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穆祁言自认还有个夏轻灵要保护，可是穆清心却已经没有什么好需要保护的。

他没有弱点，什么都没有。

这才是最可怕的。

夏轻灵只觉得唇瓣温温热热的，脸一红，连忙低头。

她看着手指上的毛衣，迟疑了再迟疑，才问出口自己最在乎的问题，“是什么病？”

问得i小心翼翼的，没头没尾。

可是穆祁言瞬间就反应回来，他脸色一变，眼里闪过一丝痛苦。

夏轻灵低着头，没有看到他的表情。

穆祁言挣扎了一下，才试着开口，“穆家以前有一段时间，习惯乱lun结亲。”

夏轻灵有些诧异，“乱lun？”穆祁言冷笑，“就是堂兄妹，堂姐弟，或者表亲之类的，反正越是接近的血缘就越是容易结婚。”

夏轻灵有些奇怪地问：“这样不是很容易生病？”

毕竟基因相近，很容易生出畸形的孩子。

穆祁言有些烦躁地看着头顶上的灯，“那个时候谁知道这些，反正为了保持血缘的纯净高贵，有一段很长的时间都是这样的，甚至是亲兄妹都可以。”

夏轻灵觉得，这种秘闻简直就是耸人听闻。

“为什么要这样？”她完全无法想象跟自己的亲哥哥亲弟弟结婚的场景。

那太可怕了。

穆祁言有些意兴阑珊地说：“说是为了保持血缘纯净，其实只是为了保持住权利不外分，只要一直自己人跟自己人联姻，那么权利就会越来越集中，而穆家一开始也是因为这个**的习俗，才有那么强大的开头，然后一直延续下来，现在穆家已经强大得很可怕了。”

夏轻灵觉得，这些豪门世家简直就是怪诞的世界。

她一个正常人天天看到这些，都有些不适应了。

穆祁言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可是强大的后果，也造成了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子嗣艰难。”

夏轻灵听到子嗣，就想到孩子，也想到穆祁言买的那些婴儿衣服。

她心情有些低落，可是还是维持着平静，不想让人看出来。

穆祁言冷冷笑了一下，似乎很不屑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穆家的直系子嗣，越来越少，少到最后几乎一代就一两个继承者，紫罗兰说的所谓的穆家的遗传病就是这个，穆家的男人普遍都很难有孩子。”

夏轻灵有些惊讶，“你也是吗？”

她也是听说过的，有些人有不孕不育症，可是没有想到穆家的人会得这种病。

穆祁言其实很想告诉夏轻灵，他身体很健康，可是忍耐了一下，还是说：“恩，大概，不然你跟我这么久了还没有孩子，要是一个健康的男人的怎么可能这样。”

夏轻灵听完，心虚地笑了一下，她更加不敢告诉穆祁言，她在吃避孕药了。

她要是知道穆祁言不孕不育的话，就不用去吃这些玩意了。

穆祁言看到夏轻灵的样子，就知道她想岔了，连忙补救，“只是子嗣稀少，不代表没有。”

要是将自己说得太惨，夏轻灵要是知道自己怀孕了，肯定会怀疑他的话。

夏轻灵一脸同情地看着穆祁言，“稀少，也是一种病。”

稀少很多时候就代表没有。

所以紫罗兰说穆祁言生病，就是这方面的病吗？

可是这又不怪穆祁言，毕竟这是穆家人一直近亲通婚的恶果。

夏轻灵只好安慰他说：“没事的，搞不好一下就能有孩子了，稀少肯定也是有几率有的，不然你们穆家早就断代了。”

这一代不是还有穆祁言跟慕少洛吗？

虽然就两个孩子，那也是证明穆家的男人不是不孕不育啊。

这个解释其实很好解开了夏轻灵心里的疑惑，她以前就一直认为，穆家的继承者太少了。

毕竟穆家这么大的家世，怎么也该多些孩子。

原来是因为有这种遗传病啊。

夏轻灵隐约有些同情这些豪门天之骄子了，她迟疑了一下又问：“那慕少洛呢？”

穆祁言淡定而平静地说：“他比我惨多了，他完全不举。”

这个是实话，穆祁言一直知道慕少洛有这个毛病。

看到女人就不举，不管是不是童年阴影造成的。

反正慕少洛就不是个男人。

虽然身体是很健康，但是完全无法对女人起那种念头。

所以夏轻灵跟慕少洛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他从来不担心慕少洛不君子。

夏轻灵虽然之前是有听过他们争执的时候，说过这些话，但是这么直观地听穆祁言说起来，她还是面露同情之色。

实在是太差了，这种遗传病不是要灭绝穆家吗？

难怪穆家的人必须让继承者有孩子，才能当上家主之位，原来孩子对穆家的人这么重要啊。

夏轻灵有些本能地伸手摸了摸肚子，看来，她以后跟穆祁言可能也会很难有孩子。

毕竟穆祁言自己都说了，他子嗣艰难。

穆祁言余光一闪，就看到夏轻灵伸手在摸自己的肚子。

他眸光一颤，不动声色伸手握住她的手，“不要太累了，我们去休息吧。”

夏轻灵看了看时间，十点多，这个点上床睡觉确实很合适。

可是穆祁言以前却很少这么叮嘱她要这个时间睡觉的。

毕竟他一上床就跟禽兽一样，哪管得上时间。

夏轻灵想到这个，脸微微发热，难道穆祁言让她早点休息是在暗示什么？

等到上了床，穆祁言小心翼翼地搂着她睡觉，夏轻灵一开始还有些僵硬，担心穆祁言会兽性大发，结果等着等着，竟然听到穆祁言平稳的呼吸声响起。

他睡着了。

所以不是她要早点休息，是穆祁言想要早点休息吗？

不过可能也是穆祁言太过疲惫了吧。

工作加上跟紫罗兰的对峙，都是费力气的活，正常人其实早就累塌了。

夏轻灵忍不住心疼地抬头看着穆祁言，然后伸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他的肩膀，接着就伸手抱着他睡觉。

等到夏轻灵彻底睡熟了，穆祁言才缓缓睁开眼。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夏轻灵，手指缓缓抚摸上她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