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文哥俩和蓉蓉郑小姐俩个隔着十几米。相互间看得见,但过不去。至于由张乃君她们占座的计划看来不切合实际。李学文改变了计划,向蓉蓉她们挤过去。蓉蓉发现了李学文的意图,也努力往这边挤,但那里挤得动。还好李学文劲儿大,留下了一路的抗议喝骂,总算挤了过去。李学文和蓉蓉打了招呼,好象不知道对方也来。先表示一番惊喜,然后相互介绍郑小姐和李学武。

四个人算是认识了。李学文和蓉蓉把李学武和郑小姐夹在中间。周围又挤,李学武虽然向郑小姐道了歉,但俩人紧紧贴在一起无法分开。蓉蓉和李学文却说个不休。蓉蓉嘴也甜,时不常的学武哥叫着,提些天真好奇的问题。有时碰到痒处,李学武不免涛涛不绝一番。蓉蓉又和郑小姐咬耳朵,俩人在那里吃吃地笑。李学文暗想:"这丫头,果然不简单"。

演讲开始后,虽然不时的有欢呼声、掌声打断话题,但大家相互间已经聊的很热络了。待到散会,随着人流往外走,自然形成了蓉蓉李学文一对,郑小姐李学武一对的谈话格局。出来后,蓉蓉又提出欣赏未名湖的月色。李学文首先响应,四人分两对沿湖走了一圈。出南门时,已是夜里八点多钟了。

蓉蓉提出要回学校,李学文自然要当护花使者。护送郑小姐回城的重任只好交给李学武。李学文刚为郑小姐叫来了一辆人力车,有几个车夫见有生意可做,拉车跑了过来。却被暗中跑出的张乃君她们几个拦下,自有人坐车而去。这里李学文给了车夫双倍报酬,让李学武郑小姐共坐一辆车。看他们走得远了,李学文吁了口气。

蓉蓉吱得笑了一声道:"叹什么气呢?"李学文道:"这事总算告一段落。下面就看他们自己有没有缘份了"。蓉蓉道:"你相信缘份吗?"李学文道:"也许吧。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冥冥中的道理,不是我等众生能窥见的"。蓉蓉幽幽地道:"或许人们倒果为因。成了的叫有缘,没成的叫无缘,成了又离的叫缘已尽,离了又复合的叫缘未尽。如郑小姐被你从上百人里挑了出来,岂不是有缘没缘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李学文想讲一通原因和结果,偶然性和必然性之间的辩证法。又觉得蓉蓉话里有话。讲哲学根本是文不对题。正不知如何回答时,张乃君她们三个回来了。众人聚齐。张乃君道:"怎么样?俩人有戏吗"。李学文道:"开局不错。今儿多亏你们几个随机应变"。于金花道:"就是,没想到来这么多人!我们策划一件事,竟能办成了。想想真不可思议"。高云芳道:"就这点事儿还不可思议?你这叫缺乏自信"。于金花反驳道:"就这点事还差点儿办砸了呢。天下事都是说着容易,做着难"。

李学文见两位要开辨论会,拿腔拿调地说:"女士们!同志们!今天的任务完成的很好!各位的成绩是主要地。错误嗯!是没有地"。众人一楞,一齐哈哈大笑了起來。李学文继续搞怪道:"各位要再接再厉!精成团结!不负党国重托!坚决完成任务!我的话完了"。李学文说一句,众人笑一句。最后笑的前仰后合直不起腰来。

蓉蓉忍不住用胳膊肘偷偷碓了李学文一下,悄声道:"坏死了!"张乃君道:"二少爷,别尽顾着耍贫。想想怎么送我们几个回去"。原来李学文和蓉蓉坐人力车来的。张乃君她们三个骑车来的。张乃君于金花住校,其她人平日回城。高芸芳道:"不如今儿大家都住校,学文也不必回城"。众人看向蓉蓉,蓉蓉道:"我同意"。

大家又分配了一下自行车。李学文带蓉蓉,高芸芳带于金花,张乃君单骑一辆。五个人三骑一路向南。李学文的计划是穿过海淀镇,走中关村,过了黄庄再向东拐。

这海淀镇是个几百年的古镇。前清时几大皇家园林都在海淀。皇家先是在圆明园,后是在颐和园常住。那些个达官贵人为上朝方便,多在此盖房。各色买卖人也自然在此聚拢。后来又有了燕京、清华两大名校。海淀镇更是繁荣。

此刻李学文他们行走在一条幽深的小巷当中。小巷两边是高高矮矮的墙壁。高的是一些老房子的山墙或后墙。矮的是一些人家的院墙。这些墙壁早被岁月侵蚀的坑坑洼洼,在昏黄的路灯下更显班驳。路面是青石铺就,骑在上面略显颠簸。几个女孩儿却是少女不知愁滋味儿。几位先是说说笑笑,后唱起了刚刚流行的:"云儿飘在海空,鱼儿藏在水中"。曲调委婉惆怅,却被几位演译出一种空灵愁怨之美。女孩儿柔美的歌声随着一路前行在空中荡漾开去。使小巷朦胧的夜色变的温馨而安谧。李学文恍惚回到了太平岁月,暂时自我陶醉在欣喜平静的心情当中。

但现实是残酷的,前面不远处,昏黄的路灯下,一排高高矮矮的人拦住了去路。李学文叫停,众人停车。回头看时,发现后路影影绰绰的有人汇集。见前不远有一岔路,李学文领众人拐了进去。听到后面传来磔磔地怪笑声,李学文暗叫不妙。但只能领着众人硬着头皮往前走。

过了一个牌楼,眼前豁然开朗。这里有一大片空地,白天是个集贸市场,晚上空荡荡地。周围是一些黑黢黢地建筑,估计是一些酒楼商铺。此刻都是大门紧闭,连一丝灯光都没有。唯一的路灯早已损坏,只有对面街口昏黄的灯光调合进晦暗不明地月色,使这里显得阴森森地。

李学文看到对面两个路口早有人慢慢地逼了过来,后面的嘈杂声也越来越近。这里竟然是个绝地!若是李学文一个人,早跺跺脚翻墙越脊地走了。或是干脆杀出去,量也无人挡得住。可这几位娇滴滴的大小姐怎么办?她们就是那含苞带露,鲜嫩多汁的花骨朵。在自己眼皮下擦破点油皮也是罪过。

这时人群中有刺耳的口哨声响起。远处马上有口哨声回应。一时间口哨声此起彼伏,看来这帮流氓在进行信息交换。李学文见有个二层建筑,门前是高台阶,忙让蓉蓉她们站了上去。几个女孩知道情况严重,也不多话,都上了台阶。李学文把三辆自行车堆放在台阶下作为障碍物。心想,待会儿若是不敌,就踹开大门躲进楼里去,在里面层层坚守要容易些。见那群流氓已经逼进,随手捡了三块碎砖头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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