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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解释

过气之后 蛋挞鲨 5052 2021-09-25 16:50

蓝丽蓉还在揉薛凌头发的手放下来了。

她沉默了几秒,看着薛凌,问:“小薛怎么会这么问?”

薛凌嚼着苹果,腮帮子鼓着,也没看蓝丽蓉,反而是看向还在厨房忙活的沈鹊,“我之前见过她的。”

毕竟沈鹊从小就一副大人样,比较成熟的身材和脸,第一眼可能记不起来,但稍微一想,就很容易回忆起来了。

“你是小鹊在霜承的同学?”

蓝丽蓉问。

她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捧起刚才冲的热水。

“那不是,她还比我大几岁呢。”

薛凌也坐了下来,“小时候你们家在我家对面四楼。”

苹果很脆,薛凌腮帮子有点疼,忍不住揉了揉。

“对面四楼?”

毕竟也是十多年前的事儿了,蓝丽蓉一向不想去回忆那个时候。

人这一辈子总有个起落,落的时候未免太痛,某个瞬间想起来都觉得锥心。

有夫有女的日子过得原本挺幸福的,谁知道一夕之间就分崩离析。

好不容易料理好丈夫的后事,女儿又病倒了。

沈鹊小时候就是个挺爱热闹的姑娘,性格也好,蓝丽蓉有意把她往一个方向培养,不娇气,礼貌,唯独就是长相浓艳,身材也太好了点。

开始发育以来就被欺负,不过回来也不会跟她说,做妈的能感觉到,但女儿不说,也不能去逼。

说朋友,仔细想来带回来玩的也没有,都是一些关系还行的同学,偶尔出去吃个饭。

沈鹊父亲飞机失事的消息传来,蓝丽蓉前前后后忙得顾不上沈鹊,等一切都弄好了,回头发现女儿病倒了。

因为出事的地点在边境,蓝丽蓉也不忍心女儿跟着她,那点时间也就每天一个电话。

沈鹊晚上会说害怕,亲戚陪她她也害怕。

沈鹊的病来势汹汹,一整夜地说胡话,去医院看也看不出什么。

问了很多人,土方子也用了,但也不见效。

眼看小姑娘都要咽气了,有一天突然来了一个女人,说是她能治好。

现在去想,蓝丽蓉已经完全记不起对方的模样了,就觉得是灰扑扑的一个人影。要说有什么特征的话,也只有脸上有个胎记。

对方很直接,说沈鹊是被魇着了。

霜承从从古到今都是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地方,人口也不多的,城市节奏比较慢。

名胜古迹不少,但很多都没地方考证。

蓝丽蓉也不是霜城本地人,她是年轻的时候外出认识的沈鹊父亲,嫁过来定居在霜承的。

丈夫家亲戚很少,据说以前分家一分再分,主支就剩下她丈夫这一根独苗。

上面也没人,沈家湖相貌清秀,父母双亡,家产丰厚,也算是个女人梦寐以求的丈夫人选了。

蓝丽蓉能嫁给对方算是女追男的穷追猛打,婚后生活也很幸福,直到丈夫三十九故去,女儿重病,陌生的女人登门,她才知道为什么当年她执意要嫁给对方的时候男人那么无奈。再三询问,连婚礼的时候眼神里都是温柔而内疚的。

那点内疚她当时看不懂。

等那个陌生女人说出实情的时候她才明白。

这一切都有迹可循。

她的丈夫早就知道他自己会英年早逝,也知道剩下的孩子日子会坎坷无比。

蓝丽蓉不怎么信这些东西,可是看到沈鹊满脸苍白,闭着眼一直流泪痛苦的模样,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

独自登门的女人说她姓谢,是她丈夫托她来的。

说了一些前尘旧事,但还是提醒蓝丽蓉,尽管沈鹊现在好了,但她们沈家代代相传的任务只要沈家人还活着,就必须延续下去。

沈家湖说让沈鹊二十四岁之后再打开他留下的东西。

蓝丽蓉送走了姓谢的女人,看着大病初愈的女儿,咬牙把她带回了自己的老家。

谁知道沈鹊病是好了,却忘了自己小时候是在哪里长大的。

她是被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给吓了的,沈家人因为和浮莱之匣共存近千年,身上也沾染了匣气,那些被一扇妖门阻挡滞留在人间的妖物都会被此吸引,想打开匣子,拿出五钥,重回妖界。

时间过得太快了,蓝丽蓉看着沈鹊一天天长大,本来以为那件事就这么过去,没想到把丈夫留下的财产交给沈鹊,沈鹊还是背负起了这样的任务。

但她没说理由。

蓝丽蓉也不过问。

当初沈家湖只字不提,到他们的女儿这里,她依旧对他们到底背负着的是什么都一无所知。

做母亲的,做为一个普通的人,只能在家里祈祷她能平安。

毕竟只要看不见人,都觉得慌。

谁知道现在真的会有人来问始末。

沈鹊的长大的城市从霜承替换成杭州,连以前的同学也都没联系。

蓝丽蓉的私心也不想她去联系。

因为那个地方对沈鹊还是她自己都没什么好的回忆。

即便是她再嫁,丈夫也以为她和女儿是从杭州过来的。

这大概是非人的力量。

普通人只能敬畏。

可为什么薛凌会记得?

