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花（2）

两位美女互相低语了几句，然后，短头发的又问：“李总，请问你们公司要不要兼职做楼盘销售的人呀？我们可是有大把的客户资源呢，怎么样，能和公司销售经理面谈面谈吗？”

“哟，你们——”李忠又对她们打量了一番。

长头发的那位对李忠抛了个媚眼，阴声柔气地说：“李老板，我觉得你有些面熟，应该在哪里见过的吧？能不能发张名片给我，交个朋友嘛。”

两个美女见李忠在裤口袋里面摸名片，知道机会来了，就各自端着茶杯走到李忠和古建家的桌前来坐下了。

长头发的那位接过李忠的名片说：“认识一下，我叫杏子，我姐姐叫桔子。”

“啊哈，都是水果？”李忠笑了。

桔子看了一下李忠的名片，不解地问：“李总，你们到底是拆房子的还是建房子的？怎么叫做‘拆迁事务有限公司’呢？”

古建家解释说：“美女，我们是一家集团，有开发公司，有拆迁公司，还有投资公司呐。”

“是集团？难怪啦。”杏子说，“我们如果给公司销售房子，那应该可以算是员工，也应该可以按内部价格买房子吧？”

“哈哈哈哈，你们这么快就成员工啦？”李忠笑道，“不急嘛，等你们跟公司销售主管谈过之后，再说下面的事情吧。”

这时，小丽端了二碗米粉来，李忠和古建家就接过吃起来。

杏子反应机灵，马上在钱包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小丽：“美女，这些米粉都归我买单，给你钱，不用找了。”

“啊，这也太多了吧？”小丽拿着那100元钱，感觉有些为难地望着李忠。

李忠见此情景，心想若是工薪一族，不会这般出手阔绰的，加上她们举止任性的神情和性感着装，他便猜到了几分，就说：“小丽，这钱你就替老板收下吧，她们不在乎这点钱的。”

待小丽走开之后，杏子便从自己的包包里取出了一盒外国牌子的香烟来，点燃了一支。从她口中吐出的第一缕烟雾，就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圆圈。这情形，好像是有意向李忠表明身份。

杏子见李忠在埋头吃米粉，就干脆摊开了说：“李哥，我们姐妹是出来混的，希望以后请李哥多多关照啊。”

“好说，好说。”李忠低头吃着米粉，含糊地应了一声。

杏子见李忠似乎没什么反应，就向他进一步挑明身份：“李哥，你知道吗我们就是传说中的‘三无’人员：服务无可挑剔；姓名无可奉告；价格童叟无欺。”

李忠抬起头来，半开玩笑地说：“喂，我怎么听说还有一“无”：事后无法联系？”

“没有啦。”桔子不解地说，“现在有qq，还有微信，手机联系也很方便呀。”

杏子在桔子头上削了一掌：“你傻呀，人家李总这是责怪我们不给他留个电话号码，对吧，李总？”

李忠笑着点了点头：“你们两个，真是——天生一对姐妹花。”

“耶！”杏子和桔子得意地互相击掌，摇头晃脑的样子就像两个天真无邪的中学生。

这时小丽正好经过桔子身边，桔子友善地说：“小丽，你不是说有房子要出手吗？也许我能帮上忙哩。”

小丽问：“你怎么帮啊？你要买？”

桔子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一部名牌手机说：“我有同城的qq群，还有微信群，可以把你的信息直接放到群里去，怎么样？你说内容，我现在就帮你做。”

杏子则拿出了更热情的态度：“小丽，我正好要买房，你的房子如果合适，我们可以商量商量啊。”

粉馆里客人越来越多，快要到早餐高峰时间了，小丽就对李忠说：“李总，我现在忙不过来，要不你先带她们去对面咖啡馆坐一下，我忙完了再过去，好吧？”

李忠正好吃完了，站起来说：“好的，没问题啦。”

金玲看见李忠要走，就拉着喜子追上前去说：“李总，麻烦你带喜子去咖啡馆玩一下好吗？等我忙完了再来接他。”

“好的好的，没问题啦。”李忠转对喜子下达口令，“喜子小朋友，听我口令，向右——转，齐步——走！1！”

杏子和桔子也乐呵呵跟在后面，追着李忠出门去了。

小丽原本是站在厨房窗口边等着厨师递出来的米粉，她却被杏子和桔子所吸引，望着她俩无忧无虑的样子，心里羡慕不已。

“小丽，做事！”厨师大吼了一声，把小丽从痴呆状态中拽了回来。

……

“骑士咖啡馆”还没有开门营业，这里成了喜子的游乐园。喜子一个人楼上楼下地穿梭跳跃，沉迷于自己的游戏中，又扮狼、又扮羊，情绪很嗨。

杏子和桔子一进咖啡馆，就被四周墙上王丽辉的艺术照片吸引住了。她们也不顾自己是在他处做客，情不自禁地对着照片比划、模仿王丽辉的姿态和造型，并且互相用手机拍照。她们先是把一楼墙上的照片逐一欣赏了一遍，然后沿着楼梯上了二楼，把二楼墙上的照片也逐一欣赏了一遍。

待杏子和桔子从二楼下来时，李忠已经给她们准备好了咖啡，在一楼靠窗的位子上等着她们了。

杏子忍不住问道：“李哥，照片上那个美女是谁？好漂亮，好性感，腿好长啊。”

李忠：“是专业模特，名叫王丽辉。”

桔子也很好奇：“全是她的照片，好像个人影展，是李总的朋友？”

