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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百花的芳菲

孝恭皇后 原铨 10104 2021-09-30 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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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百花的芳菲

“小姐,明儿个就要在咱们府上举办百花会了,听说各位娘娘、王妃、贵夫人、小姐们都要来赏花,到时肯定热闹极了,到底给您穿什么衣服好呢?”

璇玑已经把衣服、首饰摆了一铺,和杜若两个在那里挑来选去。

孙清扬推开窗子,爬在窗棂上看雨,由着她们两个在身后的床上摆着折腾。

她穿着豆绿色的夹纱小袄,上面还披了一件外衫,仍然觉得有些凉意,却也懒得再加衣服。

前几日还热得人受不住,下了两三场雨后,单衣穿着已经觉得有些凉了,像她自幼体寒的,更是不经冷。

院里的桂花树喝足了雨水,肥厚的叶片被洗得干净清亮,雨水打落在树下的散碎金桂花瓣黄澄澄地铺了一地,煞是好看。

等再开多些,可以摘了桂花酿些酒。

璇玑拿了一件衣服举起来问:“小姐,您看看这件好不好?还是才来时太子妃叫人做的,您只穿过一回,上面好多蝴蝶,穿上去就像花蝴蝶似的!”

孙清扬头也不回地笑道:“那可是才入夏穿的,这两三场雨下来,已经冷了,你不怕把我给凉着啊?”

杜若也举起一件:“要不就穿这件桃红色的事事如意花小袄,小姐皮肤白配着桃红色肯定好看,上面的图案彩头也好,穿出去肯定讨喜。”

“明日光是那些花儿就够艳的了,谁还要看人?再一个,穿得再好看还能比过各位娘娘们去?”孙清扬给她们泼冷水,“你们省省心吧,就选件不常穿、大方些的就行了。”

“娘娘们咱们当然比不了,可明天来的,还有各府的小姐们呢?”

“英国公的张小姐,可是宫里张贵妃的亲侄女,还有西宁侯府的沐小姐,是咸宁公主未来的小姑子,再就是和小姐一起的几个伴读,还有汉王和赵王家的两个郡主,再加上各公侯、尚书、侍郎家的,光是和小姐一般年岁的,就有八九个,您要穿得平常了,那些个眼尖牙利的,还不得笑话咱府里寒酸?不说别的,要是让太子妃殿下落个薄待您的名声,小姐可忍心?”

一听璇玑林林杂杂说了一堆的名字,孙清扬已经一个头两个大:“好啦好啦,都随你们,你们让我怎么穿,我就怎么穿,行了吧?只一样,别把那些重的往我头上、耳朵上戴,不然赏完花还不把人累死!”

璇玑捂着嘴和杜若笑道:“人家小姐都巴不得天天换新衣,偏咱们院里的这个,只说旧衣服穿着舒服,随意。什么首饰花呀都不爱戴,说是顶着头疼,这清冷的性子,偏还和世子爷说爱热闹,她这要算爱热闹,那喜欢敲锣打鼓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讲了。”

杜若笑嘻嘻地说:“小姐说她这热闹,不是咱们说的热闹,她是喜聚不喜散,说要是散了,还不如不聚,省得人伤心。我寻摸着,这可能是小姐太重情了,所以只好摆出拒人于千里的样子吧。”

孙清扬听她们两个在后面编排自己,也不生气,还笑嘻嘻地附和杜若:“杜若,小姐我教你一句,那叫‘情到浓时情转薄’,嘿,你家小姐可没那么多的情漫天撒去,我就和你们两个,和丁香院、蔷薇馆,还有太子妃她们长长久久在一处,要是以后再能像从前一样,和父亲、母亲在一处,就事事圆满了。别的人,聚了就散了,无所谓。”

三个人正在说说笑笑,就听到外面门帘一挑,守在门外面的福枝招呼了一句:“秦小姐和赵小姐来了。”

孙清扬从窗前的小锦杌上缩下来,走到堂屋里迎她们。

一见,就嘴角微翘,冲着她们两个笑道:“外面雨才刚刚停,地上那么湿滑,你们怎么过来了?”

秦雪怡嘴角朝边上歪了歪:“你是怕我们把你这屋子踩脏了吧?”

