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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阿修罗

一步步地朝中枢电脑进发，然后植入我所书写的病毒，用病毒程序控制主程序，然后令所有的分支程序全部听命于我！

在我攻克中枢电脑的同时，我也得到了白墙顶上所有炮台的控制权。我第一时间解除了所有机动战士和重型装甲的武装，然后发出了最后通牒。

“为这个猎杀游戏服务的所有相关人士听着，我已经控制了整个场地的所有系统与网络，现在你们已经成为攻击的目标！马上放下手中的武器投降，那么我会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就不客气了！”

我的声音直接通过扩音器播放出来，回荡在白墙之内。只花了两秒钟的时间，我就命令所有的炮台瞄准并定位于眼前的这一个武装战队，证实了我自己的实力。

此时在屏幕的一角有红色的警报闪亮，说明有人正打算以超级管理员身份介入系统，重新获得控制权。我轻而易举地将那个终端直接屏蔽处理，让那个不自量力的傻瓜明白自己面对的是怎样强大的一名骇客，然后，又义正言辞地将自己的最后通牒重复了一遍。

他们拥有可以击穿这层防弹玻璃的武装，自然可以选择攻击我，但若他们那么做，我也会下令所有的炮台同时开始攻击，最后只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我的视线所及之处看不到少年的身影，这是唯一令我心神不定的事。但即使他已经怎样了我也不会害怕，因为此时我自己也是面对生死关头，说不定待会儿跟他九泉之下还能见面相视一笑，再过奈何桥。

面前这帮不过是乌合之众，为了钱才聚集在这里，他们没有以生命为代价来作战的理由……谢天谢地，沉默持续了不到十秒钟便瓦解了，他们如我所愿，选择了投降。

然而我只来得及松一口气，就突然有人从塔楼上朝下射击，令那些才刚刚放下武器的人又紧张了起来，立即条件反射地方塔楼的方向还击。

双方顿时陷入对战的局面，而我被撂在一旁。

眼前控制板上各种红色警报剧烈地闪着。凭着对中央系统的控制权，我现在可以清楚地读取整个形势。场内的大约都是佣兵，而场外的才是真正游戏组织的忠心成员。上头的指令大约是场内生存体全灭，所以那些人从最显眼又已经倒戈的佣兵们开始攻击。

双方都失去了所有依赖电子系统支援的武器，纯粹只能借助手上的枪械进行攻击。事到如今，这分明是一场没有意义的战斗，但这些愚蠢的人就非要打到一方覆灭为止。

“现在你可以控制这里所有的门吧？”耳旁突然响起了少年的声音，不知何时，他已经来到了战车跟前。

那双暗红色的眸子正燃着炽热的火焰，他正自下往上地看着我。虽然历经过那么可怕的战斗，但他的身上除了几处被树枝刮破的痕迹，竟完全没有负伤。

“……是。”我不解其意地看着他。

“那就给我把通往上面的门打开。”

他的这一句话并非请求，而是命令。

而我——我虽然不必听令于他，但我还是照做了。

望着他跑步离开的背影，我心有余悸地抚上了自己的胸前。方才那一刻，我竟脆弱得无法反抗他。看似弱小的少年，一瞬间却种阿修罗般的气场——那个历经过地狱的残酷，反而愈加锐利与强悍的魔神，令人畏惧。

少年转瞬便隐没在白墙根部的小门之内，而我依旧坐在原地，静默地看着眼前这一帮雇佣而来的亡命之徒，跟墙顶上那些人死命相斗的场面。毕竟是不占地势优势，虽然他们人数众多，还是逐渐被压于下风，这样下去很快会全军覆没。虽然，上面的人也占不到什么大的便宜，他们的人数也是在逐渐减少。

我两头都不怜悯，也不想加以干涉，毕竟将无家可归的小孩绑来这里供人杀戮取乐，是天理不容之事。他们要打到死，我便随他们去死个痛快。

少年很快便冲到墙头上，将在那里的人一个个放倒。在他的逻辑里，似乎没有先发制人，也没有最后通牒，更没有所谓袖手旁观，只有判断落定之后纯粹的战斗与歼灭。

他的目标不只是游戏组织方的那些人渣们，还有因为车子被关在门内，尚未来得及撤退的那些人贩子成员。

但是……

还是忍不住将系统切换到通讯模式，我将自己的影像显示到距离少年最近的屏幕上：“前方有埋伏，小心。”

密如蛛网的摄像头网络比眼睛更可靠，我早已看到那些被困在墙顶上的人贩子集团成员们悄悄地在通道两侧设好了埋伏，只静待少年一路杀过来落入罗网。

少年听我这么一说，眼眸往跟前那一条狭窄的通往望去，二话不说从腰间“变”出来一个小型催泪弹，拉着了扔过去。那些个人贩子们怎会料到他竟然有我这个骇客作为情报后援，当其时被催泪弹熏得哭爹叫娘，胡乱攻击起来。

少年在走廊的另一边不慌不忙地戴上防护眼镜，然后趁乱冲了进去，等烟雾散去，房间里仍活动着的除了少年，便只剩下那个胡子拉渣的人贩子首领了。他跪在少年的面前，双手高举，全身已经没有武器。

他投降了。

少年端着枪，漠然地望着这个不久之前还被他恭敬地称为“老大”的男子，没有立即开枪，也没有吭声。

我吁了一口气，轻声道：“全员失去战斗力确定，战斗结束。”

表面上是一句总结汇报，实际上是一句劝言。面对已经自己去除武装，不再打算抵抗的人，如果再下杀手，未免有点过分。如果是我，我会更愿意将这名人贩子交给警察，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

但是，少年还是没有动。那双暗红色的眸子轻微地眯了起来，他在揣测眼前这名男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