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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近身服侍圣轩帝的宠妃们的太监宫女，像在皇宫一样小心翼翼地尽心服侍，其他人各司其职，开始为晚宴做准备。

自圣轩帝来后，方方面面尽显奢侈。

个别臣子看不惯圣轩帝如此铺张浪费，却敢怒不敢言，加上有明方和天谕两国的太子公主及使团在，他们更不敢有怨言了。

夕阳西下之时，一轮新月便升上了天空。

早春的傍晚，气温较白天差距很大，多数人都畏冷披上了外袍及披风。

沈兮若也在晚宴被邀之列，司辰早早亲手给她披上一件紫色披风，衬得她婀娜身段愈发妩媚多姿。

晚宴专门用一间别院举行，布置得跟宫里头的布局差不多，几步之上的台阶上，是一张雕刻精美奢华的椅子。

沈兮若认得那张椅子，是今日上午随着圣驾一起带来的。

出门围猎还得带一把专门用来跟大家吃饭的椅子，可见这位皇帝真是奢靡成性，只顾自己享受，丝毫不顾忌其他人辛劳。

待到所有人到齐，大约又等了半盏茶功夫，圣轩帝与几个妃子才姗姗来迟。

等行过了礼，郭暄让人传菜。

“大家都别拘束，尽情吃喝，一会儿朕为各位安排了歌舞，都要留下来好好放松放松。”

圣轩帝说完端起酒杯，众人赶紧纷纷站起，遥遥向他敬酒。

菜肴美味，好酒香醇，舞姬全是异域来的高鼻深目的美儿，个个腰细肤白，舞姿妖娆，看得在场的大部分男人如痴如醉。

明明出来围猎，又是美味佳肴，又是歌舞升平，不少大臣对圣轩帝的奢靡作风都很不满。

沈兮若见司辰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瞧地那些舞姬，脸色异常严肃，好像不是在欣赏歌舞，前面舞弄身姿的不是娇滴滴的美人儿，而是需要教训的士兵。

“别绷着脸，高兴点。”沈兮若用胳膊拐了拐司辰的臂膀，小声提醒，免得触了圣轩帝的霉头惹君不快。

“大战刚止，国库空虚，百姓还在水深火热中艰难度日，皇上却照常纵情享乐，实在让人心寒。”

人多耳杂，沈兮若一直用眼色制止都不管用，司辰心中气愤，不吐不快。

好在乐声掩盖住了他的声音，否则若是让圣轩帝听到，就算不会被治罪，也会在皇帝心中埋下一颗不快的种子。

司辰的话却也没完全被盖住，坐在他旁边的白赢就听得清清楚楚。

不过白赢虽然诧异又欣赏司辰的大胆，但完全不动声色，仿佛没听见一般。

“皇上，多谢皇上及诸位娘娘以及太子的款待。”白赢趁着换乐曲的空档，起身先对圣轩帝躬身，再对几位妃子和盛启业敬酒。

除了六皇子盛启安和五皇子盛启星，白赢将在场的皇室中人都敬了个遍。

无独有偶，坐在白赢对面的苏潋，随之敬酒，唯独漏掉了六皇子和五皇子。

两位他国太子仿佛商量好的，完全将他们二人当透明的，却违心地恭维了圣轩帝，以及太子盛启业。

也不怪白赢和苏潋，实在是这两位皇子平素太低调，对于朝廷的事也不掺和，实在没什么存在感。

大家聊得宾主尽欢，没人注意到，他们眼底一闪而逝的不甘和阴森。

白赢见白悯的目光一直落在司辰身上，借着宽大衣摆的掩护，轻轻踢了下她的脚，待她不明所以看过来，用眼神示意她给太子敬酒。

白悯不想敬，但她骨子里还是挺畏惧这个哥哥的，只好暂时收回目光，不情不愿端起酒杯起身，对盛启业道：“这些日子多谢太子周到款待，太子随意，我先干为敬。”

白悯仰头一饮而尽，不待盛启业喝完便已坐下。

圣轩帝及其在场的人，只要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白悯的心不在盛启业身上。

圣轩帝看破不说破，笑着夸道：“哈哈，真是人不可貌相，想不到悯儿看上去娇滴滴的，喝酒却如此豪爽，业儿，找时候你一定要请她多喝几杯。”

圣轩帝一声亲切的‘悯儿’，又让盛启业私下请白悯喝酒，令苏潋心中蓦地敲响了警钟。

他没忘记，此番前来大盛，是为和亲而来。

苏潋自然不会落了下风，转头去看自家妹妹，却见苏霓裳托着下巴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根本就没听他们说话，一时间憋了不少怒气。

碍于场面，苏潋压下怒火，轻轻拍了拍苏霓裳的肩，嗓音温和，“霓裳，这段时间太子殿下对你照顾得无微不至，你也跟敬太子一杯。”

苏霓裳回神，也是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懒懒地举起怀，连身都懒得起就那么随意的一举，对成盛启业道：“多谢太子款待。”

说完仰头一口喝干。

两位公主敬酒的态度如出一辙，就像商量好了似的，让盛启业多少有些尴尬。

圣轩帝心中自是不满她们的所做所为，却还是违心地夸了苏霓裳，连带着白悯一起。

“早就听闻明方国的谪公主武功不逊男儿，今日从杯酒间便可见果然不同凡响，若是朕的公主们能有你们一半，朕就心满意足了。”

苏霓裳和白悯相继回句客套话便不再多言。

倒是白赢和苏潋站出来，盛赞了大盛的几位公主。

歌舞表演变成了互夸表演，沈兮若兴趣缺缺，百无聊赖的盯着盘边的花纹。

司辰则偶尔瞪一眼众目睽睽下丝毫不知矜持为何物，一直盯着他看的白悯，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白悯已经死了几百次。

最后还是白赢忍无可忍，以身子不适为由，带白悯率先离席，才避免一直被众人暗地里笑话。

没了那双眼睛盯着，司辰浑身轻松不少。

沈兮若捕捉到他松口气的模样，歪着头小声打趣道：“在她心里，你比太子更有魅力，你是不是表面装作不喜，其实自己在心里偷偷的沾沾自喜吧？”

司辰微微侧头，挑眉看她化了妆后更加鲜亮的眉眼，“要不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瞧瞧，看看我是烦不胜烦还是在沾沾自喜？”

沈兮若忙不迭摇头，“那倒不用。”

司辰冷哼一声，脸色依旧不太好，却不忘给她夹一块她喜欢的芙蓉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