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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坦行走在黑暗中。
从刚刚开始，他的世界里就像现在这样，没有一点光亮。
不过他也没在意，只是将脸往面罩下埋了埋，那双冷冽的眸子里带着淡淡的嘲讽。
他大概猜到了什么。
“家人，恋人，同伴。”
黑到极致的空间里，飞坦低声道。
会让人陷进去的差不多也就这三种。
那句话里的执着还是放下的意思，无非就是幻境中会有让人沉沦的存在。
可这三样里。
飞坦没有过家人没有恋人，至于同伴，算得上在意的就那几个，还都活着。
还有什么可以把他陷进去的？
想要让人沉浸进去，总要给点诱因吧？
从小就因为长的漂亮而被人以卖个好价钱为目的圈养着，稍微有点能力后就自己偷偷跑了出来。
独自流浪了几年，见识过各种各样的黑暗后，望着向自己伸出手邀请的库洛洛，飞坦第一次有了想有同伴的念头。
之后更是和旅团的人一起胡作非为。
对家人，从小就接触到黑暗面的他从未幻想过，感情上的恋人没有，唯一有那么点儿暧昧的妮娜现实相处里也没什么可以给他挑刺的了。
至于那点小矛盾，算得上什么。
更别说飞坦是个只喜欢向前看，而不爱回顾过去的人。
像他这样天生的恶人，居然连幻境都拿他没有办法。
按道理说他这样该是最早醒的。
但...
（陷阱：你这样我会觉得我很没有面子，讲道理，我以为前面出去的那几个已经很奇葩了，万万没想到还有你这样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就是醒不过来。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等到眼前好不容易亮了，他看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有些眼熟的屋子里。
这会儿正是晚上，没有灯的房间里只有窗外的那点月光可以照明。
飞坦眯了眯眼睛，警惕地打量了会儿四周，确定没有危险后，低头看了看自己。
胸口布满伤痕，并且这伤痕似乎有些眼熟。
身体似乎也缩小了一些。
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他顺着声源处望去。
门口处有个身形矮小的小女孩正拿着伤药看着他。
白皙的小脸，配着那双看着冷淡实际上却透着点小心翼翼的眼神。
一个名字顶到飞坦舌尖，却没有说出来。
...
这药是去给飞坦送的啊？
“这药是去给飞坦送的啊？”
“嗯...”
好吧...注意安全，有情况你就叫一嗓子。
“好吧...注意安全，有情况你就叫一嗓子。”
...什么叫有情况就叫一嗓子，不至于吧。
“...什么叫有情况就叫一嗓子，不至于吧。”
...
“...”
妮娜唇微抿着，路过窝金和信长两个人。
看着好像没有任何问题，但是...
要蜡烛吗？
走上楼梯，看着迎面走来的玛奇，妮娜在心里低声念完。
下一秒。
玛奇：“要蜡烛吗？”
妮娜摇了摇头，“没关系，飞坦房间里月光就够照明了。”
流星街里能通电的地方不多，至少目前旅团待着的地方还没有，他们现在用的都是蜡烛。
而蜡烛是紧张货。
她从玛奇身旁走过，隔开两个台阶时，她却突然停了下来。
妮娜。
“妮娜。”
妮娜回眸，一双漂亮的杏眼弯弯的。
“怎么了？”
没什么。
“没什么。”
听到这话，妮娜抿了抿唇，笑着应了声，然后转身离开。
妮娜觉得自己好像不太对劲，但是她却不知道哪里不对。
脑子很沉，只能下意识地按照一个轨迹去走。
就像一个设定好的剧情一样，从房间里出来，和路过的窝金信长聊天。
见到玛奇，走向飞坦，然后在一周后遇到一个和库洛洛有些同样笑容的少年，杀死他...然后平静的度过一个月后再重启。
可能这就是这个幻境可怕的地方，拖的时间越久，越容易迷失进去，最后和幻境融为一体。
当然，重启和遗迹这些妮娜都已经忘了。
她只知道自己等会儿要拿着药替旅团里那个讨厌的小矮子的处理伤口。
唔...等等...讨厌的话为什么还要替他处理伤口？
飞坦的房间在二楼走廊的尽头，脚踩着木制的地板，妮娜突然顿住了。
不过下一秒，她停下的脚步又移动了。
因为飞坦今天救了她。
好吧，可能也不是为了救她，毕竟一起的还有玛奇，以飞坦讨厌她的程度，为了救玛奇的可能性更大。
不过他好歹也没有把她丢下。
晚上的时候太黑，自己不太好处理伤口，旅团里的男性又都很糙，以妮娜对飞坦的了解，他多半就是用水冲冲，就直接涂药，包扎了。
虽然以他们的体质死不了，但是...
