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现在，他发病了，而这种病刚好是让他失去自制力，失去理智，心里的阴暗想法都必须实现，如果不实现，他就会一直很痛苦。”

“……痛苦？”夏轻灵喃喃自语。

“是非常痛苦。”莱斯说。“他的生活跟你不一样，他从小就要是那种要什么都能抢到什么的人，从来不压抑自己，反正看上的东西，他非常轻易就能得到了。所以他自我压抑的时候非常少，导致他不是很习惯，压抑对你的感情。”

夏轻灵觉得，这些东西，如果不是心理医生告诉她，她根本看不出来。

就像是这个医生说，她的思想太过正常，所以无法理解，穆祁言的思想形成过程。

莱斯说：“发病的原因，这其实也是其中之一，他对你有太多可怕的渴望不能实现，并且是一辈子都可能无法实现，因为你是一个正常并且阳光的人，你无法接受这些不正常并且不健康的的东西。”

“……”

“所以穆少对你的阴暗渴望，越来越可怕，越来越多，累积到发病的时候，他心里的阴暗已经足以毁灭你。”

“他为什么会渴望这些？”夏轻灵有些艰难地问，她还是很难理解是什么样子的环境，让穆祁言爱人的方式那么变态。

莱斯说：“是童年经历，我想你应该也听他说过一些旁枝末节。”

夏轻灵点头，确实，他母亲紫罗兰听起来好像是一个荡妇一样，所以带给他非常不好的影响。

莱斯说：“穆少生命开启的初期，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女人带给他特别大的伤害，那么就是他的母亲。”

夏轻灵点头，这个她清楚。

莱斯点了点病历，“我们的病历都是保密的，甚至病人好了之后，我们会销毁这些病历，我本来不该给你看，但是看在你是穆少的药的份上，我还是让你了解一下，为什么他爱人的方式那么可怕吧。”

莱斯将一份病历抽出来，“你先看看这个。”

夏轻灵接过来，然后打开病历。

第一页就是，穆祁言跟莱斯的对话。

莱斯的声音淡淡响起，“这是我跟他的聊天记录，因为穆少已经到了很危急的时候，他急需要寻求到一个能压抑自己的方法，所以对我算是非常潭边，完全没有别的病人的隐瞒。”

夏轻灵咬了咬唇，说：“他从来不告诉我这些。”

莱斯笑了笑，“当然，谁在自己的女人面前不妄想自己是英雄，特别是穆少还特别大男人主义的时候，他更不想让你看到他的脆弱与不安，那对他来说，是一件非常逊的事情。”

夏轻灵低头，“我不喜欢他这样。”

莱斯说：“因为你的爱情非常正直，所以希望自己所爱的人对自己不要有任何隐瞒，人跟人的性格不同，注定了你们的想法肯定会不同。”

夏轻灵深吸一口气，然后说：“我知道，他一向是那么特立独行。”

然后她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病历，然后伸手点开了录音器的开关。

声音的开始，是莱斯。

……

莱斯说：“穆少，为什么你会对她有那么深重而病态的想法？”

“……”穆祁言沉默了一下，才说，“可能是因为我体内流的血液，是禽兽的血吧。”

穆祁言继续说：“在我的启蒙来自那个女人，她因为要报复，加上自己本身就非常放纵，所以她对于性这方面非常暴力并且病态，而我小时候很多次，都被迫站在一边看着，这导致我在对性这种东西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先入为主的接受了她那种病态的教育。”

“所以当你第一次对她心动的时候，你心里的想法是什么？”

“第一次动心？我对这方面比较迟钝，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其实心里已经有些动心了，就好像基因里在呐喊，这就是你要的那种女人。”

“……”

“一开始我对她有些误会，所以没有意识到自己动心的感觉，可是就算如此，我还是将她压在游泳池里企图占有她。”

“游泳池？恩，也就是说那个时候你对她已经产生了暴力的想法。”

“你错了，不是产生了暴力的想法，而是想要直接撕碎她，我那个时候就恨不得将她撕了。”

“……也就是说你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压抑自己禽兽的欲望？”莱斯问。

“我压抑了，如果不压抑她怎么可能完好无缺，因为我觉得她很有趣，有趣到勾起我的兴趣，所以我放过她了。”

“可是那个时候你其实已经对她产生了那种无法言语的欲望了。”

“没有错，特别是我第一次得到她之后，那种病态而暴力的欲望让我一直不满足，而让我爆发的一次，是那次她企图离开我，我将她硬生生绑住床上几天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我，其实才是真实的我，而暴露了真实欲望的我，还要可悲地用一种我被伤害的姿态，来隐瞒她，我一直都欲求不满的事实。”

“正常的方式无法让你满足。”

“对，只会让我更加饥渴。”

“饥渴？是非常痛苦的感觉吗？”

“痛苦？与其说是痛苦，不如说是一种自虐，自虐的待在她身边，自虐地压抑自己变态的爱好，不敢让她看到自己心里的阴暗，因为她不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人，所以我不能让她看到地狱的黑暗。”穆祁言冷冷地说。

莱斯说：“可是你的性格应该是将自己爱的人推入地狱里才对吧。”

穆祁言非常平静地说，“你说得非常对，我确实是这种人，可是她没有离开我，所以我没有将她拖入地狱。”

因为她的爱情，所以他没有彻底变成恶魔，也没有彻底变成那个只能折断她翅膀的恶魔。

莱斯说：“可是哪怕你没有做，你已经对她心存恶念，你对她的爱情充满了恶意与占有欲，简直让人觉得可怕。”

“痛苦？与其说是痛苦，不如说是一种自虐，自虐的待在她身边，自虐地压抑自己变态的爱好，不敢让她看到自己心里的阴暗，因为她不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人，所以我不能让她看到地狱的黑暗。”穆祁言冷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