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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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梨想改变现状,至少变得比现在更好一点, 而不是任由愚昧无知的言论漫延, 让冒着极大风险生儿育女的妇人, 再承受更多的伤害。
“初步的想法是,请几个稳婆过来,将他们知道的相关知识都记录下来,并且互相印证。确定是正确的知识, 先组织新村的妇人学习。”至于再怎么扩散, 蒙梨还没想好,不过她的行动力很强, 觉得完全可以边做边想。
赵苏听完, “不错啊,思路完全正确。”
蒙梨听到公子的鼓励,松了口气,“既然公子都说没有问题, 那就从夏大娘开始吧。”
说着把儿子的小手握成拳,举到头顶, “我会努力的。”
新新蹬着腿, 举着胳膊傻笑,并不知道刚刚被自己的亲娘当了一回道具。
钱大娘立在房间的一角,默默的别过脸, 强忍将小公子抱回来的冲动, 当作没有看到。
赵苏接过新新, 抱在怀里轻拍, 顺口就道:“其实孩子不能晃得太厉害,他现在大脑还在发育,晃的厉害会变傻。”
钱大娘敏锐的捕捉到这一句,心中一惊,决定一会儿就跟所有仆妇丫鬟下一条禁令,以后不许抱着小公子晃动。
蒙梨伸手在新新傻笑的脸蛋上点了一下,“我正愁这些知识总结出来,怎么辩认真假,现在有主意了。”
赵苏笑道:“我看看可以,可千万别让人知道。”
蒙梨哈哈大笑,“原来公子也有害怕的事。”
钱大娘适时道:“老夫人过来了。”
一听丈母娘过来,赵苏将孩子交到蒙梨手上,避了出去。
蒙梨则是怅然道:“一转眼,我娘都成老夫人了。”
“早就是当祖母的人,可不就是老夫人。”喻氏进来,对于自己老夫人的身份适应良好。
赵苏出来在星楼转了一圈,有点奇怪道:“那三个小子呢?”
平日里,家里可没这么安静。隔老远都能听到三个孩子的吵闹声,也不知道他们哪儿来这么旺盛的精力。
平时一个人的时候,公子白还能装一下安静的少年。等有了伴,能量呈几何倍增长。三个男孩子在家里,几乎能把屋顶掀翻。就连害羞的跟小娘子一样的蒙尔,跳起脚大叫的音量也不小。
得运应声道:“公子白带着两位蒙家小少爷,去了玻璃坊。”
赵苏“哦”了一声,打了个哈欠,“那太好了,趁着他们不在,好好睡一觉。”
得运眨了眨眼睛,露出一脸苦笑,好吧,公子都不在乎,他还能说什么呢。
等到赵苏一觉睡醒,得运早就守在旁边,“韩先生在书楼等着公子,朝中有大事发生。”
赵苏拿清水抹了一把脸,“大事?”
匆匆进了书楼,韩书上前道:“公子,今日早朝有百位官员联名上折请立皇后。”
赵苏眼睛一亮,终于开始了,这半年他一直在等另一只靴子落地,如今总算有了结果。
“陛下当场大怒,上折之人推出斩首,诛三族。联名之百人,要求廷尉府押解归案。”
“李相和赵高并未参与此事。”韩书很是可惜的说完最后一句。
赵苏一挥手,“这是父皇设下的陷井,两个老狐狸怎么可能上钩。”
也只有那些并不了解秦皇,认为这么多年过去,秦皇早已遗忘当初赵太后的所作所为,才敢上折请立皇后。
他们试探了大半年,见秦皇态度暧昧,不仅没有回绝,甚至有些犹豫,便以为机会来了。直接串连了个近百个官员,想要迫使秦皇答应立后之事,再慢慢角力,将代表他们利益的嫔妃拱上后位。
可没想到,仅仅一个试探,秦皇就斩了他们的脑袋,速度快的如同眼前出现了幻觉。
“父皇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受人胁迫。他要出兵百越,正愁怎么将国内捏成一团,如臂使指。这些人就一头闯上来,拿他们奠旗,简直刚刚好。”
有了近百条人命在前,不管这些参与没参与的官员,个个都得当一阵鹌鹑,生怕陛下扩大战果。
这个时候说什么一码归一码,是件极其可笑的事。近百人关入廷尉府,为了活命这些人什么话不敢说。说出来的话,廷尉府要不要查办,不过就是陛下的一句话。
谁敢拍着胸脯说,自己为官一丁点问题都没有,不怕廷尉府来查。
说白了,乖乖听话,这一百来人死光了,这件事就过去了。
不听话,那这一百来人的死,只是起/点,还要死多少,不知道。
这种局面下,秦皇的命令可以得到最大限度的执行,出兵百越也能得到最大限度的保障。
赵苏感慨一声,这种大概就叫天赋吧。当皇帝的天赋,一般人学不来。
“告诉杨瑞和一声,我要把果酒的方子拍出去,让他帮忙组织。”
韩书一惊,“公子当真?”
