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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

陆秋叶跟书店老板进了内院，她将自己的姓名、住处一并给了，交了自己身上最后的十两银子作为抵押。

古代一本书的价格太贵，供一学子，必然穷尽全族之力。故能成才子者，皆是需要付出大太多太多的。所以大部分古代的学子都是借书抄书读书。书店的原版书籍太贵，大多数识字的书生自然是能抄书换钱。这些抄书的任务始终都不缺。

陆秋叶本就缺这世道的知识，如今正好能抄一些瞧瞧。

一本书给的钱自然也不少，陆秋叶的一本抄出来自然是能卖个二十两，她写的字倒也快，即使抄上一本书只得二两银子，十成她只拿一成，也不少了。毕竟，其他不若她能识字的人家，还不如她这般来钱快。

陆秋叶挑了两本书，只说十五日后抄完送过来。

跟书店老板告辞，陆秋叶怀中抱着两本书，心底兴奋之余，脚步都不由雀跃了几分，恨不得立刻跳起来。

抄书是个力气活儿，也费眼睛，可好歹一个月若是抄上四本，便得上四两银子呢！钱是来的慢，可好歹是稳。

陆秋叶只顾着高兴，路上去找回家的牛车，便没注意到不远处瞧着她有些错愕的纪九司。

纪九司这一日跟着同镇子上的牛阿大一起卖打来的两只猎物，正背着猎物从路边走过，只因着人多，稍稍避开人群，省得这猎物的血迹沾到他人的衣物上。

这一避倒是不错，眼睛余光正好瞧着一脸笑意的陆秋叶。

她又来镇子上了？

若说之前遇到陆秋叶，纪九司还会想着这女子是不是跟着自己一起来的。可这一次瞧着她，纪九司却不这么想了。

那一日退亲之时，她便说的很清楚了。句句都指着她与自己的关系只是因为父母之命，对自己平日里和善，也追在身边示好，是二者为订婚的关系。可如今订婚之礼已废，她便对他毫无情谊了。

“小九，你在看什么呢？咱们快到了！”

牛阿大瞧着纪九司心不在焉的，一直回头张望，连忙粗声粗气地在一旁提醒。

纪九司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事，进去吧。”

进了锦衣铺子，纪九司跟牛阿大在仆人的引领下，入了后院。

他们这等子穷人，本就是下等人，只是过来卖卖猎物的皮毛而已，自然是入不得厅堂的。

锦衣铺子的老板跟纪九司算是很熟的，便直接找人过来收购。过来的是锦衣铺子的常主管，见到了纪九司也很客气。常年在外做生意的老板们，向来都有看人的本事。

纪九司年轻有为，长得也好，不仅仅有着好头脑、会读书，更是考上了秀才。听说以前纪九司的父亲还是个有能耐的军官，虽然好多年也没回来了，可小时候教了这孩子一些比较好的身手。之前挣不了钱的时候，他还上山打过猎。

“这一次的皮毛很完整，没有问题。纪家小子，你这身手真好。这里一共三十两银子，您收好。”

“嗯。”

纪九司平日里并不经常打猎。

此次，还是受了锦衣铺子的老板的特别邀约，自然钱是给的比较多。

“对了，这一月是否还能继续帮忙再去一趟？放心，银子不是问题。”

“不了。我要到书院学习。”

纪九司摇头，直接拒绝。

“那倒也是，咱们镇子上有出息的人没几个，纪家哥儿这以后指不定能中个状元回来呢！”常主管笑呵呵地开口说道。

他不过客气地开了句玩笑，毕竟……要考上状元，那确实是比登天还要难的。那么多人中间一级一级地选拔，自古多少人都要死在这样的独木桥上。

“我们九哥，只要考中举人也是位官老爷了呢！”牛阿大连忙在一旁得意地开口。

“说的是、说的是。纪家哥儿还没有结亲的吧？”

“……”

“我堂姐家有个女儿，长得也标致，平日里在家洗衣、做饭……那可都是好手呢！你啊，若是要结亲了，我可以帮你保这个媒！”

这边常主管说着，纪九司也不吭声，只沉默地将银子放在身上收好。

“常总管费心了。家中还有些事，今天就先告辞了。”

从锦衣铺子里出来，牛阿大搔了搔头，大约是不大明白怎么自己家的九哥，明明都有人帮着他说媳妇儿的，他还一副不乐意的模样。

……

从书店出来，陆秋叶便坐了牛车赶了回家。

回到家，天都已经快黑了。好的是，陆家人都还没有吃饭，只是生火的烟从窗户透出来，便知道饭是已经做好，上了桌了。

“秋叶，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陆母一直都在门口站着，看到了陆秋叶才回来，脸上终于多了几分笑意。

“嗯。我就去办了点儿事。娘又等了我半天了么？”

“还好，也不是很久。”

陆母上前，拉住了陆秋叶的手朝着屋里走去。“你回来的晚，大家都刚刚吃完饭，我给你留着饭呢。”

陆秋叶一瞧桌子上放着的两个大白馒头，旁边还有拌着的面汤，配着咸菜，似乎今天早上吃的鸡蛋，陆母留下了一个也拿了出来，放在陆秋叶跟前。

“你看看你这几天忙的都瘦了，多吃点儿！”

“……”

陆秋叶肚子是早就饿了。

可是跟想要的美和瘦比起来，她则更不想吃。

只是陆母看着她，她要是不吃，估计会更出问题。

“哭什么哭！闭上嘴！你小姑的东西，你也敢想！你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娘，凭什么啊！就这么一个懒惰的小姑，一点儿出息都没有。凭什么她就一个鸡蛋吃，而我就不能？奶奶这明明就是偏心！”

“你！你不听话了是不是？我说的话，你都给听到哪儿去了？”

没等陆秋叶端起碗来，门外就传来了吵骂的声音。

杜素雯在教育陆麒安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就说着的是在她眼前放着这个鸡蛋。

陆母听着听着，脸瞬间就黑了下来。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正想出门开口替自己的女儿说上几句公道话的，却被陆秋叶给一把拉住了。

“娘，算了。我最近也不想吃鸡蛋。拿去给麒安吃了吧，他正长身体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