“哎,秦姐姐你这是说的什么呀,我这不是担心路上滑,你们会崴着脚吗?快过来让我看看,有没有弄湿衣服。璇玑,你去拿两双干净的鞋给她们换上,杜若,把那新渍的桂花蜜梅拿过来让二位姐姐尝尝。”

又笑着和秦雪怡解释,“你放心,是新鞋子,因为大,我还没上脚呢,正好适合你们穿着。真是,这落雨的天,风吹着可有些凉,你们两个连披风也不带一件。”

秦雪怡的大丫鬟点翠正好跟着进来,举了举手上的衣服说:“可不,还是孙小姐心细,我们家小姐一直等雨停,停了就要院里的小丫鬟去唤赵小姐一同到您这儿来。奴婢见她们两个身上单薄,回头拿了两件披风,慢了一步,追这一路都没撵上。”

秦雪怡恨恨地看了点翠一眼:“你究竟是她屋里的,还是我屋里的?这么上赶着巴结她,干脆明儿个我禀了太子妃殿下,把你调到碧云阁来算了。”

一旁的赵瑶影又气又笑地用指头戳她:“你啊,就是这张嘴不饶人,是谁巴巴地说孙妹妹禁足闷得慌,这又连着下了两天的雨,明儿个就是花会了,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主张,要过来帮她拿个主意的?”

又和点翠说,“搁那儿吧,偏你是个有心的,怨不得你主子一步都离不了你,等下回去可指着你拿的披风呢,不然吹了风,明儿个起不来,懊恼的还不是她?”

点翠笑嘻嘻地和赵瑶影的大丫鬟秋菊把衣服挂在了衣架上。

虽然知道秦雪怡是个面冷心热嘴上不饶人的,听赵瑶影这么一讲,孙清扬还是露出了一丝诧异的神情,旋即欢喜地说:“秦姐姐,你想得真周全,这不你看,璇玑和杜若两个,挑了两个时辰了,也没拿定主意,你们这一来,她俩可就能松口气了。”

从里屋拿了鞋出来的璇玑听了,一边将鞋交给两位小姐的丫鬟,让她们帮忙换上,一边笑着说:“可不是,秦小姐最擅配色,赵小姐最通衣料,有你们两个帮忙,可算能定下来明天给小姐穿什么戴什么了。”

坐下以后,吃了两颗杜若拿上来的桂花蜜渍梅子,秦雪怡点点头:“这味儿还怪好的,正好我这几天没什么胃口,等会儿走的时候,杜若你给我装上一盘,让点翠带回去。”

赵瑶影听了摇头笑道:“你看看,倒把这儿当自个儿屋里了,连她的丫鬟你都指使起来,赶明儿个,我看你干脆搬到这碧云阁里来算了。”

秦雪怡冷笑一声:“我傻啊,这碧云阁是太子妃殿下专门留给清扬住的,当初她来这院里,我还气了好一阵,每回见了就呛她,有什么用?她还不是在这院里好好住着。”

孙清扬骇笑:“秦姐姐现在还不是一样总呛我,原来是为了这院子?那我赶明儿个求了姨母,换给你好啦。”

秦雪怡撇了撇嘴:“你是上赶着给我点眼药呢?真换了,太子妃殿下还不知得怎么看我呢。再说了,你这碧云阁除了大些,也就那几树桂花还看得,怎么比得上我的蔷薇馆?每到花开,艳丽多姿,清香飘逸,唐代诗人杜牧就曾赞美它:‘朵朵精神叶叶柔,雨晴香拂醉人头’。上个月你暑热胸闷,还是用我那蔷薇花,拿水煎服了才好的呢!”

“这倒是,秦姐姐那院里,不光蔷薇开得好,就是玫瑰、月季,也比我这院里开得精神。尤其你院里的紫藤,把昭阳殿的都比下去了。”

秦雪怡得意地笑了:“可不,赵姐姐开始进来时,丁香院还没收拾好,就和我在蔷薇馆里住着,到现在,她都爱看那架紫藤,那紫藤原是重瓣的,年岁又长,花繁叶茂的时候,确实很好看。”

“好了好了,难道我们今天来是专门夸你那院子的吗?我们都知道了,你那蔷薇馆是千好万好,别家都比不了,只一样,住那院里的小姐脾气不好。”

听了赵瑶影的打趣,秦雪怡倒也不生气:“我是脾气不大好,但我心好啊,你们愿意和那脾气好心不好的处去,我绝不挡着,只怕就你们俩这样的,叫人家吃得骨头都没了,还会赞人家一声好。”

孙清扬苦着脸,扁了扁嘴说:“我想要那心好又脾气好的,像赵姐姐这样的,行不行啊?”

