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方突然就冷了脸,看了看管家,并不说话,管家一个激灵,急忙过去调节。
“夫人们,老爷这里有客,快都请回吧。”他望着众位夫人,一脸谄媚,往回赶,却又声音低低,既要遵从老爷的话,又不敢得罪夫人们。
杨方自娶了第五个夫人之后,就对女人没了兴致,没娶进门之前,看着都是不食人间烟火似的清纯,过了门,话多了,脾气大了,看人的眼神从最初的羞怯,变得狐疑,和哪个夫人温存,她都会趁机唠叨一下其他夫人的不是,登时,杨方就没了热情。
之后专心训练他的人马,队伍越来越大,从最初的几十人,到现在的几百人。
这里的事情,咱先不说,单说那些夫人,平时互相掐,你多了我少了,没完没了,但是一旦有新人进门,又都同仇敌忾,团结一心,既怕新人勾走老爷的心,也怕分去一部分财产。
管家让她们回去,因为惧怕杨方的脾气,不敢不回,但又有气,啪一个响亮的耳光,不知是哪位夫人打的,管家捂着脸在哪里,欲哭无泪,还得陪着笑脸,做奴才的,日子艰难。
淳于凤看在眼里,面无表情,因为这根本不关她的事,可是杨方,却有些不舒服,的,失了点颜面。
他亲自倒了茶,端给淳于凤,淳于凤出于礼貌,起身来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人的手指轻轻触碰到,淳于凤有些慌,这慌是真实的,她不善于和男人亲密接触,害羞,手赶紧松开,谁知杨方却以为淳于凤接了茶杯,也松了开,茶杯倾斜,往地下落,淳于凤伸手就想去接,以她的功夫,不在话下,可是脑袋迅一转,不行,不能暴露自己,老实的站住。
杨方,也不动,却抬起脚,用脚尖一勾,接住茶杯,然后嗖的射出,茶杯直奔管家,啪摔在管家脚下,吓了他一跳。
杨方道:“换一套新茶具,这种东西,怎么适合凤儿姐。”
管家唯唯诺诺,喊了下人来收拾碎片。
杨方再去看淳于凤,她面颊微红,显然是害羞所至,手在底下悄悄的搓着,不过是偶尔碰触,却像被谁抓了一把,想想伊风,两个人被皇上赐婚这么久,都没有牵过她的手,这不知是一个男人的优点,还是缺点。
淳于凤的这种表情,让杨方兴奋,他有好久没有看到女人如此这样了,他就喜欢女人害羞的样子,激动之后,伸手去抓淳于凤的手,一边的红姑心里喊了声:“娘啊将军还不得一拳打他个乌眼青。”
接着,她心里又喊了声:“娘啊将军居然没有出手,太意外了。”
淳于凤是没有出手,但她出脚,故意一个站立不稳,踉跄之后脚就踩在杨方的脚上,并使劲一扭,杨方哎呀一声,疼。
淳于凤急忙说道:“大人息怒,我,我不是故意的。”
杨方当然没有怒,他以为自己去抓淳于凤的手,她又是害羞,身子才站立不稳,道:“没关系,看姑娘瘦弱的模样,力气倒不”
一边的红姑偷偷的笑,心说,她再用力,你的脚趾就断了。
淳于凤道:“屋子里好闷,大人,我可以出去走走吗,看大人的家,很是雅致,比女子的家,不知好多少。”
