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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多与利亚的秘密第 61 章

维多与利亚的秘密 春非 8794 2021-08-21 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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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领导拉仇恨值的本事, 有点厉害。

李维多顶着朴浦泽怒气冲冲的眼神,抿了抿唇:

“凯瑟琳轮是中世纪一种刑罚。罪犯四肢被打断粉碎,编织一样编在轮子上转动。不同国家有各种变体,比如英国人还是德国人。喜欢在轮下放小火烤,能把人烤得很均匀;也有的地方喜欢把人用锤子钉在轮子上, 涂上蜂蜜, 放到高处喂鸟。”

张纯也是这样。

只是她是四肢先被缠上轮子,再硬生生碾碎。

人死的时候,会疼吗?

是生命久一点, 还是疼痛久一点?

朴浦泽忍不住了:“……这么残忍的东西,你为什么要笑着说?”

她天生一副笑唇,嘴角上扬, 哪怕生气也似三春风。以至于最初入公司的。人都觉得她说话轻、人温柔、好掌控。

后来那些人, 都死了。

李维多没解释自己只是抿嘴不是笑,然后真的笑了一下:

“你吃过一种烤乳羊吗?刚出生的小羊,活活剖去皮毛, 没死透时用炭火烧, 肉质最为鲜美。烧烤摊里的每一块猪肉,都要转动才能烤得均匀。鸽子死后也被涂上蜂蜜,香气才能四溢。”

朴浦泽:“人和动物, 怎么能一样?”

李维多温顺地垂下眉目:“都是进化四十亿年的生物,有什么不一样?人能吃抹了蜂蜜的鸽子, 鸽子为什么不能吃抹了蜂蜜的人?”

“……”

朴浦泽又气笑了, 看向陈利亚:

“你看看她说的是什么话?这还不叫反社会分子?”

陈利亚连眼都没抬, 只食指慢条斯理地摩挲着袖口上一枚祖母绿袖扣,李维多看他一会不说话,立刻说:

“是你让我有什么说什么的。”

“是我说得。”

只是等她真的说出口,他才觉得不愉,甚至感到久违的、躁郁的破坏欲。这情绪来得毫无道理,却像石头堵住他右心室的动脉瓣,连血液流动都不畅意。

她说人和动物并无不同,他听得出她的语气,她是真的这么认为。这种人杀人很容易,甚至没有道德负担。杀人如杀鸡,肯德基也不会有道德负担。

可如果她爱不上人类,怎么可能爱上人?

她如果爱不上人,他怎么办?

他已经在海里。

解剖室光线晦暗,角落还堆叠杂物,空气中有淡淡血腥味漫溢。陈利亚神情如冰雪,看不出任何波动,只抬起头,平静道:

“没人能把你判成反社会分子,继续说,李可可。”

“……人牲是古代一种殉葬,但我说的人牲不是张纯,而是那位司机。”

李维多捡起张纯尸体上一张照片,司机脸上白色斑驳,继续道:

“死去的司机,有白化病。”

白化病?

朴浦泽毛遂自荐“沦落”到街道警察局之前,因为英语还算好,曾经被派到南非铺过几年地下管道,闻言立刻反应过来,抱着手臂在房间里走了两步,回过头:

“是了……非洲一些地方有猎杀白化病患者献祭的习惯。”

白人屠杀黑人,黑人屠杀白人,这个世界可真有意思。

但非洲屠杀的不是正统白人,而是得了白化病的非洲自己人。非洲巫医认为白化病患者的肢体可以入药,器官可以用来祭拜神灵,不仅专门有一套针对白化病的神秘学,还喜欢把白化病病人的四肢做成护身符。

在坦桑尼亚,白化病黑人的肢体可以卖到百万。不仅有专门针对白化病人的“猎杀者”,还有完整产业链。有些白化病小孩,一出生就被掠走,砍去四肢入药。

所以继良渚符号、三星堆符号、希腊符号、埃及符号、古巴比伦符号外,这个神仙杀手现在又引用了非洲神秘主义?

新的神仙又出现了?

