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念死了。

梁斯诺醒了，然后失踪了。

穆祁言还将梁斯诺醒过来的监控录像都拿给夏轻灵看。

夏轻灵看到梁斯诺从病床上醒过来，然后下了床，接着另一个监控录像是他直接冲入停车场，偷了一辆车子走了。

夏轻灵觉得这件事简直诡异到超出她的想象力。

梁斯诺如果醒过来不是应该打电话联系家人吗？

再不行，联系她也可以啊。

怎么自己就偷车跑了。

而且看身手还很利落，躺了快要一个月，虽然天天按摩但是身体还能这么有活力，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难道就不用复建一下，检查一下身体。

夏轻灵又去看了一下李念念死的时候的照片。

非常可怕。

好像是被人掐死的。

怎么死的？

穆祁言一手抽过那张死人的照片，语气平淡地说：“不要看这么脏的图，死就死，反正这种女人早该死了。”

夏轻灵皱眉，心里非常不舒服，毕竟李念念怎么说也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妹。

虽然她现在已经跟李致远没有关系，但是看着她的下场这样，心里就忍不住发寒。

穆祁言面不改色地说：“至于梁斯诺会逃跑，肯定是听了家里破产要背负债务，还有付不起医药费的缘故。”

夏轻灵抽抽嘴角看，这这个逃跑理由，听起来实在是太逊了。

她认识的梁斯诺不可能是为了这种理由才逃跑的吧。

可是她根本联系不上梁斯诺了。

她觉得这件事情，处处透着诡异。

突然夏轻灵抬头看向穆祁言，“你没有隐瞒住我什么吧。”

穆祁言眼神里闪过一丝什么，可是很快就恢复清明，他若无其事地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夏轻灵的额头。

“傻，我能瞒你什么？难道梁斯诺还能是听到我要谋杀他的计划，才逃跑的？我想杀他，早八百年他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话听起来虽然非常冷酷霸道，但是夏轻灵转念一向也是，这件事情穆祁言没有必要隐瞒住她什么。

又不是梁斯诺死了。

梁斯诺自己从医院走了，这件事怎么也不可能是穆祁言策划的吧。

毕竟穆祁言已经没有理由对付梁斯诺了吧。

梁家都倒了。

他也顺利融合了梁家，所以这件事情对穆祁言来说，已经落幕了。

所以跟穆祁言不可能有什么关系。

夏轻灵点点头，“那你帮我留意一下他的消息，如果安好就跟我说一声，我不见他了。”

这是一开始就答应穆祁言的条件。

陪伴梁斯诺一个月，然后就不见他。

穆祁言听着却还是不满意，“还要去注意他安好的消息，你到底多放不下这个家伙啊。”

夏轻灵扁着嘴，眼神带着水光地看着他。

这种表情有一种非常可怜，却非常可爱的感觉。

穆祁言看着她，最终还是被她这种幼稚的眼神给打败了。

“好，可是别想我浪费资源特意去找他，要是以后我不小心看到他死在路边了，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穆祁言咬牙切齿地说。

梁斯诺这个家伙真是阴魂不散啊，都失踪了就不要出来刷存在感。

夏轻灵微微一笑，目光流转，非常美丽。

“你非要这么毒舌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真的要去杀人。”

穆祁言微微一愣，然后他突然扭开头，眼里的阴冷黑暗及时隐藏起来。

他的手指忍不住攥起来，“如果，我真的是那种杀人狂魔怎么办。”

夏轻灵眨了眨眼睛，“你怎么可能是。”

她跟他相处那么久了，他杀人还是没有杀人，她非常清楚。

当然他肯定不是一个好心人，并且脾气还非常暴躁，非常差。

在很多人眼里就是一个大坏人。

但是到达杀人狂魔的地步，根本没有到那种程度吧。

穆祁言却执着起来，他眼神专注的看着她，“如果是，你怎么办。”

夏轻灵表情有些凝重，他怎么对这个问题这么执着？

她沉默了几秒。

而这几秒，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

夏轻灵终于回答，“你杀人，是为了好玩吗？”

穆祁言皱眉，沉思了一下，才摇头。

“你杀人，是为了利益吗？”

利益？

穆祁言迟疑地沉思起来，最后在夏轻灵清澈的眼神下，点了点头。

“如果利益足够巨大，我会。”

毋庸置疑，虽然很残忍。

但是穆家能走到这一步，黑白灰三道都是有涉足的。

怎么可能没有人命。

夏轻灵叹息，最后还是问出来，“如果是为了生命呢？”

穆祁言重复，“生命？”

夏轻灵点头，“因为自己的生命受到巨大威胁，而杀人。”

穆祁言眼神一凌，然后他听到自己冷笑道：“会。”

斩钉截铁，毫无转圜的余地。

夏轻灵最终还是叹息，“你真是一个坏人。”

为了利益杀人，他会。

因为生命受到威胁而杀人，虽然说会情有可原，但是他却说得那么快，完全没有负担起一条人命的负担。

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是好人。

这个评论让穆祁言的瞳孔紧缩起来。

只是在判他的死刑吗？

夏轻灵无法接受他是一个杀人凶手吗？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疼起来。

突然夏轻灵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穆祁言的额头，就如同他对她做的一样。

这个动作，亲昵得很孩子气。

就如同在对待自己最心爱的小孩一样。

“可是我怎么就喜欢上你这么一个坏人呢。”夏轻灵轻笑着说。

穆祁言表情呆愣着，眼神有些不敢置信。

而夏轻灵下一秒已经抱住他，她靠着他的肩膀声音轻柔地说：“如果不是因为好玩而杀人，也不是因为蔑视生命而杀人，只是因为保护自己而杀人，其实是可以原谅的，也不能说是坏人。但是你却还是能为了利益而杀人，所以我无法昧着良心说你是好人。”

为了利益而杀人，是坏人。

“但是明知道你是坏人，我怎么还是，不想离开你呢？”夏轻灵喃喃自语，眼神迷茫。

她为了他，是不是已经改变了太多了。

明明最恨的就是这种为了利益而蔑视生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