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大堆关于人类的起源，还有达尔文之类的进化论，还有许多的论文佐证。

反正说到最后，无非就是人类的基因是一种极端自私的东西，它让人类活下来，没有被自然淘汰。但是人类同时也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自私的一群动物。

穆祁言总结地说：“所以只要身为人类，那么爱自己几乎成为了一种本能，一种理所当然。而爱情也是，科学角度来说，爱情对人来说，也不过说一种达到繁衍目的奖励而已。”

夏轻灵呆滞地看着他，所以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爱情是奖励，是大脑分泌出来的多巴胺？

所以爱情是不可信的？

是这个意思吗？

夏轻灵觉得自己就算真的是一个专业心里医生，也跟跟不上穆祁言的大脑跳跃速度。

穆祁言突然说：“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夏轻灵想了想，才试着总结，“你在说人性的自私。”

穆祁言点头，“是啊，人性都是很自私的。”

夏轻灵终于忍不住了，“那么这跟你要杀我，有什么关系吗？”

为什么她不过问一个问题，穆祁言就能从人类的起源开始叽里咕噜一大堆的。

穆祁言看着夏轻灵，突然温和笑了笑，“当然是为了留住你的爱情啊。”

夏轻灵一哆嗦，觉得这个答案真是出乎意料。

穆祁言伸手，手指修长无比，他一点点地抚摸过夏轻灵手里的枪，然后再一点点地抚摸过她的手背。

“你知道吗？我越是了解人类是怎么样的一样动物，就越是觉得，人这种生物是不可能有永久的感情的。你现在无论多爱我，迟早有一天，这种爱情会淡漠下去。”

夏轻灵张张嘴，刚要反驳。

穆祁言却说：“你反驳不了。因为你的爱情，不可能一直激情无比，你会累，你的基因早已经设定好了的程序，连你都无法反抗。”

麻蛋。这个回答已经达到人类层次的高级程度。

夏轻灵觉得自己文盲，不知道要怎么跟穆祁言聊天。

神经病比自己文化高，就是不好。

这让她都没有办法回嘴了。

穆祁言却自顾自地说起来，“你的爱情，会随着时间消失的。”

夏轻灵越是听着，越是觉得穆祁言胡说八道。

要是那样的话，那么多因为爱情而结合在一起的人，最终走向白头难道都是假的吗？

而且夏轻灵确定自己如果爱上一个人，只要不是真的到达穷途末路的地步，她是不会放弃的。

穆祁言这是在侮辱她的爱？

夏轻灵觉得自己开始愤怒了。

穆祁言笑着说：“你生气了，你觉得我胡说八道。”

夏轻灵连忙点头，眼神都冒火了。

穆祁言完全不在意，他笑容不变，“你以为到最后不抛弃我就是爱情不变了吗？”

夏轻灵皱眉，什么意思。

两个人一起走到生命的终结，这都不是爱情，那么什么是爱情。

穆祁言却像是看透了她的疑惑，“你只是将亲情包装成爱情而已吧。”

夏轻灵听到亲情，突然意识到穆祁言害怕什么了。

穆祁言说：“人以为自己能爱某个人一辈子，可是无论一开始爱情多么浓烈，但是一旦时间久了，爱情肯定就会消失，然后一种更加让人觉得舒服感情出现，那就是家人的感情。”

夏轻灵无言以对。

因为他说的确实是实话。

毕竟一开始的情侣无论爱得多么热烈，但是一旦时间超过好几年，肯定那种激情会平淡下去的。

因为人的脑子不可能一直处于发烧的状态，大脑会想办法将你的激情给溶解了，然后逐渐的，爱情就会变成跟家人一样相处的模式。

这种模式，才是人最舒服的状态。

所以两个人才能一辈子走下去。

穆祁言笑容逐渐变了，变得特别挖苦嘲讽，“你看，你也发现了是不是，你的爱情迟早会变的。”

夏轻灵终于反驳。“这是爱情，难道你以为只有激情才是爱情吗？细水长流也是爱情的一种啊。”

穆祁言笑容消失，声音也逐渐冷下去，“是的，只有激情才是爱情。”

他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余地地说。

夏轻灵瞪大眼睛，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穆祁言的手狠狠抓住夏轻灵手里的枪，然后一把夺过来，“你看，这里面只要一颗子弹，这是我为了留住你的爱情而玩的游戏。”

夏轻灵皱眉，她觉得窒息。

因为这个场面，全部都被穆祁言带跑了节奏。

然后她完全无力反抗。

穆祁言的层次，高她太多了。

不说他说的是不是正确的，哪怕是歪理，穆祁言也能将这个歪理说得特别正义。

让人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反攻回去。

夏轻灵头痛得看着，穆祁言这次发病，应该是最大的一次发病了。

因为，他打算干掉她。

而玩游戏，不过是因为他强悍的理智在抵抗疾病。

如果他没有反抗，那么他会直接干掉她，而不是玩游戏。

玩游戏能延长她生命的时间，还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赢了他，然后她就不用死了。

但是死的人，是他。

穆祁言这个游戏，感觉就是该死的专门为了干掉自己的疾病而生的。

反正只要死一个。

死她，他的病就好了，因为他的执着全部都来自她。

死他自己，那么她就解脱了，因为他这个神经病终于不用纠缠她了。

一劳永逸。

穆祁言这次发病，简直就是孤注一掷，疯狂到骨子里。

夏轻灵想了想，才试着反驳，“不对的，爱情不仅仅只有激情啊。”

夏轻灵觉得穆祁言走了极端。

他觉得只要两个人相处模式变得平淡了，就是爱情消失了。

可是对夏轻灵来说，她对爱情的理解更加深层。

她觉得，爱情会转为平淡的相处，才是真正的爱情。

因为就连平淡的相处模式，都无法消磨两个人相处在一起的舒服感觉。

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哪种感情，能做到这种事情吗？

唯独亲情相似。

但是亲情是自小培养起来的一种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