杨方听淳于凤称赞自己的家好,高兴,随即说道:“姑娘若是喜欢,可以常住下去。”
淳于凤不言语,这样暧昧的话,聪明的女人就保持矜持。说不行,不好。说可以,太容易得手,他不会过瘾。但淳于凤可不懂这些驾驭男人的法术,她之所以不说话,是因为没法回答。
杨方陪着淳于凤出了门,叫管家去牵马,淳于凤不解,杨方道:“家太大,恐怕姑娘走两个时辰都看不完。”
淳于凤心里暗想,皇宫也不过如此,这要是让皇上看见,不知作何感想。
两个人骑着马,到处的看,淳于凤一边看一边称赞,这时,就来到了训练场,杨方并不避讳,谁都知道他养兵马这件事。
淳于凤抬眼去看,好大一个场地,还有些人在那里训练,嗨哈的,很是齐整,倒了这杨方,他这栖凤山庄,很不简单,那晚上丢了坐骑的人,应该都是他的。
哒哒哒哒哒哒……一匹马飞驰而来,马上伏着一个少年,像是在练骑乘,突然,那马停住,一声嘶鸣,像是惊了,使劲一甩身子,那少年就被甩了出去,高高的飞起,吓的他啊啊的大叫。
淳于凤再也不能犹豫,善良的本能,嗖的跃起,扑向那个少年,把他抓住,然后轻轻落下。
这一刹那的举动,把杨方吓傻,那少年是他的儿子,被马甩去,不吓傻才怪,要是落下,不死也得伤残,又见淳于凤突然飞起,这么一个安静的女子,竟然会功夫,又惊傻。
而红姑,也吓傻,是因为看见淳于凤终于还是露馅,不知怎样收场。
那少年看见惊呆的杨方,哭着跑过来,“爹爹”
杨方安慰几句,叫人带回去交给夫人。
淳于凤才感觉自己露了底,但是,人命面前,什么都是第二,又恨自己,明明看见杨方会功夫,如何这般冲动,感叹自己无能,遇事不冷静,若是换了主子、赛诸葛、伊风,断然不会如此,看那少年无恙,心里又坦然,转念一想,一但那杨方不会轻功,这少年,岂不是摔死。
杨方过来,深深给淳于凤鞠一躬,“多谢姑娘出手相救,只是,姑娘会功夫吗?”他说感谢,是真心,那可是他儿子。
淳于凤摇摇头,“不会。”
红姑心说,你还不承认,这不傻吗,刚刚你不是表演过了吗,看你如何自圆其说。
杨方也懵,但见淳于凤说话,表情淡定,眼神真诚,不是一种说谎的飘忽游移。
淳于凤道:“我的家乡,盛行荡秋千,我自就喜欢,荡的好高好高,后来,就能在秋千上飞来飞去,不信,我们试试,你们家,有秋千吗?”
杨方当然不信,急忙点头,“有,”又觉得这样直言说有,是对淳于凤的不信任,不好意思之下,又改口道:“算了,我相信凤儿你。”
淳于凤看出他的怀疑,说道:“真的有吗,我也好久没有玩了,想试试呢。”
既然她想玩,杨方就陪着来到花园里,有两个秋千,是夫人们和孩子们玩的。
淳于凤跳上秋千,脚下用力,秋千呼的就飞了起来,越荡越高,然后她竟然松开抓着秋千的双手,翻腾飞跃,然后又会落在那荡来荡去,并不稳定的秋千之上,就像杂技演员一样,只见她,衣袂飘飘,长飘飘,在空中飞来飞去,犹如飞天,美轮美奂,把个杨方,又看呆了。
红姑在一边也呆了,将军何时,会这个?
