口，魏立军下意识就往前面墙上看去，脸上表情一怔，心中还没想明白为什么女厕没有小便池的时候，左侧墙壁后秦璐突然闪出身来，从背后用左手一把扣住魏立军的脖子，随后扬起攥着锋利剪刀的右手，冲着魏立军挣扎时裸露出来的颈动脉狠狠刺下！噗！双刃交错的尖刀没有一点阻碍，直接穿透皮肉，直没入柄。魏立军双眼圆睁，眼中满都是不可思议之色，好像在一瞬间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挣扎的动作顿时慢了下来。秦璐抿起嘴唇，面色平静，锁着魏立军脖子的手一用力，换个方向将他用力推到一旁，脊背重重地撞在墙上，发出一声沉闷声响。“觉得女人好欺负，嗯？”秦璐采住魏立军的衣领，另一只手拧了攥着的剪刀，精致的面容和胡子拉碴的魏立军几乎贴在了一起，魏立军都能感觉到她说话时喷出的热气。一缕鲜血顺着魏立军脖颈缓缓流下，他张了张口想说话，嘴里却只发出几声嗬嗬的喘息。秦璐不屑的冷笑一声，飞快拔出剪刀，原本还只是缓缓流淌的鲜血立刻好似喷泉一般，从魏立军的颈部喷涌而出。秦璐侧身避开飞溅的鲜血，将沾满血迹的剪刀在魏立军肩膀上的毛绒领子上擦了几下，松开抓住魏立军的手扬长而去。失去支撑的魏立军双腿一软，整个人顺着墙壁瘫软下去，右手捂住还在冒血的伤口，左手对着前方虚抓几下，却什么也没有抓住，只能听到耳边秦璐踩着高跟鞋发出的嗒嗒声，离自己越来越远。“我赚钱啦赚钱啦，我都不知道怎么去花，我左手买个诺基亚，右手买个摩托罗拉……”上衣口袋里，欢快的手机铃声伴随着魏立军粗重的呼吸声一遍遍响起，魏立军坐在血泊里拉开上衣拉链，慢慢摸出手机，手上一滑，手机吧嗒掉在地上。魏立军低下头去，眼睁睁看着地上被跑马灯包围的山寨机屏幕上，不断闪烁起的戴斌两个字，喉咙里发出一阵风箱拉动的呼呼声：“狗……狗日的……”……听着电话里传来暂时无人接听的电子音，进入客运中心的戴斌骂了句娘，一边四下环顾周围人群，一边再次拨通了魏立军的号码。洗手间方向，突然传出一个女人尖锐的惨叫，紧接着大批路人纷纷涌向那里，人声嘈杂。“卧槽，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快打120，死人了。”“安检员过来了，赶紧给让让。”戴斌看着面前飞快清空的人群，心中微微一沉，望向人群聚集的洗手间位置，举着手机缓缓迈步走了过去。随着距离的靠近，站在嘈杂的人群后，戴斌隐约听到了魏立军那被他吐槽了无数次的手机铃声。看了眼手里仍在拨号的手机，戴斌摁下挂断键，洗手间里若隐若现的铃声戛然而止。“操！”戴斌骂了一句，用力拨开面前的人群，拼命往洗手间里挤去，有几个被他推开的路人不满的抱怨几句，但当他们看到戴斌那近乎狰狞的表情后，无一不选择了闭嘴。而与此同时，已经从洗手间脱身而出的秦璐背对人群，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脚步轻快往客运中心外走去，清纯的外表看起来俨然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客运中心外，一辆黑色的面包车早已等候多时，叶涛从车里看见出来的秦璐，跳下车迎上前去，笑眯眯亲了下她的嘴唇。双唇一触即分，叶涛看了眼已经乱成一团的客运中心，挑眉问道：“搞定了？”“你说呢？”秦璐抛个媚眼，反手揽住叶涛的后颈，噙住他的嘴唇又缠绵了十几秒，分开后轻轻喘息着问道，“去哪？”叶涛回味般舔了下嘴角，回望一眼身后的黑色面包车：“先搭这辆车去庐阳，从庐阳转车过粤西，然后再去越南。”秦璐点了下头，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叶涛的裆部，五指收紧，在叶涛的呼痛声中贴近他的耳朵，轻声呢喃：“大叔，为了跟你在一起我连我老子都弄死了，到了越南你要是敢变心，小心我骟了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