秦雪怡听了,一个梅子核砸向孙清扬说:“她脾气好?你是被骗了,她是好脾气里面挑出来的。你不知道,有一回,我姑姑因为什么冤了她院里的春草,她差点没放火烧了翠蕴楼。”

“啊?赵姐姐还有这样的英勇,快和我说说?后来怎么样了,王良媛有没有把她怎么样,罚跪还是抄经?”

“我姑姑和她小姨私交不错,后来啊,她小姨出了头,就算揭过了。告状冤春草的那个,也撵到庄子里去了。也为这个,春草她感激得跟什么似的,上回在灵谷禅寺,为了护她伤了脚,现在走路都有些跛,所以平日出来,多是秋菊跟着。”

听到说春草,赵瑶影有些低落:“春草是个实心眼的,当初要不是她护着,那火就烧着我的脸了,为这个烧坏了脚,她就说不好再当大丫鬟,说是丢我的脸。可这样实诚的,就是有十个全须全尾的,我也不换。还好太子妃殿下体谅,仍然许她在我跟前当差,还嘉奖她忠心,每月涨了一吊月例。”

“这样忠心护主的,就是该奖。不过话说回来,当初要不是你护下她,冤了也就冤了,我记得告她状的那个,还是府里得脸的管事嬷嬷呢。说来也是我们的运气,我屋里的点苍,现在背上的砸伤都没好全。”

看见主子们说到这话题都有些伤感,点翠在一旁笑着岔开话:“小姐,你不是说要让我们过来给孙小姐染指甲吗?再晚天可就黑了,灯光下可染不均匀。”

海棠红的罗衫,配着金晃晃的璎珞项圈,耳边两粒豌豆大小晃得人眼花的珍珠,再看了看自己如桃花般绽放的指甲,孙清扬叹口气:“今儿个这红彤彤明晃晃的一身,十里远别人就能看到我了。”

杜若劝道:“看小姐说的,就您这一身出去,恐怕站在人群里,看都看不见呢,今儿个这日子,不说是一年里顶大的,也是难得的喜庆,哪家的主子不是争奇斗艳,可着劲地描呀画呀,生怕比别人落后,被人看轻了去?”

苏嬷嬷在一旁也劝:“别说主子们,就是我们这些婆子也收拾得比往日齐整。你看璇玑、杜若,就连院里的丫鬟们,个个头上都戴着花呢。这百花会,是赏花,也是赏花一样的人。各宫的娘娘,各府的夫人们,都会借着这个机会相看各家女孩的品性,将来定亲什么的,心里也有个人选。”

尽管苏嬷嬷这么劝,孙清扬还是不肯戴赤金或宝石的头面:“不行不行,戴上那些个,我头都转不动了。好嬷嬷,你就可怜可怜我,将那珊瑚串给绕上好了,不然等会儿我出去,只能端坐着,什么也看不成,岂不辜负了这一年一度的花会?”

见孙清扬仰着小脸,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苏嬷嬷叹口气,将红珊瑚串给她绕在双丫髻上,恨铁不成钢地说:“也幸好小姐您生就了副好皮相,不然,就这么出去,还不知会怎么被人笑。”

只要不戴那些个重得要命的头面,孙清扬立马恢复一脸的笑,抱着苏嬷嬷的胳膊,摇来摇去地撒娇道:“我就知道嬷嬷疼我。打您一来,从您那眼睛里,我就看出来了。”

苏嬷嬷被她摇得哭笑不得地说:“没来前,听说太子妃殿下将老奴指给您当管事嬷嬷,说碧云阁的小姐如何如何聪慧,现如今看啊,您是大事明白,这些小事上,比谁都糊涂。”

孙清扬示意杜若放下举着的镜子:“嬷嬷也说这些是小事,可见,穿什么戴什么都不是顶要紧的事,我只管好那些要紧的,就好啦。”

苏嬷嬷将她抱下梳妆用的锦杌:“奴婢是说这些是小事,可还有一句没说呢,在小姐您这儿,奴婢就没看出有什么是大事。您说管好那些要紧的,和嬷嬷说说,什么是要紧的事?”