杨方喜欢的不得了,淳于凤的素净,真实,安静,还有这难得一见的随性,都是她优于其他女人的地方。
“凤儿,好啦,也不知你是否吃过午饭,我们回去说话,然后吃点东西。”
淳于凤听他喊,脚踩着秋千点了一下,呼呼衣衫带风,她再次飞跃而起,想来个漂亮的姿势落地,谁知飞到半空,只觉后背被人抓住,然后身子后退着,那人说道:“凤儿,多好听的名字。”
这一句,把淳于凤惊住,刁球怎么又来到南方了?就想回身去打,却现地上的杨方也已经飞跃而起,追了上来,淳于凤知道刁球不会伤害自己,于是故意喊道:“杨庄主救命”
杨方想一掌劈来,又怕伤到淳于凤,随着飞跃出花园。
刁球见淳于凤不还手,心里还诧异,来不及多想,扯着淳于凤就跑,被追上的杨方堵住去路。
“阁下是谁,因何要掳走这位姑娘?”杨方先礼后兵,朝刁球抱抱拳。
刁球个子矮,心气高,根本不把杨方这类人放在眼里,他也不看,只是冷冷说道:“这与你无关。”
杨方看这人对自己很是不客气,心中未免有气,在这方圆一百二百里,谁不给我杨方面子,就是州衙老爷,也不敢这样对我说话,他说道:“怎说与我无关,这姑娘,是我的新夫人,你跑来我家掳人,竟然说与我无关。”
他这一句,刁球根本不信,他看着淳于凤道:“凤儿,这家伙是谁,他居然说你是他的新夫人。”
淳于凤看着他,淡淡一笑,“是,他说的没错,我就是他的新夫人,只是,正准备过门罢了。”
她这一句,刁球有些信了,因为淳于凤这个人他了解,一般很少说谎,没想到自己千辛万苦的寻找,她竟然已是他人妇,看着穿了女装的淳于凤,多了些女儿的妩媚,心里更气。
杨方见淳于凤偏向自己这边,心里更有了底,指着刁球骂道:“你这个矮子,还不快放手。”
被杨方一骂,刁球就火了,所谓“矬子面前别说短话”,再所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听杨方如此说话,突然大叫一声,扑向他。
杨方心里正美呢,知道这姑娘是为了保命的权宜之计,但是,她这样说,自己心里也高兴,见刁球扑来,也上来迎击。
按理说,杨方的武功根本比不上刁球,打了几下,就有些招架不住,这时管家带着那些正在训练的庄丁过来,喊了声:“庄主让开”
杨方急忙转身就跑,管家一声令下,箭如雨点,射向刁球,他伸出铁爪,左打右拨,弓箭实在是多,他唯有逃跑,然后丢下一句:“凤儿,我还会再来找你”
淳于凤赶紧过来看杨方,毕竟他刚刚救自己。
“大人,你有没有伤到?”
杨方脑袋一扬,“不会,凭他,还奈何不了我,只是凤儿,这人是谁,为何掳你?”
淳于凤迟疑着,不知怎样对杨方说明,说刁球是我的倾慕者,多少年黏糊我,这种**女爱之事,淳于凤说不出口。
正为难,红姑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姐,姐你怎么样?”
淳于凤笑笑,表示自己还好。
淳于凤被掳走时,红姑就在现场,她看出那人是刁球,此时气道:“这个死刁球,贼心不改,竟然从北地追到南方来,真的是躲不掉他了。”她的意思,是刁球对淳于凤纠缠不清,被简旭打了半死,以为不会再出现,居然又出现了。
杨方却听懂了,原来这个矮子是凤儿的追求者,而且,这凤儿跑到南方来,多半是为了躲避他的纠缠,先前自己还怀疑,这个姑娘说是来南方寻亲,是不是真的,现在看来,此事果然不假。心里还气,那个矮子和自己比,简直是不自量力,她连凤儿姑娘的肩膀都不到,哪里配得上她。
人就是这样,越是有人争夺,无论争夺的是人还是物,他越觉得自己非得到不可。刁球前来弄了这么一个插曲,杨方非但没有生气,还觉得这凤儿姑娘果真很出色,不然,那个矮子会千里迢迢的追来。
忽然想起刚刚淳于凤对刁球说的话。
“凤儿姑娘,在下想问问,适才姑娘说的话,还算数吗?”他一抱拳,彬彬有礼。
淳于凤愣住,哪句话?突然明白,一定是自己骗刁球那句,当时不过是想让刁球死心,就接着杨方的话骗了他,这么久,没想到刁球还会出现,而且追到这里,真如幽灵一般。
现在杨方问,怎么回答?严词拒绝,不行,自己暂时还不能离开栖凤山庄,主子交代的任务还没有完成,答应那更是不可能的,想了想说道:“这样的事,很严重,容我细想,三天之后,给大人一个答复。”
淳于凤心里想,给自己三天时间,必须把任务完成。
三天就三天,杨方高兴,三天眨眼便过去,若是能得到佳人,何妨等她三个月,再看这姑娘对自己的态度,应该没有问题,给你三天考虑,我这三天,就抓紧置办东西,准备迎娶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