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旭躲都不躲,迎着张春潮刺来的宝剑,傲然而笑。
麻六吓坏,失声喊道:“老大”
简旭依旧岿然不动,谁知张春潮剑尖即将刺到简旭的刹那,他忽然停住,把剑收回,勒住马缰绳,奇怪的看着简旭。
“你为何不躲?”张春潮问。
简旭仿佛有些无奈,轻轻摇晃一下脑袋,道:“张春潮啊张春潮,你的为人我太了解了,你废去我的各种功夫,不就是想羞辱我吗,你是不会让我轻易死的。”
“你……”张春潮张口结舌,他刚刚刺这一剑,就是想看简旭吓的到处躲闪的囧相,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被他猜到,少顷,微微点头,“简旭,你果然聪明绝顶,我当然不会让你这样舒服的死,现在你没了功夫,就等着挨打吧,不用我费力,想杀你的人比比皆是,都是你平时作恶太多,杀戮太重,想找你报仇之人,会搅得你日夜不安,但是,我依然不能让你死,我必须找到紫絮,我要告诉她,是你杀了他的亲生父母,又杀了她的养父母,我要看着紫絮,亲手把刀捅进你的心口。”
“你……”这次轮到简旭语塞,早知道张春潮只把自己功夫废掉而没毒死自己,是因为他这个人,算不得大男人,大丈夫,若是恨谁,会一刀使其毙命,杀人,只为报仇。
而张春潮这样的卑劣小人,他更多的是想看他的仇人出丑,对方越是丑态百出,他越是高兴,他要羞辱对方够了,才能杀。
可是,简旭没有料到他会安这样的心,若紫絮知道,她的养父母已经遇害,而凶手竟然是“皇上”,她会不会真的把刀刺入我的心口呢?自己死,不是说大话,简旭还真就没有太过害怕,人,即使活到一千岁,还是死,他害怕的是,刘紫絮知道这一事实,会难过的崩溃。虽然都非我所为,但是,我头上顶着皇上这个身份,多年前灭了她的国,害得她失去父母兄长,现在,又毁了她的家,让她再一次失去父母,她还能原谅我吗?而我,必须要告诉她,我是假皇上这件事,不然,就是自己死了,那也是死不瞑目。
“张春潮,紫絮在哪里?”
张春潮道:“我若知道她在哪里,早就把她带来看看,你落得如此下场。”
他的话简旭深信不疑,因为把自己废了,首先他想到的就是让我在紫絮面前出丑,他以为,没了功夫,我就失去了往日的威风。
简旭用马缰绳一指张春潮,“你让开,我去找紫絮,到时,我会通知你,让你享受一下,紫絮把剑刺入我心口的痛快。”
张春潮冷冷一哼,“简旭,我不让你死,没说让你活的如此惬意,你废了我一条腿,我也要废了你一条腿。”他说着,挺剑而上,来刺简旭的腿。
简旭拨马便跑,心说,和你逞能的是傻子,刚刚不躲,是了解你不会让我死,但现在跑,是知道你会让我残。
张春潮在后边追,边追边骂,边追边狂笑,边追边喊手下其他人来围堵。
简旭却是边跑边暗自运功,心存侥幸,期望能出现奇迹,自己的功夫并没有完全废失,谁知,一掌劈出,依然不好用,却给张春潮看见,他笑的更加放肆更加狂妄,和手下的人把简旭团团围在当中,就像一群鬼子围住一个花姑娘,面上是得意的笑,嘴里是不干净的话,呜呼哈哈的。
简旭突然恼怒,中竟无一样能使用的兵器,若是有,即使没有功夫,也会上前跟他拼个死活。
麻六在看在眼里,气在心里,既恨张春潮,又内疚,都是自己废柴,被人利用,给简旭灌下毒药,才使他这样。想到此,麻六怒气上来,从腰间拔出柴刀,从后边策马奔向张春潮,到了近前,拼命砍去。
张春潮功夫了得,忽然听见耳后有风声,知道有人来袭,回手一剑刺去,简旭啊的一声大叫,他以为,麻六必死无疑。
谁知,上天护佑,麻六的马不知为何突然前蹄一失,弯下,跑的急,麻六被嗖的甩了出去,刚好就躲过张春潮的这一剑。
张春潮看是麻六,从马上跳下,直奔过去。
简旭知道他要杀麻六,急忙喊道:“住手”
张春潮回头轻蔑的看着简旭,道:“你说住手就住手,你以为你还是当初的简旭吗,还是那个威风凛凛的皇上吗,你以为这天下还是你的吗,你看看,这方圆几十里,有没有一个你的人。”
简旭道:“你不是想废了我吗,好,我就给你一条腿,只请你放过麻六。”
张春潮哈哈一笑,“我杀了他,照样可以废了你。”
简旭喝道:“有胆量你就试试。”他怒焰冲天,眼瞪如铃,狠狠的看着张春潮。
说来奇怪,张春潮被他这一喝,果然就不敢动手,他心里合计,难道,简旭还有其他招数,这家伙向来诡计多端,还是小心为妙,麻六不过是小卒一个,不如就先装着答应了简旭,等他真的废了,到时我想杀麻六他也奈何不得。
想到这,张春潮道:“好,是我动手,还是你自己动手?”