一旁的杜若捂着嘴笑道:“嬷嬷说得太对了,在家里面,小姐就爱和夫人说,小事由她自个儿,大事听夫人的。可是啊,不管什么事,她都和夫人说,这是小事,女儿自己来。所以五岁开始,她就事事自己当家做主,这幸好是有嬷嬷过来了,要不,这璎珞项圈不会戴,这珍珠,也一准儿给换成米粒大小的。就这指甲,要不是昨儿个秦小姐强着她,颜色也得淡一半下去。”

被她们两个一挤兑,孙清扬反笑得更欢畅:“嬷嬷你看,你来了多好,杜若她们就有仗势了,我也有了依靠,事事都不用操心。若说那要紧事,母亲讲过,除生死无大事。所以啊,除开好好活着,开心活着,再没什么事算大事啦。”

苏嬷嬷一听,更怜她小小年纪离了父母,偏还要做出一副没有心肝、万事不愁的样子,于是幽幽叹了口气:“不戴就不戴吧,左右今天你都是那些个小姐的眼中钉,穿不好有人笑,穿好了一样有人说。”

杜若一听大惊:“嬷嬷这说的是哪儿的话,这面还没有见,怎么小姐就成了她们的眼中钉?”

“和小姐一起在咸宁公主跟前伴读的几个,听你们讲那两回发生的事,就知道她们不服气咱们家小姐呢。还有那张贵妃的侄女,西宁侯府的小姐,两位王爷的郡主,尤其赵王家的郡主,赵王府里目前没有哥儿,姐儿也只得她一个,疼得和眼珠子似的,平日里骄纵得很,赵王妃是宁远侯何福的外甥女,宁远侯是锦衣卫同知何义宗没出五服的堂兄弟……”

苏嬷嬷怕她们掉以轻心,说得极为仔细,“说起来,赵王家的明惠郡主,和那何嘉瑜算是表亲,两个平日里就玩得好,今儿个来了,还不得给小姐些挂落?除开这几个,其他的论家世,倒也不敢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但看到这形势,帮腔是少不了的。所以小姐今儿个出去,你们几个一定得跟好了,寸步不离,别叫人算计了去。”

一听苏嬷嬷说得这样凶险,杜若魂都要吓掉了:“奴婢一定和璇玑姐姐跟着小姐,就是福枝、福豆两个,也不让乱跑去看热闹。”

“也许是我多虑了,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些总没大错。”

杜若在一旁直念阿弥陀佛:“幸好嬷嬷来了,不然这各宫各府,这么些弯弯绕绕的事情,我们哪能知晓?可惜嬷嬷来的前几日,尽顾忙院里的事了,也没顾上说这些个。这回一星半点儿地听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记得住!”

璇玑正好从外面端了早膳进来:“你是关心则乱,不过就这么几个人,哪有记不住的?其他人我没见过,这几个倒是都见过的,我会提醒着小姐的。”

苏嬷嬷点点头:“其实都是些孩子,无非就是争强好胜了些,太出格的事情,她们也不敢做的。汉王家的清惠郡主,性子孤傲,就算看不起小姐,也不屑用那歪门左道,英国公府的张婉玉和宫里的张贵妃娘娘一个性子,万事不理人,也万事不求人。”

“还有西宁侯府的宋娴羽,看在咸宁公主的面上,也不会怎么为难小姐,只赵王家的明惠郡主,性子骄纵些,再听那何嘉瑜挑唆,难保不生出事来。小姐您记着,今时不同往日,出了事,不管是您错还是她们错,都落不了好的。”

孙清扬乖巧地点点头说:“嬷嬷,我知道了,这样的大日子,出了事谁都不会好看,她们不懂事,我不会和她们一般见识的。除开人多大家在一处,其他时候,我都躲得她们远远的,万一有什么,我就跑。”

说完,孙清扬得意地扬扬头:“所以,我说不能戴那些重的头面,不然跑都跑不动。璇玑,拿那双软底的千层底鞋来,绣花的那些,跑两步就脚疼。你们今儿个也得穿双管用的鞋,万一有事,别跑在了后面。”

本来担心得要命的杜若听她这么一说,笑了起来:“这事还不定有没有呢,小姐就想着跑了,您是属兔的啊?”