蓝丽蓉叹了一口气,“我不太记得了。”

薛凌点点头,“您大概没见过我。”

“那时候我也刚从老家过来。”

沈鹊到揽星找她的之后几天,薛凌还抽空去了那个小区一趟。

小区里有不少将近二十年的住户,无论问了多少次,甚至去物业查,都查不到有姓沈的一户人家住过。

从搬走的年份找,也一无所获。

有时候薛凌甚至怀疑自己记错了,可她一方面又觉得不会的,十几岁的时候写过的歌,还是谱的曲,都能发现她那个时期的蠢蠢欲动。

包括和尤西真的交谈,她现在还记得薛凌那个时候的理想型。

身材爆好,长得妖艳,胸大,声音好听。

很俗的一种理想型,可是完全可以套到沈鹊身上。

虽然她一点不俗。

“那你跟……”一开始蓝丽蓉也试着尝试纠正,可是沈鹊提到霜承就一头雾水,“跟小鹊……”

“我没跟她说过。”

薛凌手插在兜里,抿了抿嘴,“我们再见面的时候我还是认出来了,但她说她是第一次来霜承,特别肯定。”

“所以我觉得她……”

薛凌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因为很多人不太会相信。

“被人改了记忆对吗?”

蓝丽蓉接了下去,抬眼看到薛凌有点惊讶的表情。

“小薛,”她也看了眼沈鹊的背影,“我一开始也不信,但是真的发生了,就不得不信了。”

“当时阿姨很害怕,甚至想逃,但是小鹊生病,医院都查不出来,就只有那个人治得了。”

“那个人?”

薛凌问。

“我记不清她长什么样了,就普通身材,脸上有胎记。她说了我丈夫家的事儿,也治好了小鹊。”

蓝丽蓉捧着杯子,热气氤氲。

“是小鹊找的你吗?”

蓝丽蓉问。

“嗯。”

薛凌点头。

“既然你说从小就认识她,那你们做这些事就尽量互相帮衬着吧。”

蓝丽蓉叹了口气,“很多东西都没办法准确地解释出来,而且我年纪大了,事情经历得多了,越觉得很多事情都是有因果的。”

“如果当年我不要死要活地非得嫁给沈鹊爸爸,可能现在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

女人的眼角有了遮不住的皱纹,陷在回忆里的表情是一种和整个房子如出一辙的温暖。

“但是我那时候哪知道呢,不过换做我现在去重新弄经历一遍,可能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

如果不是我,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结婚,想着他们家的事落到他头上,到死,反正也不用管了。可是我来了,我们还有了女儿,他就越来越复杂。有时候我感觉他是矛盾的……”

“妈!开水壶的线在哪里?”

沈鹊突然冲这边喊。

蓝丽蓉笑了一下,温声细语地说:“挂在水槽上面,你看看。”

她看了薛凌一眼,“就是这种时候,我觉得一点也不用后悔,我也挺幸福的。”

“我一直挺喜欢小薛你的,”蓝丽蓉笑着说,“总感觉很投缘,忍不住说了这么多。”

薛凌一直在想蓝丽蓉说的那个姓谢的女人,这会有点卡壳,愣了几秒,干巴巴地说了声谢谢。

厨房里几百年没用过电热水壶烧水的沈鹊终于按下开关,擦了手出来了,发现自己亲妈切好的苹果被薛凌一扫而空,深吸了一口气,自认为悄无声息地瞪了薛凌一眼。

薛凌其实没看到,反而是蓝丽蓉看到了。

沈鹊本来就有点虚,最后拿了一个苹果灰溜溜地去厨房削皮去了。

心里不知道骂了薛凌多少遍。

“小薛父母是做什么的?”

蓝丽蓉问。

“啊?”

薛凌其实挺不擅长和长辈交流的,爷爷辈可能会稍微好点。

她长这么大一向缺少母爱浇灌以至于对妈妈级别的女人总有点排斥,刚才被蓝丽蓉一番真情流露感动了一下,现在陡然听到这种问话下意识地看了对方一眼。

“我爸是霜承大学的教授,妈……的话,高中的老师吧。”

“都是老师啊,”蓝丽蓉笑了一下,“那你怎么会小小年纪就去学音乐呢?是很喜欢吗?”

“嗯……很喜欢。”

薛凌笑了一下,已经很久没人问过她这种话了。

乐队刚出道的会有人问,等她一个人重头开始,就没人问了。

反倒是类似“还会组乐队”“觉得自己更适合什么风格”之类问题。

为什么会一个人再去闯荡呢?

因为喜欢。

朋友都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不再继续了,她没有这么多阻碍,为什么不继续呢。

但现在,真的有阻碍了。

所以不得不蜗居,不得不睁着眼。

连她爸都一次都没问过她这种问题。

薛凌突然觉得沈鹊被她妈教的挺好的,因为两个人一块的这些日子,沈鹊说话从来没有踩过她的雷点。

有点可怕。

包括这位蓝老师,亲和力太强了,沈鹊和她一比简直是渣渣。

薛凌放松下来,结果下一刻,蓝丽蓉问——

“那你真的没有在和沈鹊谈恋爱吗?”

“真的没有。”

薛凌有点头疼,很想说你女儿十几年前就把我给泡了。

“那你们两个有这么打算吗?”

沈鹊什么样,把她带大的亲妈是知道得很彻底的,谈的恋爱对象无一例外都是的一次性用品,没多久就结束了,也不会带回来,还生怕你介绍。

从进屋开始到吃饭,这俩虽然眼神都没什么,但总有一股很难形容的感觉。

“……”

薛凌余光瞥见沈鹊过来了,“这个您问她吧,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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