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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兮虽气，却也知道可以趁此时把上玄月摘下来，可她刚走两步，突然发现黑曜石上面空空如也，上玄月消失了。

……

消失了。

那棵被折断的上玄月，根茎上面不断地往外冒着水珠，唯有的那片叶子不见了。

忽然，一只白皙的大手出现在她低垂的眼眸前。

手指里捏的，正是那株被折下来的上玄月。

夜兮皱眉，惊叹胤正道不仅腰力好，速度也如此之快！在她不经意间，居然把上玄月摘了下来。

此刻。

空气仿若寂静了下来，成败得失，显而易见。

没有摘到上玄月的她，没有丝毫挫败感，印在瞳孔里的上玄月，正随着她的眸光，缓缓波动。

非常好……

此时，脑袋上方传来了胤正道的呼吸声。

“你跟本王比起来，根本不值得一提。”

夜兮抿着嘴唇，轻磨牙齿，抬头，缓缓望向对方的眼睛——

蓦地！胤正道突然用另一只手使劲的掐住了夜兮的下巴，手指施力撬开她的嘴，迅速把那株上玄月给她塞了进去！

然后，他用一只手按住她的后颈，另一只手捂着她的嘴，用力往上一抬！

……

在不经意间。

在夜兮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

那棵草药已然顺着嗓子眼儿下了肚……

胤正道的眼睛看着夜兮脖颈间的喉结上下滚动之后，突然放松了双臂。

眼里的锐光彻底消失。

他挺直身子，双手缓缓负在身后，面部恢复一如既往的淡然，沉静。

月亮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浑圆巨大，他衣袂飘飘，犹如一位飒爽的剑客站在山巅。

“……为什么。”

夜兮盯着胤正道的眸子，深深的望进去，探索不出任何情绪。

胤正道勾唇，眉目间皆是计谋得逞的快意，“什么为什么？”

“你从永安一路跟我来到东漠，冒着生命危险探出一条捷径，到头来，却把救命药让给了我？”夜兮吸吸鼻子，呼出一口气，“胤正道，你真是无可救药。”

这句话，异常沉重，透露着无奈，带着遗憾。

因为刚才那番举动，本该是由她来做的……

“无可救药？本王不喜欢。”胤正道淡淡道。

看着夜兮的眼神更是淡然，“你跟本王签了契约，而且你的年薪也没拿，所以本王还不能让你死……”

“胤正道，你这是打算赶尽杀绝么？”夜兮目光如炬。

“……”胤正道的眼神一恸，望向别处，“本王不知你在说什么。”

砰！

夜兮抬手照着他的胸膛来了一拳，低喝一声，“王八蛋！！”

还有三天便是除夕！你上辈子就是除夕夜死的！

王八蛋！

她锁紧刚毅的眉，满脸都是男人的坚毅，狠狠的咬着牙，拳头依旧陷在胤正道的胸膛上，慢慢的颤抖，再颤抖。

随后，一颗泪顺着脸颊滚了下来。

……

她从没哭过。

以前，现在，没有。

这尤为珍贵的第一滴泪，以一个男人的身份，为另一个男人而流。

因此，更为珍贵。

胤正道盯着夜兮挂在下巴上的泪珠，神色依旧淡然如水，届时，他耳畔微动，双眉蹙了一瞬。

抬手，把那滴泪抹掉，攥在了手心里，轻声道：“抱歉，还要再委屈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