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说你知道燕子最近这段时间见天儿往朕这养心殿跑的原因？”乾隆笑了“燕子一直都很贴心，难道她来关心真还有什么目的不成？不过说的也是，朕有时也觉得燕子似是有话又说，也罢，既然她为难说不出口，你就说说看，她有什么事要求朕啊。”

见乾隆提起燕子语气轻松，似是心情不错，永琪也坚定了自己来此的心，郑重跪下道：“皇阿玛，儿臣此次前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向您坦白，儿臣只求您耐心听完这个故事，这关乎儿臣在乎的太多人，也关乎皇阿玛在意的人，所以不管故事如何，都求您心平气和地考虑，儿臣感激不尽。”

乾隆也不由敛了神色，永琪向来对他恭敬有加、恪守礼节，这孩子虽看着温柔，但他作为阿玛也是知他古怪脾气的，真正能入他眼的人和事只怕也不多，这次如此郑重，还让他心平气和，只怕事情真不。

乾隆也答得认真“好，你说。”

“皇阿玛，这一切不过源于一场意外……”

……

此时还在‘雨萍阁’里收拾东西，准备为永琪、紫薇留下书信然后去找乾隆的燕子，并不知晓养心殿里乾隆听到了怎样的故事。

毛笔字她用着不顺，用着乾隆特意送给她的来自西洋的‘羽毛笔’，犹豫半天却不知如何下笔，她几乎能想象出紫薇泪水涟涟的样子，也能猜得到永琪会如何的气急败坏，唉，看来她自己悄悄离开这个决定是不得不下了。

“燕子，你在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唬得燕子笔掉到了桌子上，墨迹在纸上糊了一片……

燕子忙行礼，“皇阿玛？你怎么会来，明月他们也不知道知会一声!”

出乎意料的，乾隆这次也没既没出声叫她起来，也没回应她的话，只是慢慢踱到了她的书案前，拿起了那两张纸，语气有些不同以往“写给永琪的？是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吗？紫薇，这又是谁？”

虽然乾隆的话是疑问句，但明显不是在单纯地向她求证，燕子明白了，明白了乾隆今天来为什么不带一个人还吩咐宫女太监都退了下去，也明白了他为什么对她的态度不似以往。

燕子此时说不紧张是假的，她一直压在心里犹豫许久的事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挑开了，她此时根本想不到是被谁告了状或者是乾隆自己查到的，只能心一横变半蹲为跪，等待乾隆的发落。

乾隆也默默地盯着她不肯抬头的脑袋，心里早已叹了无数声的气，最后还是坐在了椅子上“燕子，你有什么要对皇阿玛说的吗？”

这次，他没用用朕，反而刻意自称为皇阿玛，燕子向来性格中看中感情超越一切，乾隆还能这样和她说话，她一个撑不住放声哭泣。

这不是以往那种伤心痛心的流泪，这次是她以往二十年都少有过的放声大哭，哭她和书桓的爱情碎成泡沫，哭她来百年前的慌张失措，哭她对这真心真意却极短的父女之情的不舍……

乾隆也被这毫不掩饰的放声大哭弄得措手不及，这孩子深切的哭声和眼泪，几乎带的他眼眶都忍不住泛酸。

还说什么呢？这是一次阴差阳错的意外，却是一次真心实意的‘父女重逢’，还要怀疑什么呢？即使燕子真的‘别有居心’，那这个‘认亲故事’里，她也一样的‘心不由主’，如今的挑明更是‘肝肠寸断’。

“好孩子，别哭了，来，皇阿玛又没说要骂你。”乾隆故作轻松的开个玩笑，将他们心照不宣的事拐到了燕子会不会挨骂的事上，也是在给燕子一个定心丸：最严重也不过骂一场，可现在他连骂都舍不得骂了。

燕子没有起身，却就着跪姿趴在了靠在了乾隆身上，乾隆也顺势揽住她的脑袋，还轻轻拍拍“唉，燕子，不要再担心了，皇阿玛难道是不分是非的人吗？误认格格是情有可原，你为了姐妹情谊勇闯围场，挨了永琪一箭又丢掉了记忆，这样的代价还不够大吗？难道你会觉得真会因为误认了你而杀了你？”

燕子抬起脑袋，大大的眼睛还挂着泪珠，却坚定地摇摇头“不是的，我从来都不觉得皇阿玛会砍我的脑袋。”

“哦，不觉得朕会要了你的命，但是还是会觉得朕会生气，会责怪你，会迁怒永琪是不是？”

这次燕子没有回答，但她的眼神却传递了这样的意思。

乾隆虽然是个性情中人，一些不算招她讨厌的人他也不是总喜欢摆脸色，但不代表他是个糊涂皇帝，看不清身边人暗地里的心思，那是他宠燕子，才乐意看得别人也跟着他讨好燕子。

却没想到令妃、福家还有宫里大大的人已经在潜移默化中传递给了燕子这样的信息，是的，这么说没错，混淆皇家血统，让他误认格格是杀头的大罪。

但是他疼爱燕子不只是因为这是她的女儿，诚然燕子能得到他的关注是女儿这个身份作为前提。

但是他从不缺女儿，初时的愧疚只足以让他确保她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然后指婚不会委屈了她就是。

他真正欣赏燕子的是她不同于众多嫔妃儿女与他相处时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因为燕子待他的心是真诚的，是独一份的，所以他对她的宠爱也是独一份的。

还是忍不住朝着燕子的脑门弹了一下“你这孩子，平日里不是还说皇阿玛是你的□□，有什么事来找皇阿玛解决吗？再敢这么‘丑化’你皇阿玛是个动不动就要生气就要迁怒的人，朕可不饶你，听到了吗？”

燕子摸摸自己的脑门暗想“丑化，难道皇帝不是这样吗？”却也知道此时绝对不能问出来，只能乖乖点头。

乾隆平复了一下起伏的情绪，燕子也起身重新坐在了椅子上，乾隆转眼望去，看她一张笑脸还是皱着，一副想问又不知该不该问的样子。

乾隆疑惑，难道燕子还再担心他会不会大发雷霆？不对啊……哦……应该在纠结这事！

乾隆反而有了逗弄燕子的心思“燕子，虽然朕不准备罚你了，但是朕想知道真假格格这个秘密的不止你一人吧？要不是有人告诉了朕，你们还准备瞒多久，你说知情不报、欺君罔上该当何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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