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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凤凰血

不死教师 未知 2647 2021-09-18 09:49

我叫楚皓,生于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我的故事,说来话长,或许你根本就不会相信,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因为别的不谈,时间,我可有一大把。

月,我结束了一段零工的生涯之后就一直待在家里,因为我不知道要做什么,或者说我还能够做什么,我生活在南方的一个小城里,唤作青宁,所谓的家,不过是简单的租了一个地下室,在这个城市偏西的一个大学附近。

我常常在没有工作的日子里,一个人坐在地下室里发呆,不开灯,因为我觉得黑暗和阴冷或许会更适合我,但是偶尔我也会选择出去逛逛。

那天辞职之后,我领着最后的一点薪水,一个人走路回家,那是一条没有什么人的小巷,青石铺地,偶尔还能看见南方特有的苔藓,巷子两边房屋高耸,鳞次栉比,终日没有阳光。

我在专注的盯着地上的苔藓看的时候,突然迎面冲来一个姑娘,她踏着一双帆布鞋跑的飞快,我来不及躲闪,被她撞了一下。

她显得极为匆忙,凌乱的长发后面,是一张清秀的脸,飞快的道歉之后,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跑了个没影。

而跟在她身后的,是几个身上有纹身的大汉,他们手上拿着刀棒之类的东西,飞快的奔了过来,这个巷子最多两人并排通过,因为有些不规则,有些狭窄的地方,只能一个人通过,这么多人冲了过来,我躲闪不及,正好被对方一把长刀没入了腹部。

他们也显得极为慌张,这巷子本身就窄,最多并排站两个人,在我疼痛倒地之后他们左右看看没什么人,便惊慌失措的跑了。

我蹲坐在地上,血流了一地,在温热的鲜血流淌过我的手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同别的人没什么不同。

这里离我的地下室只有数百米远,但是这个时间点,小区内应该有不少老人孩子,我绝不能就这样回去。

我忍着疼痛抽出那把长刀,我发誓这是我所经历过的最疼的一次,鲜血从伤口处汩汩的流出,但是也在一瞬间,那伤口就开始愈合。

只不过几个呼吸之间,伤口就消失不见,唯有身上的鲜血,还证明我受过伤。

我将长刀塞在腋下,我黑色的工作外套正好可以掩盖大量的血迹,我将外套裹得严严实实,当我起身的时候,那种疼得撕心裂肺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除了身上脏点,我的身上没有一点伤口。

现在,你和我一样了解我了吧?

我经历不算丰富,在我不算短也不算长的一生中,经历过许多的结尾,但是,只有一个开始。

我的家族是长明的楚家,长明是我家附近的一片,因着附近的小山包叫做长明山而命名,山里面有一座大型的古墓,而我家族,是世世代代的守墓人。

在二十岁之前,我一直同寻常家里的孩子一样,没有什么分别,会生病,会受伤,当然,不会愈合的那么快,只是小时候好动,身体素质稍微好些。

我爷爷总说楚家每三千年会有一个拥有凤凰血的人,凤凰血是很珍稀的血脉,不会受伤,不会衰老,更不会死,因为无论受到多大的伤害,都能够瞬间修复,简单来说,就是不死之身。

我小时候一直把爷爷的话当成一个故事,小时候他就喜欢讲各种各样的故事给我听,但是,却对大型古墓里面的墓主人缄默不语。

直到今天,我都不清楚里面埋得究竟是谁,跟我祖上是什么关系。

爷爷做了一辈子的守墓人,每天清晨打扫墓碑,逢初一十五带着族人上香,已经坚持了六十多年,他有两个儿子,我爸和我叔叔。

我叔叔很早就出国了,他是我们长明村里唯一的留学生,在我没有考上大学的时候,还是唯一的大学生。

爷爷总说是墓主人的庇佑,如果没有它,恐怕叔叔也没有现在这样的造化,而我父亲,一个憨厚的庄稼汉,则继承了爷爷的工作,成为一个守墓人。

本来日子就可以这么一天天的安定下去,然而,20岁那一年,家里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将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乌有。

至今我都想不起来那场大火怎么烧起来的。

我的20岁是个记忆的断层,我总记不起来那一年我究竟干了什么,我记得自己上幼儿园,小学,中学的许多事情,我记得我爷爷给我讲过的任何一个故事,我也记得大学之后,在中文系呆着的日子,甚至栩栩如生。

但是我的20岁那一年的事情呢?

忘记了,只剩下一些残片。

我只是隐约的记得那场大火,关于大火的记忆,只有铺天盖地的红,泰山压顶般的压力,以及命悬一线的窒息。

耳边是爷爷不断的怒吼声:“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

然后就轰然倒塌,一片黑暗。

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在一家医院里面躺了三天。

他们都说我命大,这么大的火都没有烧死我,甚至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只是似乎是受了惊吓,晕了过去。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那场大火里,我是怎么样撕心裂肺的疼,一闭上眼睛都是铺天盖地的红,我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不是我的幸运,而是我清楚,它们都在一瞬间愈合了。

凤凰血。

我几乎在醒来的一瞬间就明白了一切,爷爷所说的那个故事是真的,只是他没有告诉我,凤凰血只有在紧急时刻,才会触发。

我估计第一个拥有凤凰血的人,会在他快死的时候,才会觉醒。

我的容貌永远定格在20岁,我的身体再也不会受伤,甚至不会生病,我拥有了不死之身,可我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和最爱我的人,全部都离开了我,不死之身不是上天的恩赐,而是诅咒。

医药费是村长给我垫付的,我的家已经是一片废墟,什么都没有,除了爷爷在银行里留下的一笔几万块的存款,20岁的那年我收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就毅然决然的离开了长明。

至于守墓?省省吧,家里大火燃烧的时候它怎么不出来帮忙?我们楚家世世代代的驻守了那么多年,爷爷守了一辈子,等来的却是一场大火,还说什么庇佑。

我想我离开的时候,应该是这座大墓头一回遇见早上没有人帮它扫墓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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