孙清扬正色道:“你家小姐不属兔,属马。所以啊,要论跑,谁有马跑得快呢?嬷嬷放心,她们追不上我的。”

苏嬷嬷把孙清扬搂在怀里说:“好孩子,就是这个理儿,咱不能和她们打,不能和她们骂,咱跑。这是咱们府里,咱们是主,她们是客,她们可以无理,咱们不能争嘴,万不能叫她们落了口实。”

“嗯,跑了我就叫丫鬟送好吃好喝的给她们,免得她们找碴儿说慢待了。”

苏嬷嬷惊喜地说:“果真是个聪慧的,奴婢这一说,小姐您就明白了,就是这个理儿,有气也得想法让她们憋回去,总之今天不能生事,得平平安安地过去。”

苏嬷嬷又看向璇玑和杜若说:“你们两个今天警醒些,什么事多长个眼睛多长个耳朵,管好嘴巴,纵然看到小姐受了委屈,面子上也不能露出来,别做那浅眉浅眼的事情,叫人猜中心思。”

孙清扬从苏嬷嬷怀里伸出脑袋钻出去,退后几步,冲她直竖大拇指道:“嬷嬷你说得真好。”

璇玑也叹服道:“难怪人家说姜是老的辣,嬷嬷这一分析,我们全明白了。嬷嬷放心,今儿个就是小姐忍不下,我们也会劝着她忍下,小姐要是跑不动,我们会扯着她跑的。”

杜若在一旁直点头:“奴婢听嬷嬷的,听璇玑姐姐的,好好护着小姐。”

孙清扬朝她嘟嘴:“还有我呢,还有我呢,你也得听我的。”

“当然要听小姐的,不过小姐您拧脾气时,我还是听嬷嬷的。”

孙清扬用手抚着额头说:“完了完了,嬷嬷才来几天啊,就把你们的心全收了去。”杜若拉下她的手说:“不光我们,还有小姐呢。”

“是是,还有我。可见姨母多厉害,连她身边的嬷嬷都这么厉害。”

说到太子妃,苏嬷嬷脸上浮现出笑意:“除开单嬷嬷是太子妃殿下的乳母,我和张嬷嬷、于嬷嬷,早年也都是太子妃跟前的大丫鬟,陪嫁到太子府来,蒙太子妃殿下抬爱,才提成嬷嬷的。”

“怪不得嬷嬷如此年轻,原来您这嬷嬷的称呼,是因为身份。这要在娘娘们跟前,就是管事姑姑呢。”

苏嬷嬷只有三十岁出头的年纪,和府里那些四十岁以上才被称为嬷嬷的相比,确实很年轻。

璇玑听了说:“本来就是管事姑姑,太子妃说这称呼太打眼,宫里的娘娘们跟前也只有一两个管事姑姑,她这就用三个,怕叫人说闲话。但苏嬷嬷她们三个各有所长,又都忠心耿耿的,提哪个不提哪个都舍不得,还是单嬷嬷说,都叫嬷嬷,这才有了太子妃跟前的四大嬷嬷,四大红人。”

苏嬷嬷插了一句说:“也叫四大金刚、四大阎罗。”

“啊,张嬷嬷、于嬷嬷我没接触过,可单嬷嬷和你,是多和气的人啊,怎么会有人背后这么叫你们?”

听了孙清扬的问题,苏嬷嬷笑道:“太子妃是个宽厚的,但主子太宽厚了,就有人兴风作浪,我们自然得用些雷霆手段,久而久之,也就落下了这么个名声。”

杜若和璇玑若有所思。璇玑口快,就说了出来:“奴婢们有个坏名声,总好过坏了主子们的名声。”

“就是这个理。”苏嬷嬷颇有深意地看着她俩说,“咱们做奴婢的,总要万事为主子们多想想,平日做好分内的事,主子不会亏待咱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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