“一个郡县只拍一份。”赵苏非常笃定的点头,“拍出来的钱,一部分拿来给九郡修路,一部分在九郡置业。”
韩书忍不住问道:“韩家想要参加,是否可行。”
“我不管是谁,价高者得。”
对于拍卖,韩书一点也不陌生,顿时咧咧嘴,“是,在下明白。”
至于公子为什么要拍卖果酒方子,他大概能追上公子的想法,各地都能酿酒,规模一大,果树总需要人种。这样一来,就能让农人多一笔收入。而酿酒坊办起来,总要用工人,付工钱。
虽然大头都让商人赚走,但怎么也得分润一部分利润出来。这大概就是公子所说,只有流动起来才叫财富,堆在仓库里的铜钱就是再多,那也是死物吧。
“阮功他们已经走了,咸阳那边来了数十人,都是关系不错的人家介绍过来的。”韩书问道。
“收下来,先出差看看性情。”赵苏没有提出见面,单独考核什么的,也已经很久未见了。
新村壮大到如今,早已过了求贤若渴的阶段,已经不是什么人来,公子都会亲自相见。
这些人进来,放到各处滚一滚,有些人跟得上,自然就成了新村的一员。跟不上,也就离开新村,继续寻找适合他们的地方。
就算成为新村的一员,也得经历攀爬,在众多人中脱颖而出,才能得到公子的看重,再不断重复这个过程,才有可能成为公子的心腹。
韩书看完这次来的人,好几个都是才能极显之辈。若不是亲友涉及立后一事,恐遭牵连,怕也不会躲到新村避难。
“看来我的优势就是早啊。”韩书揪着自己的头发,有些不甘心。但很快他就找到开解自己的方法,“这叫识人之明。”
呵呵,比死读书可难多了。
重新开心起来的韩书,迈着轻快的步子让人准备马车,跟杨瑞和的谈话,当然不能随便派个人去,他得自己出马。
杨瑞和一心投入到筹款修路的大业中,拿到果酒的方子,不由大乐。配合着韩书举行了一场拍卖,每个郡县允许一家商人酿造果酒。随着方子划分下来的,就是他们售卖的区域。
咸阳的果酒仍由新村独掌,是不卖的。其余郡县越是繁华的地方,售价越高。
这场拍卖,给肃杀的咸阳笼罩上一层暖意。不至于所有的话题,全部围绕着这一百多人的下场打转。
而韩书在经历了许多人找上门之后才知道,自己幼时的几个玩伴,也涉入其中,被关押进廷尉府大牢。
可惜,面对对方家人的苦苦哀求,韩书只能坚定的摇摇头。他清楚自己的份量,绝不可能改变秦皇的想法。想要救人,唯有去求公子。
他更清楚公子的想法,如果今天是几个平民老百姓被冤枉入狱,公子真有可能插上一脚。
但自己签下名字,站错队伍的官员,公子绝不会同情。
如公子曾经所说的那样,从政就意味着高风险高回报。想要不冒一点风险就身居高位,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同样,为了爬上高位而做错了选择的人,也该自己承担后果。
不是说,赌对了就是你有胆识运气好眼光好,赌错了就是识人不清被人坑。政治就和赌博一样,愿赌服输尔。
用刑当天下起一场少见的大雨,韩书特意带着酒去刑场,给儿时的伙伴送行。一百多颗人头,当着他的面滚滚落地。浓稠的血水几乎将现场渲染成地狱一般的景像,大雨冲涮而下,泛起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红色的血混在雨水里,在地面流淌,直到目光尽处,仍是一片赤红。
韩书莫名的想到公子曾经说过的话,皇权是一只怪兽,坐上去的人无一不被吞噬。自此,帝王就是帝王,不再是人。
他好像有点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正要转身离去,眼前一花,身边多了一个人。
“帮我给扶苏公子带句话,问他想不想要赵高的命。”
韩书的眼睛攸地睁大,朝旁边看去,此人身量普通,穿着也不打眼,至于长相,略显阴柔,但他可以肯定从未见过此人。
“你是谁?想干什么?”韩书忍不住问道。
在不清楚是不是陷井之前,他不会表明任何态度。
“拿下果酒方子的人当中,至少一半是赵高的人。”此人扭头冲韩书一笑,“公子的答案如果是肯定的,就在大食堂的门口,系一条红色的丝带。”
说完转身投入雨幕之中,雨落成线,几步之外就已模糊不清。
韩书将这人的话一字不落转告给公子,并将拍卖后得到的钱财入帐,还有一张杨瑞和收下修路款的收据。
“这人生的什么模样。”赵苏一点头绪都没有,只能归结于,赵高多行不义,结仇太多。
“生的倒是不丑,就是鼻子有点歪。”韩书回忆道。
“得力?”得运在旁边伺候茶水,听闻小声叫出人名。
“啊,是他?”韩书倒是听过得力的名字,只是从他开始跟公子打交道起,得力就再没出现在公子身边,所以他从未见过得力。
“鼻子是歪的,大概是因为被燕飞公子踢过一脚。”几乎整张脸都肿了,半年之后才渐渐恢复,鼻梁断掉再长好,所以中间歪了一部分。
“不过他不是失踪了吗?”赵苏和得运都猜不出,得力是怎么出的宫,又遇到了什么,而和赵高结下仇。
甚至于能知道买下果酒方子的大半都是赵高的人手,这说明他掌握着一条很厉害的消息渠道。
“那公子是准备……”韩书也拿不准,此人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
“满月之后,系上红布条,看看他想干什么?”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赵苏不歧视太监,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作用,如果是可以团结的力量,那就团结。
但前提是,他得搞清楚,在得力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