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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情绪崩溃

我朝【刹那】的方向投去一眼。他正站在【Exia】的驾驶舱跟前，与【拉塞】低声讨论着什么，并没有在看我们这边。

“说出来……又能怎么样呢？”叹了一口气，我将视线收回来，欠欠地低下头，“明知道会被拒绝……强迫自己去做这种没意义的蠢事，也只是自讨没趣而已。”

“你怎么知道一定会被拒绝呢？”【洛克昂】的大手搭到我的肩膀上，“告诉你，自从你跟我提起，说【刹那】可能另外有心上人后，我特意去问他了喔——你猜他怎么回答我？”

“哎？咦……？！”

我差一点脚软摔倒在地，幸好【洛克昂】一把挽住我的手臂。接下来，我却再顾不得旁的，紧张地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襟追问起来。

“他、他怎么说——？”

下一刻，【洛克昂】却对我露出了算计得逞了的奸笑：“瞧你——他到底有没有另外喜欢的人这事，你根本就不确定吧？明明这么在意，却非要憋在心里一个人胡思乱想，小心把自己给憋坏了！”说完，他更径自忍俊不禁地大笑了起来。

我知道自己又上了当，恨不得挖个洞钻到地底下去！

“就算我想知道……但是，万一他——总之……”

欣赏我的狼狈样子好一阵，【洛克昂】面上的笑容淡了，眼中的笑意却是有增无减。

“所以，你还是坦白地对【刹那】说了吧。然后，你就可以亲口问他了——不管是他对你的想法，还是他的其他想法……”他的大手抚着我的脸，掌心温热且温柔，“要知道，他马上就要到地上去了。不趁现在的话，就不知还能不能再有这样的机会咯？”

“不知还能不能有……机会？”我一怔，只觉得哪里听着不爽，却并没有马上反应过来。

“你也知道的——下一刻，根本不会知道将发生什么不是么？人的生命可是十分脆弱的，不管是在【托勒密】号上，亦或高达的驾驶舱里。”

“你……”

这下我总算听懂了。

【洛克昂】的话虽然隐晦，但他并未回避地在告诉我——现在开始的每一次分别，都可能是生死之别。现在开始随时可能发生的每一场战斗，都可能是我们的最后一战……

那一瞬间，我似乎听到了某处天空崩塌下来的声音。就算知道【洛克昂】绝无坏心，这句话还是……超出了我所能承受的极限。

抓着他衣襟的手放开了，我埋着头从他跟前一蹬脚地逃了去。

“……【卢娜】！”

听到他从后面着急地唤我的声音，我只是奋力地往前加速前进，直接冲出了格纳库。

“【卢娜】！对不起——”【洛克昂】在格纳库外的过道里追上了我，一连声地朝我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不应该错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你别生气好吗？”

他的手抓得我的肩膀好疼！然而，我再怎样想要从这双大手的钳制下挣脱出去，身体却很不争气地使不出一点儿气力来。

或许真是已经极度疲劳了，或许我真的无法接受【刹那】居然在此时决定离开我的身边，跑去做那样危险又没有意义的事……又或者，我实在已经听不得任何人说出有人会受伤或死去之类的话，总之……

“不要……看我……！”

用双手紧紧地捂住脸，我将头埋到【洛克昂】的胸前，隔断他的视线。

“别……看我……！”

用双手紧紧地捂住脸，我将头埋到【洛克昂】的胸前，隔断他的视线，不让他看到我情绪崩溃的面容。

在我的情绪崩溃之前，这是我最后的最后，所能做的脆弱且狼狈的——

自我防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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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点了没有？”

与【洛克昂】的声音一并驾到的，还有眼前递过来的一瓶饮料，和一块浸了冰水的湿毛巾。

我对他点点头，把瓶子接过来吸了一口，又将冰凉的毛巾敷到眼睛上。就此合着眼睛坐在长凳上，我完全没有吭声的欲望。

“对不起……”他叹口气，也坐到我的身旁，“我说的那些话，实在太不顾及你的心情了。对你来说，此刻更在意的应该是【刹那】的安危，而不是他喜欢谁这种事吧？我居然犯下这种低级错误，对不起。”

“不，我并不是……”话到这里又隐去了后半段，我抓紧了手中的瓶子沉默了。

其实，事到如今，我并非不能接受大军压境将我们彻底击溃，谁也活不下去的绝境。

我只是……即使死，也想要死在一起。

我不希望【刹那】在我所不知道的时间地点死去，也不想自己在他不知道的时间和地点死去。但是，这样的心情，无法对【洛克昂】说得明白。

费了一会儿功夫，才终于发出声音来。

“【洛克昂】……你就不能劝劝【刹那】吗？”

“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的确很想去劝住他……”【洛克昂】说到这里又叹了一口气，“但是，你跟我一样都很了解他。他一旦决定去做某件事，就算一整编队的MS过去也拉不回来。况且我并不是那种霸道的家长，不喜欢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孩子身上。我其实觉得，如果【刹那】一定非要这样才能想清楚的话，就应该给他这样的机会。”

我的手指在瓶身上拧得发白，肩膀却亦下意识地抖了起来。

“就算……他这么一去就再回不来了，你也无所谓？”

“我其实觉得，你对【刹那】有点太没信心了。他可是带着【GN Arms】下去地面的——虽然只有一架高达，但其实战斗力几乎等于两架吧？别担心，他一定能够平安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