OK,这已经完全超出他们小派出所的业务范围了,就他们这群警校毕业的大老爷们的宗教素养……那还真有点难办,毕竟他们唯一熟悉的主义只有伟大的马克思。

社会主义的光环笼罩他们,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使他们平心静气。

“现在这群小孩,真是太浮躁了。”

朴浦泽心平气和道:

“好好的谋杀案,为什么非要搞得这么复杂?前几年那些七零后的凶手,就从来不弄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人家杀人,就老老实实杀人,现在回想起来,那是何等的勤勉尽责、踏实肯干,这些凶手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李维多:“……”

陈利亚的视力正在逐渐恢复,已经能模糊地看到一点轮廓,像发光的蒲公英。

他侧过脸,正好看见他的蒲公英头部黑色部分对着他,白色部分,正看向一边的朴浦泽。

陈利亚:“……”

他冷淡地把她的视线拉回来:

“李可可,说完了?”

李维多回神:“说完了。”

陈利亚端起可乐,颇为勉强道:“总体而言比上次好了指甲盖那么一点点,虽然细节没把握全,但大体方向居然没错,这件事真令人吃惊。”

李维多:“……”大部分时候,她觉得这个男人夸还不如不夸。他哪怕真心夸人也很像讽刺人,这件事也很令人吃惊。

窗外爬山虎干枯了,瘦着叶子,脚仍攀爬生锈铁栏杆。他向后靠在椅背,抿了一口可乐,淡淡道:

“第一,活人祭祀在古代各地风俗不同。印加制作儿童木乃伊之前要增肥,玛雅殉葬要身涂蓝色,迦南会用亲子祭祀,把自己的孩子放在烧红的铁器上烧成灰,或砌在墙缝之中以讨好神明……哪怕是基督教,上帝也曾命令先知亚伯拉罕把亲子以撒作为祭品。但白化病信仰属于神秘学,其实不算活人祭祀的习俗范畴。”

他似乎觉得古代活人祭祀的行为很有意思,声音很轻:

“第二,人牲只是古代殉葬的一种,其余还有人祭和人殉。人殉是贵族和妻妾,因此要保留尸体完整,而人牲大多为战俘,贵族畏惧人牲死后暴动,要么砍下头颅,要么一剖两半,要么放干血液,要么裂腹刳肠。除此以外,还有火烧、水淹、土埋、风干、腊制、剁酱……”

朴浦泽脸色发白:“你不要再说了,听起来有点好吃。”

李维多、陈利亚:“……”

李维多默默从包里取了一只大白兔奶糖,递给饿到连人牲都想吃的朴浦泽:

“可这个司机身体完好,既没有被放干血液,也没有被裂腹刳肠。”

“真的吗?”

陈利亚听到朴浦泽扯开糖纸的声音,慢慢把空易拉罐折叠,像折叠一张纸张。

直到那只易拉罐被他折叠成一个莫名其妙的阶梯形,他才像猫给主人递死老鼠做礼物那样,把易拉罐放在她面前。

看她不动,还用手推了推:

“猜得不对,再猜一次。”

李维多:“……”

所以他的领导现在是送了她一只易拉罐做礼物?

许尽忱年会还给他们发了iPhoneX呢,她的人生也降级得太厉害,越活越寒碜了。

李维多勉勉强强地收了那只易拉罐,不好当着自家上司的面把这垃圾扔进垃圾桶,于是放进包,打算背着他扔。

但看到薄铁皮折叠出的形状,她又隐隐觉得眼熟。

阶梯方形?这种形状,在埃及是金字塔,在中国是南美、中国、北非都曾出现过的祭祀标志……

李维多忽然想到什么:

“你的意思是……植物人?”

“思维不算太慢,但还是太慢了。”

陈利亚敲敲指尖,眉目舒展,那种非要把自家珍藏的古董捧出来、意思性贬低一下的语气又出来了:

“但这还不够,李可可,世界上有两种幸运的人,一种是天才,一种是蠢才。不够聪慧是危险的,但像你这种不上不下的小聪明,才是最致命的。”

李维多:“……”他可闭嘴吧算她求求他了。

但他说的确实没毛病。植物人就是思维和身体的分离,说起原理,和古代给人牲砍头,没什么两样。

但如果司机是人牲,那张纯是什么?

罪犯?

