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这个人是穆祁言。

她怎么就觉得……心疼呢？

夏轻灵你为了爱一个人，已经坠落到尘埃里了。

她苦笑，但是还是忍不住轻声而悲伤得说：“你是不是很辛苦？”

为什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她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他肯定是手上沾了鲜血才这样问的。

穆祁言有些怪异地重复，“辛苦？”

夏轻灵眼神迷茫，“是啊，杀人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不是吗？一条条生命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眼前，只要不是天生的杀人狂魔，不是那种杀人就能开心的变态，谁会开心呢？肯定是很痛苦的。”

手上粘上鲜血。

肯定会很辛苦。

很痛苦。

除非是天生心肠冷硬的人。

穆祁言的手指抖了抖，他其实不觉得自己辛苦。

因为对于杀人的愧疚感，对于蔑视生命的态度他已经习惯了。

但是一恍惚，他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手沾鲜血的时候，那种感觉非常绝望。

穆祁言的手突然抱住她，很用力。

夏轻灵有些难受，“祁言？”

穆祁言没有吭声，而是默默地抱着她。

就好像在抱住自己唯一的救赎。

——

李家的收购案子好像暂缓下来。

穆祁言看着笔记本，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夏轻灵。

她正在翻阅一本言情，而手边的金融报表却放置着。

他故意用非常难的金融知识去为难夏轻灵，就是想要她不要学习那么多。

夏轻灵仿佛看出他的目的，又看看这些无从下手的金融保镖，最后只能认命地随手拿起一本言情来看。

她大概知道穆祁言不想让她接触那么多的金融方面的东西。

他似乎还是很没有安全感，好像她学习太多了，翅膀硬了就会飞走一样。

这种观念，看来还是得找个时间来跟他好好谈谈。

她总不能老是当金丝雀吧。

她现在跟穆祁言唯一的观念冲突，就是这个。

穆祁言觉得她只需要接受他的宠爱就够了，根本不需要操心别的东西。

而她却认为，能跟穆祁言在一起的时候，怎么可能就是接受他的馈赠还有物质的善待。

怎么着也要在穆祁言身上学习到足够的技能啊。

这可是穆祁言，那个天才般的穆祁言，这么难得的机会，这个男人跟自己在一起。

她不学习对得起穆祁言的天才吗？

不过因为现在她跟他有足够的时间在一起，所以夏轻灵并不着急。

穆祁言的笔记本因为距离夏轻灵比较远，所以夏轻灵看不见。

他快速地在上面打字，“梁斯诺失踪了，如果你们找到他的尸体直接告诉我就够了，如果还是活的，就让他意外成为尸体吧。”

梁斯诺这件事情还是快点结束好。

如果先前有一段时间他会放过梁斯诺。

但是自从梁斯诺从医院出来后，那个偷车的举动，还有进入车子后那个冷笑。

他记忆犹新。

穆祁言皱眉，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一个猜测，但是不敢肯定。

但是仅仅只是猜测，他也不能放过梁斯诺了。

至于李家。

接收整合李家的小组，好像遇到了难题。

一个海外的财阀，直接用高一倍的价钱跟他们竞争李家的股份。

这简直就是亏本来夺回李家。

李致远还有什么帮手吗？

他的妻子？

不是那个财阀的财富远超过他妻子的家族。

还是……柳如莲。

穆祁言看着笔记本，眼神如同深渊般黑暗。

他调查夏轻灵的资料的时候，看到了很多有疑团的东西。

明明当年李致远爱柳如莲爱到可以去死。

可是表面资料，特别是这些年来的资料，却处处都在显示李致远抛弃了柳如莲，然后跟别的女人结婚。

这简直太诡异了。

如果是以前穆祁言可能不会怀疑，因为他不相信爱情，更不相信这种感情能保持住。

但是自从邂逅了夏轻灵，他就清楚地意识到，这种感情有时候都能超越自己的生命，保持一辈子的事件都嫌弃太短，恨不得生生世世在一起才可以。

所以李致远当年跟柳如莲在一起第资料摆上案头，他就清楚地看到一个男人是怎么为了爱情而疯掉的。

这种爱情，如同火焰般，燃烧起来简直就能毁灭一切。

这种爱，根本不是轻易说爱情没有了，说不爱就不爱的理由能糊弄的。

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才导致现在这种结果。

是什么呢？

而且他如果真的那么爱柳如莲，怎么那么恨夏轻灵？

穆祁言从资料里能轻易就推测出，李致远恨夏轻灵。

真是矛盾。

这种矛盾变成一条细碎的线，就差几个关键能联合在一起。

李念念，梁斯诺的车祸与苏醒逃跑，李致远的恨意。

都是冲着他家的轻灵来的。

穆祁言的手指用力起来，他几乎是带着杀气在敲击键盘。

“给我继续追查，追查李致远的行踪，还有他背后那个势力，所有的蛛丝马迹都不准放过，短时间内将所有的疑团都给追查清楚。”

最近他越是深挖，就越觉得当年的事情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不仅仅是柳如莲，还有夏银华也要追查。

当年，柳如莲跟夏银华的关系肯定不是母女。

这些事情……

穆祁言抬头看向夏轻灵，眼光忍不住带上一丝凝重。

“怎么了？”夏轻灵后知后觉抬头，却看到穆祁言眼里闪过的一丝凝重。

穆祁言立刻温和起来，“看到一个愚蠢的手下一直在犯错，真想抽死他。”

夏轻灵有些无奈，“温和些，你手下的员工压力特别大的。”

她当过他的秘书怎么可能不知道，那群精英面对穆祁言的时候压力多大。

有时候她看到穆祁言在训斥员工的时候，其实很想抽死穆祁言。

至于这么凶狠吗？、

穆祁言冷声说：“拿了我的工资，就需要承受我的压力，不能承受的都是废物。”

夏轻灵忍不住抽抽嘴角，然后低头继续看，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

穆祁言的目光随机温柔起来。

……这些事情还是不告诉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