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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空壳

“为什么那一个是已知地点？”【刹那】好奇地问道。

我吐了吐舌头：“喜马拉雅山脉——因为那是我们在用的这套机组的所在地，所以不可能是【VEDA】。”

之前【莱赛尔】才刚告诉我这坐标，完全吻合，错不了。

【刹那】扬了扬眉：“竟能弄到这样高的优先权，难怪【国联】一直都扳不倒这个组织。”

我吁了口气：“多亏这样，我们才能直到现在还能使用这套机组。”

“其他两个地点是哪里？”

“在……”我操控着已麻木的手指，将信息显示至眼前狭小的屏幕上，“一个在欧洲的阿尔卑斯山脉里，另外一个在……”

“——月球背面？”

望见宇宙的那个坐标所指地点，【刹那】的声音与我的同时响了起来，一般的惊讶。

没想到那种地方居然会有这种大型设施。虽说这三个地点都是人迹罕至之地，但这个神奇的宇宙地点，可能性应该更高。

“谢谢了，【卢娜】。”

【哈娜优】的话音刚落，【冯恩】已经狂笑着插嘴进来：“干得不错！没想到居然会是那种地方，宇宙那个我立即赶过去！地上的那个就交给你们啦，有发现就立即联络吧。”

“【冯恩】，等一下……！”想起之前【刹那】对我的嘱咐，我连忙唤住他，“若宇宙的那个地点是真的，到【VEDA】跟前之后，你打算要做什么？”

“【哈娜优】会帮我，将主控制权夺回来。为什么问这个？这不就是我们的计划吗？”

“不，我的意思是——”我小心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刹那】，“夺回来之后呢……你想用它做什么？”

“那之后……？喔——哈哈！我懂了。”【冯恩】在另一端忍俊不禁地大笑起来，然后贴近了屏幕，一字一句地道，“【刹那】，告诉你，多余的担心没必要。我很看得起你，也很看得起【卢娜】。【VEDA】到手之后，我保证你们都会有跟我同等级的接入权。放心吧……”

他的话还未说完，断电的倒数进度栏已抵达了终点，屏幕上的状态突然一片断线的红色，信息显示都进入瘫痪状态。

房间里一片令人耳鸣的安静。

隔了好一阵，我才小声地道：“我觉得，【冯恩】应该是信得过的……而且我们也还有地面的那个地点需要调查，概率应是一半一半。”

说出这种话来，也不知是为了安抚【刹那】，还是安慰我自己，总觉得心头一阵惆怅，乌云一般缭绕不去。

“……陆面公共交通的情况如何？”【刹那】叹了口气，不予置评，“还能查得到吗？”

我沮丧地摇了摇头：“通讯网络已经因为断电而瘫痪了，不知道几时才能恢复供电。不过，各地也应该很快有紧急停电后的对应措施吧。”

“那，我们先设法赶去国际机场，然后见机行事吧。”

“好。”

这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于是我立即用力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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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口水。”

一杯水被放到了桌旁，我感激地抬起头来：“谢谢。”

【刹那】在我身旁坐了下来：“怎么样，有进展吗？”

昏暗的旅馆房间里，只在桌上有微弱的烛光。世界陷入黑暗的之后，所有依赖于太阳能发电机组的东西都陷入停顿状态，然后又在各处政府的努力下，通过重启之前的传统发电方式，设法恢复了一部分机能。

【AEU】本身是最后加入太阳能圈的地区，这种时候所受影响反而最少，只几天的功夫，除了白天的供电时间受限之外，公共交通等基本都恢复了运作状态。我和【刹那】下榻的这里，只是阿尔卑斯山脉里一个不起眼的工业小城，但入夜开始供电后，无论网络或是其他，都已完全没有不便之处。

多亏如此，跟我们断去联系已经好些天的【冯恩】，在今天终于联系上了。

我沉默了一瞬，才说：“根据【冯恩】发来的暗号通讯，他在月球的背面发现了一套大型机组，应该就是【VEDA】的本体。”

“那么……？”眼前那双暗红色的眼眸眯了眯，“所有权呢？”

我摇了摇头，叹口气说：“然而，他所见的只是一个空壳。那台计算机的内部数据，已经全部转到另外一个不知名的地点去了。”

【刹那】沉默了一瞬，才说：“我们找到的，也是一个空壳。看来前人早就预料到会有人以这样的方式寻找【VEDA】，早已放好了烟幕弹。”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那个常年被冰雪封闭着的山洞，结果只发现一个古老的超大型机组的空壳。那里不知已多少年没人管了，而且，可能是因为地壳运动导致山洞变形，机房内漏入了水汽，角落里的电线都已经发霉了。就算【VEDA】以前真的在那里，如今那套机组设施，基本上已是一堆废铁了，要维修得费大气力，还不如做套新的省劲儿。

“不一样。【冯恩】说——移走系统的人，还特意与刚赶到的他对话了……”我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我相信，【VEDA】直到那一刻前都还在那里，只是被人恰好抢先一步移走了而已。”

那人九成九就是【利冯兹】本人。他的这种行事方式，我已经再熟悉不过。他显然早已料到【冯恩】与我的目的在此，却故意等我们招数用尽，才使出最后的杀手锏，而且还特意以胜利者的姿态，挥了挥手才走。

辛苦计划了这些，还为了凑齐条件四处冒险奔走……结果，还是被人棋高一着地将了军。我有点丧气地低下了头，心头一阵不甘心的烦躁。

虽然也不是一无所获，但只发现一具无法再用的空壳，和到手一具只剩躯壳的机组，远远不到我所期待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