简旭道:“谁动手都无所谓,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为何,在客栈之时,你要先迷倒我,然后再毒坏我,目的是一个,为何做这种脱裤子放屁的事。”
张春潮道:“简旭,算我高估你,你这个人,向来有心机,那种毒药,味道非常怪,若是我让他们直接放在酒壶里,你端起酒杯,还没入口,就已经闻出气味,可是那**不同,无色无味,难以察觉,不过,就是这**都是我费了好多心力才弄到,谁都知道,一般的小毒奈何不了你。
把你迷倒之后,我让他们装着是打劫的贼人,一副贪财的模样,骗了你的手下麻六,一顿讨价还价,再给你们所谓的解药,其实那是真正的毒药,他信以为真,给你灌下,这才让你中毒,这药,我几乎倾尽所有,把我多少年积攒的财富都给了那个高僧,他才卖给我这一副,这药厉害之处在于,能一下子废除你所有的功力。”
啪啪啪简旭鼓掌叫好,“张春潮,你这头脑,若是放在正道之上,可是个难得的人才,可惜了。”
张春潮被简旭夸赞,也是满心欢喜,道:“你所谓的正道,是站在你的立场,你所谓的谋逆,不过是因为反对你的暴*,咱们别在啰唆,痛快点,我还着急赶路。”
简旭手一伸,“麻烦借你的剑一用。”
张春潮迟疑,这家伙谋略太多,要我的剑,别是另有算计,他有了兵器,可就难办,道:“还是我来吧,我想听听,我这把剑刺入你大腿的声音,还想听听,挑断你筋脉的声音。”
麻六从地上爬起,扑过来,“老大你快跑”
张春潮突然把剑刺向麻六,在他咽喉处停下,然后看着简旭。
简旭明白,即使现在一戒师父教授的那套“跑”功还在,能够逃跑,此时麻六被对方控制,也不能丢下他不管。罢了,也许这就是命,我当初打残人家一条腿,现在还给人家。他指指自己的腿,示意张春潮来刺。
张春潮看他非常镇定,仿佛那腿是别人的。
其实,简旭不是不怕,是人就怕疼,他只是不会流露出来,给张春潮看笑话,他镇定的原因还有一个,知道老独师父接续筋骨的功夫厉害,自己暂时忍住一时的痛,老独师父日后一定会治好自己。
“老大不要”麻六撕心裂肺的喊着。
张春潮把麻六交给手下,他举起宝剑,阳光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他大喊一声,狠命刺去。
简旭一闭眼,浑身用力,想挺住那股锥心的痛。
“啊”
他等了一会儿,腿不疼,却听张春潮惨叫一声,心里奇怪,他刺的是我,我不疼,他为何嚎叫。睁眼一看,不见了张春潮,而老独师父、笑翁师父、星君师父三人,立在他的面前。再去搜寻张春潮,躺在几丈开外的地方,脑袋处的地上,一片殷红。
张春潮的手下急忙跑过去看张春潮,大呼小叫的,看样子张春潮不是死,也丢了半条命。
“三位师父,怎么是你们?”简旭高兴,能不高兴吗,逃过一劫。
老独沉声道:“为何不还手?”语气里有些嗔怪。
笑翁和星君也奇怪的看着简旭。
简旭噗通跪地,在三位师父面前,郑重的磕了几个头,被跑来的麻六扶起。
麻六没等简旭说话,先指着一边的张春潮气道:“老独前辈、笑翁前辈、星君前辈,你们不知道,老大现在没有一点功夫了,都是那张春潮狗日的害的。”
老独嘴角一动,面部肌肉扭起,成为一块块疙瘩,问道:“果真如此?”
简旭再跪,“对不起各位师父,是徒儿不孝,师父们辛辛苦苦教授的东西,都被徒儿给弄丢了。”
麻六帮腔道:“什么叫你弄丢的,是张春潮下毒害你,老独师父你不知道,老大吐了好多血,差点死了。”
笑翁不住的摇头,不知是气愤张春潮的卑劣行径,还是心疼简旭,过来给简旭把脉。
蜀山星君在简旭的后背各处摸了一阵,然后是唉声叹气。
老独把脸对着笑翁,眼珠转向别处,不知他是看还是没看,狰狞恐怖。他在等笑翁的话,看简旭的伤势如何。
稍许功夫,笑翁放下简旭的手臂,又是摇摇头,“很难治愈。”
老独不信,他也过来,用手指在简旭身上点了几下,突然,回头看向正在被手下抬着逃跑的张春潮,飞身跃出,像一只秃鹫,直扑过去。
简旭在后边喊道:“师父手下留情”他不想杀人。
但是晚了,老独两个飞跃已到了张春潮面前,从他手下之人的手里抢了过来,高高举起,又猛的摔了下去,张春潮,脑浆迸裂,当场毙命。
简旭闭上眼睛,叹口气,心道:“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张春潮,你为何就对我苦苦相逼呢。”
麻六吓的差点跌坐在地,眼睛看的直了,然后又急忙闭上眼睛,心里哆哆嗦嗦的嘀咕:“这,这老独应该叫老毒,真狠,张春潮啊张春潮,你为何就不能得饶人处且饶人呢,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