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的东西都被穆祁言砸得差不多。

夏轻灵看到没有什么东西好砸的，她直接走过长廊，进入小厅里，这里的东西更多。

桌子，椅子，插着鲜花的花瓶，茶杯组件，复古台灯，都被夏轻灵一路给破坏过去。

一个茶杯狠狠摔到穆祁言的脚边。

这个场景，就好像是刚才穆祁言对待夏轻灵那样。

穆祁言看到夏轻灵脚步一踉跄，差点就滑倒了，地上都是砸碎的东西，一跌倒就要受伤。

他想都没有想，伸手就要扶住她，可是夏轻灵一反手就狠狠打在穆祁言的手上。

“不要碰我。”

这句话简直就是炸了马蜂窝，穆祁言横眉竖眼起来。

可是他满身火气还没有发出来，夏轻灵就爆发了。

“穆祁言，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孩子气。”夏轻灵崩溃地大喊出来。

穆祁言站在一地狼藉上，被她的悲情眼神给震惊了。

夏轻灵眼眶通红，“要你理解我那么难吗？你说啊，你这么聪明，就算你不理解，可是你怎么可能想不明白。”

“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放下梁斯诺了，可是你现在却一直怀疑，怀疑，不断怀疑，你这是侮辱吗？”

夏轻灵已经不打算忍耐了，她越是忍耐，穆祁言就越是得寸进尺。

他是不是以为，他怎么逼迫她，她都能退让。

人是有底线的。

穆祁言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逼到她无路可退，几乎都要踩碎底线了。

“你要我将你放在最重要的地方，你不断地要求我，不断让我一定要做什么，一定不能做什么，可是你呢？”

夏轻灵歇斯底里地伸手指着穆祁言，她眼里的泪水终于滚下来，“你呢，穆祁言。你难道不是一直都用自己的标准来要求我吗？”

夏轻灵承认自己根本做不到穆祁言的要求。

他要求她的世界只能有他一个人。

巨大而荒芜的世界，只有她跟他。

没有任何人的存在，也不准有任何人的存在。

这样的相处模式是不正常的。

“我是个人，一个很普通的人，我有自己在乎的人，的东西，的感情，就算你对我很重要，可是你却不能挟持我的感情，来胁迫我放弃一切。”

“你知道吗？你简直就是强盗，霸权，混蛋，我怎么会喜欢上你，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人？”

夏轻灵的眼泪越落越凶，她觉得自己有些窒息，伸手有些无助地捂着胸口，眼神里都是蒙蒙的水雾，整个人脆弱不堪。

这样让穆祁言的眼神加深，他死死抿着唇，表情又狠戾又不舍，“为了一个梁斯诺这么跟我闹，你还敢说你对他没有感觉了？”

是一个梁斯诺的关系吗？

夏轻灵突然觉得累了，她低垂下头，觉得自己哭得简直像是个傻逼。

她轻声喃喃自语，“我只是想要为自己做决定而已，我为什么不能做我觉得正确的事情。”

对梁斯诺的愧疚跟补偿，她必须还给他。

这无关爱情。

这关于她对于自己良心的选择而已。

穆祁言觉得夏轻灵的模样有说不出的羸弱，说不出的可怜，更多的却是一种失望。

失望？

对他的失望吗？

因为他不符合她的标准，所以夏轻灵后悔说喜欢他了？

不想跟他在一起。

穆祁言狠狠闭上眼睛，不想去看夏轻灵眼角的泪水，他现在很愤怒。

所以别想他过去示弱。

就算夏轻灵哭了也不行。

夏轻灵极力压抑自己的哭声，她深深呼吸一下，嗓音深处都是破碎的哭音。

“好吧，我们不要吵了，反正吵不出结果，穆祁言，我跟你肯定有问题，这件事不仅仅是梁斯诺，而是我在你心里到底处于什么位置。”

夏轻灵极力压抑眼泪，然后一字一句，用尽自己的理智冷然，将这句话说出来。

可是声音里的颤抖还是出卖了她的伤心。

突然穆祁言狠狠张开眼，他咬牙切齿地冲到夏轻灵面前，伸手就狠狠擦着她的眼睛。

他的力气有些大，将她娇嫩的皮肤擦得一片通红。

夏轻灵浑身一抖，无措地抬眼看着他。

穆祁言语气阴沉，表情狰狞，特别凶恶地说：“不准哭，我不准你哭。”

夏轻灵喃喃自语，“连我哭不哭你都要掌控吗？”

穆祁言动作一顿，他没有想到夏轻灵会这么说。

他对她，是霸道了一些。

可是难道就因为他的霸道，她就非要这么伤心？

难道不是该高兴？

他的一颗心都拴在她身上，才会一直一直要求她眼里只能看着他。

如果他不在乎她了，怎么可能还做出这种要求。

如果是别的女人，她们敢看过来一眼，让他觉得不爽的话，他都能让人将她们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可是夏轻灵为什么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

甚至是觉得困扰厌恶？

他只是要当她的最重要，难道就那么难吗？

他的要求到底哪里过分了？

穆祁言的手指突然狠狠一抖，因为夏轻灵眼眶里止不住的眼泪，掉落到他的手指上，温热转瞬冰凉，刺得他难受死了。

穆祁言语气带着愤怒，他伸手拼命地擦夏轻灵的眼睛。

“不准哭，跟我在一起那么难受吗？你都说喜欢我的，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不是该很快乐吗？”

跟他一样，夏轻灵只要跟他在一起，在他的视线内，不离开他，他做什么都觉得快乐。

甚至上班带着夏轻灵的时候，看到那些愚蠢的策划都不觉得生气，看到讨厌的员工都多了很多宽容。

甚至是，无论多累，只要看到夏轻灵眼带担心地过来劝告他吃饭，他就高兴得简直要飞起来一样。

当然他并没有表现出来，毕竟这种表现实在是太逊了。

穆祁言狠狠抓住她的肩膀，低吼道：“你在我心里是什么位置你不清楚吗？谁耐烦哄一个不喜欢的女人，谁耐烦去在乎一个不喜欢的女人的眼泪，你还敢说我强盗，你还不是得寸进尺。”

要是以前，夏轻灵刚这么跟他说话吗？

他一句话就能吓到她不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