李忠：“当然是朋友。”他说着，在报架上取来一本《光辉岁月》的售楼书给她们看。

杏子和桔子翻看着售楼书，对那上面王丽辉扮演的角色造型也是称赞不已：“到底是专业水准的啊，漂亮，没得说。”

李忠接着说：“你们两位也很漂亮，可惜专业不对。”

杏子：“李哥是不是说，我们做兼职销售的事泡汤啦？”

李忠：“那倒不是。我刚才专门打电话问过了，情况是这样啊：我们集团开发的房子，统一签给销售代理公司了。所以，我就向代理公司的主管推荐了你们二位。”

桔子：“是吗，结果怎么样？”

李忠：“他们说，做兼职销售可以呀。但是，跟专职的一样要经过面试和培训。所以，你们先要跟代理公司的招聘主管见面。这是他的电话号码。”

他说完，将一张写有姓名和电话号码的便笺放在了桌子上。

“耶！”杏子和桔子欢呼着互相击掌，喜气洋洋，那样子好似中彩一般。

李忠：“喂喂喂，我话没说完啊。”

杏子和桔子收敛了笑容听李忠的下文。

李忠：“如果——假设你们真的是诚心诚意的是想做兼职售楼工作，那就需要由你们说的‘三无人员’变成三‘有’人员，就是：有生活目标，有职业专长，有吃苦精神。这都要你们自觉自愿，谁也不会强迫你们的啦。”

“这——”杏子和桔子呆住了。

“这什么这！”李忠抢过了那张便笺纸，“你们都是成年人，自己想想清楚吧。”

杏子见李忠一脸的严肃态度，就说：“李哥你等等，我们姐妹在外边商量一下再答复你，可以吗？”

李忠点了点头。

杏子拉着桔子出去，在咖啡馆门外边讨论起来——

杏子：“怎么办，姐们，你什么想法？”

桔子：“李总说的有生活目标、有职业专长、有吃苦精神，这就意味着我们必须要洗手上岸，重头来过，姐们，摊上大事了。”

“生活目标就是赚钱呗，职业专长要参加培训就有了，吃苦精神呢？我们把卖房子当作娱乐，吃苦是福。姐们，现在房地产火得很，听说售楼小姐都赚大发了，我们条件不比哪个差啊，对不对？”

“你的意思——改行？换一种活法？”

“对呀，姐们先把电话号码改了，同时qq群、朋友圈名字全改，谁也不认得谁了。然后，在群里圈里发信息、找客户，过去认识的那些大老板、小老板，轮番轰炸，一网打尽。只要有收获，吃苦也值呀。”

“嗨，姐们，你说得我心里痒痒的，真的行吗？”

“有自信，做什么都行！”

“姐们年轻，输得起！”

“耶！”她们又欢呼击掌，然后返回到了咖啡馆里面。

李忠见她们回来了，就用眼睛询问她们的答案。

杏子和桔子各自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递给李忠看——

杏子：“李总，我们想清楚了。”

桔子：“我们是认真的。”

李忠没看身份证，而是立即还给了她们；“我不查户口的，你们还是杏子和桔子。”

桔子：“我们是朋友吗？”

李忠将那张便笺纸重又给了她们，做了个ok的手势说：“yes!相当的yes。”

“耶！”她们再次欢呼击掌。

这时，李忠的手机响了，就到一旁去接电话。

恰巧，小丽走进了咖啡馆，愁眉苦脸地叹着气，对杏子和桔子说：“唉，急死我啦，气死我啦。我妈妈不同意我和男朋友把房子卖掉，她还要提前到今晚就过来跟我见面。唉，怎么办，怎么办？”

杏子：“小丽姐莫急，说清楚，什么情况？”

小丽：“张小伟失业了，没钱付房贷，打算向他父母亲借钱。我觉得心里别扭，不愿意欠他父母的人情，所以准备卖掉房子。唉，哪知张小伟这个胆小鬼，怕我妈妈怪罪，就打电话去问我妈妈的意见，结果我妈坚决不同意卖掉房子，还说今天晚上就到我这来跟我讲道理。”

小丽话没说完，眼圈就先已红了。

杏子问：“小丽姐，你和男朋友领证了没？”

“没呐。我妈说，没有房子就跟他分手，还说明天就带我去相亲，有一个‘拆二代’在等着我的答复。”

杏子迷惑不解：“什么？什么‘拆二代’？”

小丽：“就是因为征地拆迁而一夜暴富的家庭子女，叫做‘拆二代’。”

杏子：“那多了去了，你们这一带真的不少，比方说昨天那两个老板就是呀。”

小丽：“昨天？哪两个老板？”

杏子觉得自己差点说漏了嘴：“没有，没有，你不认识的。”

桔子又问：“小丽，你男朋友每个月要还多少房贷呀？”

“将近2000元。”

桔子大为不解：“什么，区区2000元，你男朋友拿不出来？还要向爹妈开口？”

“是每个月2000元呐。”小丽的眼泪水快要决堤了，声音已经有些颤抖，“我现在一听见‘月供’这两个字，就害怕。”

杏子忙说：“别哭别哭！我最怕看见姐妹们当众流泪的。小丽姐，为了爱情，你要挺住。”

她说着，竟然从包包里取出了自己的钱包来，直接将一沓百元大钞拍到小丽的手掌上：“姐们身上正好有2000块闲钱，小丽姐先拿去应急，今天让你妈妈安下心来啊。”

小丽先是一愣，然后终于控制不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