妮娜垂着眼。
毕竟救了她。
已经走到门口的她和房间内的人影对视着，确定对方没有让自己滚的意思后，她小心地凑近，在他床边坐下。
妮娜第一次离飞坦这么近，近到她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察觉到飞坦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妮娜紧张的手指头都蜷缩了下。
那手指白嫩嫩的，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想含在嘴里舔舐完，再狠狠咬上一口。
像是察觉到了危机感，妮娜下意识地想要逃开。
可看着对方身上的某道伤痕，又强忍住了。
对方没穿上衣，应该是按她想的那样，打算去冲冲水。
妮娜弄来水，替他清理伤口。
手指头不经意触碰到飞坦的皮肤，他呼吸顿了顿，但却没有做什么。
将药上好，手扯着绷带替他将伤口缠绕了一圈又一圈。
因为过于专注，她甚至没留意到自己是以几乎搂住飞坦的情况下替他缠绕绷带的。
而对方也一直都很安静地以探究的目光凝视她。
探究...？是不解她的举动吗？
手指在绷带的结尾打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妮娜突然在心里数数起来。
一、二...唔...
一直安静的人突然有了动作，妮娜被飞坦翻身压在床上，双手也被对方制住。
虽然没有更多的动作，可那强烈的压迫感还是让妮娜瑟缩了下。
主要是她知道他等会儿会说什么，做什么。
他会用带着恶意的语气，说出去那句打破她对他最后一丁点幻想的话。
是的...妮娜对飞坦还是抱有幻想的。
妮娜从没有说出来过，她其实是拿旅团最初的这几个成员当作家人去看待的。
哪怕是嘴臭说话又伤人的飞坦。
要说飞坦对妮娜下过手也就算了，她还能直接死心。可该偏偏该救她的时候，他也没有因为自己的偏见而真的放任她去死过。
就好像今天。
不管因为什么，他身上有道伤口确实是为了救她才受的。
而这道伤口比其他任何一道都要深。
想到对方一边救自己一边又讨厌自己的样子，妮娜突然有点委屈。
她紧咬了咬唇，想忍住的，但是没忍得住。
只是抽了抽鼻子，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一只手指头伸到妮娜唇上，指腹将唇从牙齿下扯出，摩挲着。
动作不算重，还有点痒痒的。
下巴被人捏起，一双漂亮的狭长眸子凑到妮娜眼前。
飞坦打量妮娜许久，皱起眉头，迟疑着道：“妮娜？”
妮娜：...什么意思...？我刚刚从进门到包扎，再到现在你都不知道我是谁吗？
飞坦的这句疑问槽点太多，直接震的妮娜忘了他没有按照“剧本”说话的事。
妮娜想吐槽他的，可是刚要开口，却想到，他们现在的姿势好像不太对。
太近了。
近到妮娜稍微往前倾些就能触碰到飞坦的唇。
温热的气息喷到妮娜的脸上，刚刚只是红了眼圈，这会儿却连耳根也红了。
虽然还不是很懂那些事...但也直觉现在情况好像不太对。
飞坦他没有这么禽兽吧。
窗外的月亮被一片云遮住，本来还挺亮的房间，顿时黑了不少。
刚刚还能大概看清脸的，骤然暗下来后，妮娜眼前模糊了许多。
身上的人松开了手，妮娜的脑袋摔回到被子上。
被子...
这是飞坦的床...床上都是飞坦的味道。
等等，是不是哪里不对，她才十一岁，为什么她脑子里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还有她刚刚不是还委屈着呢嘛。
妮娜脑子直接糊了。
更可耻的是飞坦手还在她旁边的被子上摸了摸，很近的地方，好几次都触碰到她胳膊了。
他、他想干嘛...
妮娜：“我、我还小...你、你别这样...”
她话刚落，飞坦从她身下抽出来一件衣服，并且爬起身穿了起来。
妮娜：“...”
所以是在找衣服吗...
如果说这还不是最可怕的，那么飞坦接下来的话直接让妮娜恨不得表演个原地去世。
飞坦嗤笑了声，目光在妮娜不可描述的地方停了下，“确实很小，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妮娜：气到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