朴浦泽没吃早饭,一只奶糖撑不起他一米八的身躯,很快又饿了,挥手让法医小李去给他买豆浆。小李白了他一眼,踩着高跟鞋冷漠地走出去。

“可这说不通啊。”

朴浦泽焦躁地转了两圈:

“虽然轮刑本身就是拿来处决罪犯的,可张纯这样一个小姑娘,初出社会不过两三年,没有任何案底,身家清白,除了原生家庭贫穷外,没有任何缺陷,能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要让凶手用轮刑这么残忍的方式,把她杀害?”

李维多垂下眼眸,指尖无意识划过椅背。

微不可见的刮擦声在耳边一掠而过,像水蜘蛛的脚在湖面划过细微波痕,一晃,就消失了。

陈利亚把喝空的可乐罐放到一边,睫毛微微颤动一下,却没说话。

朴浦泽还沉浸在案件中无法自拔,在房间里踱步半晌仍没找到头绪,就让他们在这等着,自己走出去招呼手下调查张纯生平背景。

毕竟凶手已经杀了两个人,杀人动机也慢慢浮现,调查张纯的“罪行”,说不定能找到凶手挑选被害人的规律。

偌大太平间,一下只剩她和陈利亚。

这里都是盛放死者的冰柜,空气中弥漫着凉意、灵魂的凉意、血的凉意和冤屈的凉意。男人坐在椅子上,眉目似柳叶低垂,醴艳不可方物,却朝她伸出手。

伸出手?

李维多反应了两秒,才想起这是一个“要吃的”的姿势。

她摇了摇头,转身去翻包,重新给他找出一瓶可乐。瓶身被干冰袋包裹,秋日里还冒着凉气。

递过去后才想起什么,握着可乐罐两秒没放,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

“抱歉我忘了,您今天不能再喝可乐了,曹管家说您一天只能喝三瓶的。”

“哦,曹管家说。”

陈利亚脸上没有表情,与她握着可乐的两头:

“那你到底是听曹管家的话,还是听我的话?那到底他是你的上司,还是我是你的上司?”

李维多:“……”

这话听起来为什么这么谜之熟悉?

“总之您不能再喝了。”

她冷了声音,小脸也崩起来,想把可乐从他手里抽出来。陈利亚抬眸看着冷白灯光下她模糊的五官与脸庞,向逆光看太阳。

——太阳。太阳是一切宗教和神明的起源。

凯瑟琳轮的样子,是一个轮子四周插上弯尖刀。但很少有人能联想到,如果单从符号的相似性来说,凯瑟琳轮就是太阳。古蜀金沙出土的图腾中,就有旋转的日,周边十二道弧形光芒如弯曲刀尖,围着中心日轮,表现在运动的太阳。

可不就是凯瑟琳轮。

太阳即轮刑,酷刑即信仰。

她嫌疑未尽,他虽然能满足她的心愿,让她来旁听,但有些细节他毕竟不能和她讨论。

这个太阳鸟的图腾,在浙江良渚也有发现,是史前文明最早交流的铁证。与日后“凤凰”图案也类似,凤和凰,在古代也是太阳的一种表示。

而砍头的人牲,又是殷商的标志之一。天子杀殉,众者数百,寡者数十;将军大夫杀殉。众者数十,寡老数人。安阳一个地方出土的商周杀殉坑,一层一层尸骨面向墓主跪坐,砍下头后填土夯平,每夯一、二层又杀殉一批,墙一样垒砌。

古代人口稀薄,一次墓葬,却能死成百上千。一次祈福,能死成千上万。

凶手,到底想和他们说什么?

她,到底想和他说什么?

陈利亚狭长双目掩在长睫下,眼帘投下深浅阴影。他望着李维多,像被她的日光晃到眼,微微眯起。

下一秒,他手上微微一用力。

李维多还握着可乐另一端,一下站立不稳,向他扑去。

世界这样细,如何回避亦会相遇。她双手险险撑在椅子两端,张目视线与他汇聚,落进他眼底。

陈利亚指尖勾住她裙带,又是轻轻一拉。

她再站立不住,落进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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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知道凶手想讲什么……

那个凯瑟琳轮,是上一章完全不知道写什么,想到车轮才胡诌进来的,今天这个金沙神鸟,又是完全不知道写什么,看到凯瑟琳轮的样子又胡诌进来的……两者实际没有任何关系,别被我误导

还有男主书房门后的东西,妈卖批我也想知道是什么

还有那个保险箱里的东西……真的脑阔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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