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儿，别哭。”南宫灏伸手为她擦了眼泪，朝镜子里红装精容的女子笑，“今日是大喜的日子，该多笑笑。”

南宫灏是跟人新学的挽髻，并不熟练，也挽得不如老嬷嬷们的手艺好。

陶兮看着镜子里代表成为妇人的发髻，心里被说不出来的的感受压着。

她要嫁人了。

嫁给身后这个男子，她的养父。

她揉了揉微红的眼睛，任由男子摆弄她的头发，也朝男子挤了一个笑容。

她哭什么呢？

她有什么好哭的。

这个男人给了她除了爱情以外的一切。

她如今的生活，是天下女子羡慕的不是么？

锦衣玉食，富贵荣华，不就是她所喜欢的么。

******

“兮儿姐姐。”南宫灏走后，南宫雪就盯着一张娃娃脸萌萌哒地过来了。

“小雪？”这还是陶兮被禁闭几个月后在念汐阁见到的第一个故人，不免有些高兴。

“兮儿姐姐，你今天好漂亮。”南宫雪看着精妆后的陶兮，惊艳无比，忍不住要伸手去摸摸她的脸颊。

陶兮微微一笑侧头避开她的魔爪，看着一脸童真的南宫雪，心里不知是喜是悲，摸了摸她的脑袋:“你怎么来了？”

“今天兮儿姐姐大婚，我当然要来了。”南宫雪一眼扫过满室红装，看到桌子上的点心，吞了一口口水，惊喜无比:“哇塞，兮儿姐姐，有松子百合酥哎——”

说着就伸手去拿了糕点开始吃，一旁的小丫鬟想要阻止，却碍于对方是公主身份，看了一眼只能怯懦地低头。

“你啊——”陶兮继续坐在凳子上任由婆子给她化妆，瞥见这一幕，微微一叹，“怎么还像个孩子。”

她不再是孩子了，她都要成亲了。

是大人了啊。

岁月不饶人，大概如此吧。

“我不是孩子。我也要嫁人的。”南宫雪把一块枣泥酥饼放入嘴中，一边招呼小丫鬟给她倒水，一边含糊道，“我是不会放弃潇然哥哥的。”

“叶潇然？他回来了？”陶兮那天在慈宁宫“作证”一番，也是知道叶潇然和沐子泠失踪了好几个月了。

“没有。”南宫雪微微摇头，端起小丫鬟给她倒的茶水，有条不紊地喝了一大口，“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这几个月潇然哥哥理都不理睬我，原来他根本就不是潇然哥哥。所以我原谅这段时间他对我的冷漠了。”

“小雪。为什么你这么喜欢他？明明他对你没有男女之情，而且，他已经成亲了。”这还是陶兮第一次问南宫雪这个问题，她一直没怎么把这个傻丫头当朋友，一直都只是利用她讨好太后和皇后而已。

据她所知，南宫雪，喜欢叶潇然七八年了，五年前轰动帝京的告白还是陶兮出谋划策的呢。

得不到一点儿回馈的喜欢，也算爱情么？

“为什么喜欢潇然哥哥？因为就是喜欢呀。”南宫雪听到陶兮都说叶潇然对她没有男女之情了，心里一窒，眼泪就掉了下来，“就是好喜欢他啊。”

为什么喜欢？就是喜欢啊。喜欢到自己都没办法控制自己。

从八年前那个夜晚那一秒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