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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叶素心如此委屈，老夫人更加担心了，严厉的看了眼莺啼：“怎么回事！”
莺啼忙跪在地上，隐晦的朝楚明萝姐弟看了一眼，说：“都是奴婢伺候不周，小姐昨儿见七小姐伤了心，便守着炉子熬了一夜乌鸡汤，谁知一早巴巴送来，七小姐竟全泼在了小姐的手上。”
这话看似认错，实则告状。
楚明萝望着外祖母那越拧越紧的眉心，抿紧了唇。
“既是烫伤了，就该马上去上药才是，你这婢子怎么伺候的。”老夫人严厉的斥责了一句，就让肖嬷嬷扶叶素心下去。
“祖母千万别怪七妹妹，她也是被我吵了早觉，一时不小心才……”叶素心哽咽，听得周围的下人一阵揪心。
有人看不过眼了：“老夫人，四小姐最是和善温柔不过的人，今儿还特意熬汤来安慰，七小姐这般着实有些过分了，您若是不管管，往后这一屋子姐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四小姐不定吃多少苦头。”
说话的是一直伺候老夫人的一位妈妈，也算有些体面。
叶素心忙要替楚明萝开脱，却是越说，众人越是不喜这位七小姐。
看看，四小姐多么大度得体，就衬得这七小姐有多么的狭隘小气！
楚流光气鼓鼓的要上前告状，却被楚明萝拉住了。
“外祖母，今日之事，的确是明萝的错。”
楚明萝看了眼莺啼，语气微凉：“我是察觉四姐姐拿来的鸡汤里，被下了药，这才失手打翻的。想来莺啼姐姐打落流光手里的鸡腿，也是察觉鸡腿里被下了药吧。”
说着，又拉着楚流光跟莺啼道谢。
莺啼嘴唇一抖，她知道鸡汤里被下了药？
“下药？”叶素心一脸茫然：“七妹妹，你是不是误会了？”
说完，又恍然大悟的模样，抿着嘴角隐忍道：“七妹妹，你不必如此说的，我真的不怪你。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确实有药啊，四姐姐竟然不知吗？”
楚明萝惊讶的看了看叶素心，目光落在莺啼身上：“莺啼姐姐必然是知道的吧，你都能知道弟弟的鸡腿有问题，这鸡汤是你一路端来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肖嬷嬷眉梢微挑，待看到老夫人眼底暗藏的欣慰，也跟着舒了口气，她还当老夫人当真老糊涂了，竟信四小姐而不管七小姐。
莺啼被楚明萝打了个措手不及，连忙辩解：“我没看出小公子的鸡腿有问题……”
“那你为何故意打我？”楚流光嘴巴一扁，露出被她打得此刻都泛起乌青的手背来。
“那是因为你弄脏了小姐的衣裳！”
莺啼被他问得烦躁，连带说话都带着不耐烦，说完，就意识到不好，连忙磕头：“老夫人，奴婢也是一时心急，并非对小公子不敬……”
“可你还把我推在地上，还让我滚远点。”楚流光说到后头，已经扑在楚明萝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莺啼还要辩解，老夫人已经黑了脸：“我倒是不知道，焦氏已经把侯府打理的如此井井有条了，区区一个婢子，也敢对小公子动手！”
叶素心面色一白，老夫人已经让方才替她说话的那位妈妈去掌莺啼的嘴了。
足足二十巴掌，莺啼涂着粉色唇脂的嘴直接被打得青肿。
但老夫人让却肖妈妈亲自收拾了地上的乌鸡汤，一点也没有让人去查里面是否下药的意思。
叶素心提起的心又放了回来，看来，祖母到底还是疼她的。
不过楚明萝……她真的会医术？
叶素心离开前，柔柔道：“对了祖母，过几日红霜宴，素心想也让七妹妹一道过去吧。她初来京中，也可以借机交些知心朋友。”
楚明萝垂眸，敛起眼中浓浓的嘲讽。
前世，也是叶素心邀请了她一道去的红霜宴。
红霜宴上，叶素心出尽风头，而她却被叶云芳带着一大群公子小姐故意戏弄羞辱。
“也好。”
老夫人思量了下，点点头。
待叶素心一走，老夫人就让人去绣坊请绣娘了。
“聪明孩子。”老夫人打发走了旁人后，将楚明萝和楚流光都抱在了怀里，声音有些哽咽：“方才，不怨外祖母吧？”
楚明萝眼睛一涩，外祖母信她的话？
老夫人说了几句，就捂着嘴重重咳了起来，两鬓的白发散落，更显的她苍老，可她的目光异常的柔和。
“今日外祖母过来，本也是要与你说这红霜宴。”
老夫人紧抓着楚明萝的手，万语千言，化作一声叹息：“这一次，你要认真去相看，只要不是皇子龙孙，外祖母都会替你做主。那焦季清，就算了吧。”
楚明萝没想到外祖母特意过来，竟是怕她真的爱慕上了焦季清，心上暖意融融：“外祖母放心，明萝想明白了，明萝如今年纪还小……”
“不小了。”老夫人以为她还没放下焦季清，心里愈发坚定：“我如今还有口气，一定能帮你选一个家世人品都好的人家，等你嫁过去了，有夫家护佑，我看侯府这些下作东西还敢打你们姐弟的主意！”
楚明萝眼眶微湿，原来外祖母什么都知道。
老夫人坐在暖榻上，搂着楚流光，看着这静园，苍老的眼里难掩锐利：“我还没死，她们就敢这样薄待你们姐弟，万一哪天我真的走了，她们怕是要吃了你们。”
肖嬷嬷怕吓到楚明萝姐弟，忙接过话：“老夫人说这些做什么，今儿来不是与七小姐说红霜宴的事儿吗？”
老夫人也岔开了话题，与楚明萝说起来，言谈间时常要贬低一下焦季卿，生怕她还没死心。
楚明萝时常听得想笑，心里也想，如若前世外祖母没有‘瘫痪’，是不是她们祖孙也不会落得那样凄惨的下场？
“外祖母，红霜宴时，我可以从您这儿借一个丫环吗？”楚明萝想起昨晚假山的声音，眼底掠过抹戾色，不论背后的黑手是谁，她一定会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