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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火灾

女配生存手册 山云影 23193 2021-09-30 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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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是单国那个娇弱的殿下已经收拾好了。

曼妙见她满脸的歉意,知道这事与她无关,更无意为难一个侍女,显得自己没有气量,当下就笑着道了谢,还留她说了几句话,问了单殿下是否安好,礼数上做的没有缺的。

绿衣感觉到她的善意,笑的眼睛弯弯的,很高兴的回了几句话。

正说着,江尚换好了衣服,走到曼妙的房间,看了一眼绿衣,绿衣连忙弯腰福身向他请安,江尚摆摆手,对着曼妙说道,“现在雨停了,不如就启程吧,省得回去太晚了,夜路不好走。”

绿衣轻轻的啊了一声,赶紧福身说道,“江公子,使不得,这天眼看着就还要再下雨,若是现在启程,只怕出了门没多久,又要被困在路上。”

江尚看了绿衣一眼,绿衣眼中就露了焦急的神色,“我家殿下身子不好,身边一直带了懂看天气的人,当初也是他说下午要下雨,所以着急早上就启程了,谁知路上堵得厉害,这才耽误了时间,他刚才和殿下禀报,说是雨要想全停了,得快到申时呢。”

曼妙在心中换算了一下,申时大概是17点到19点之间,要下山,这种泥巴地,只怕是要花快2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到了莱州,只怕城门都关了,还不如在这里过夜。

她看得出来,江尚是不愿她在这里过夜的,这里的环境太恶劣了,是个很偏僻的尼庵,只怕平日里没什么香火,这些尼庵里最好的厢房,看着都不过是寻常府里低等仆人住的房子,床上的用品十分的简陋。

这种住宿条件,除了是单间外连十元店的都赶不上。也难怪江尚不愿意她住在这里了。

从她本身来讲,由俭入奢易,她住惯了那种豪华舒适的床铺和房间,现在这样的房间叫她住,实在是有些难受的。

但想着要半夜赶路,谁敢保证车夫不会一个鞭子把马抽山崖底下去?

曼妙已经坠过一次崖,当时命大活下来了。可谁也不能保证次次都有这种好命吧?

又不是女主角,干嘛对自己的命运那么有信心呀?

当时曼妙就下了决定,大不了在这里窝一夜,怎么样都得在天气好的情况下下山。

舒适的床哪有小命重要啊?棺材可以布置的很舒适,只怕是没几个人愿意去睡的了,曼妙这么一想,就觉得睡这种房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尚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曼妙不想走,他总不能强压着曼妙回去,他是不想呆在这里的,一个小小的尼庵,尼姑可能也就不到十个,单博远和江家的人占了那些厢房都还不够住,尼姑们把柴房都收拾出来给他们住了,才算是人勉强能住下。

绿衣本是好心来给曼妙送东西,遇见了这件事,自然没敢再呆下去了,赶紧告辞走了,曼妙和江尚说了一阵子话,天果然又开始下雨了,这次下的雨没有之前的雨那么大,可也看不清前面三米的距离,这种雨势出去走山路,真的是找死。

曼妙没再说什么,江尚也不提要她连夜赶路回去的事情,看来是已经决定了要在这里过一夜了。

用绿衣送来的热水梳洗了一下,曼妙看着薄薄的被褥,苦笑了一番,看来这得冻死,就算是夏天,山里也是很冷的,盖个厚被子不会觉得热,何况是曼妙这种天生就怕冷的寒底子。

入夜,侍女服侍她躺下休息,这里实在是冷,下了雨湿气重,门窗都透风,也没来得及找人重新糊好,曼妙只能将就着躺下,侍女看了一眼窗户外面,突然很轻微的咦了一声。

当时屋里安静的很,曼妙就看了她一眼,侍女讪讪的回头,想要避开她的目光。

“怎么了?”自从被这些有功夫的侍女半路抛下了一次,曼妙就对她们不满的很,想着是江家的人,自己是个外人,不好收拾她们,对她们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的,侍女们又不是傻的,哪能没感觉到曼妙的情绪?各个有苦难言。

见曼妙问她了,这侍女面上一滞,慌张的说道,“没事,可能是我看花眼了。”

这些侍女是从小练武的,负责保护主子安全,在服侍人上,没有那些专门培养来当贴身大丫头的侍女圆滑灵巧,这一否认就显得很刻意,曼妙本就对她们有意见,这次听了,更是觉得她有事瞒着自己,冷笑了一声,就看着那个侍女,也不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还是侍女架不住曼妙的心理战气势,自己弱了下来,小声的说道,“我觉得我好像看见了表小姐,可又看不真切,再看就不见了人影,这才咦了一声的。”

曼妙冷哼了一声,“若是你们表小姐,只怕现在已经在你们少爷屋子里面了,当然看不见人影。”

江家的人谁不知道表小姐对大少爷的心思?又有谁不知道大少爷对这位曼小姐的心思?

曼妙这么一说,谁敢接腔?

就连刚才叫了一声的侍女都是满脸的懊悔,觉得自己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惹的未来主母生气,以后的日子只怕是难过了。

说是这么说,可曼妙心理也觉得是侍女看花了眼,若是真的楚玥儿在,以她的性子,不单是会去见江尚,更是会和自己抢着唯一一个剩下来的好厢房,堂堂江家表小姐,怎么肯在曼妙这个最大的情敌面前服这个软?

被她呛了几句,侍女们哪能不知道她心情不好,各个都尽量轻手轻脚的服侍她上床休息,生怕自己又搞出点声音来惹得她把脾气发到自己身上来。

曼妙在这种地方睡的并不好,这种呜呜灌进来的冷风,老是让她回想起自己在华府度过的那段心惊胆寒的日子。

有个风吹草动就得吓得心脏狂跳,记得她才穿越来的时候,还是冬天,冬天的风很厉,她睡在床上,都能听见风刮的树和花草不断的发出声响,对于一个举目无亲的人来说,这种声音记忆尤深。

不断的告诉自己,那段日子已经过去了,曼妙的心却缓缓的紧了起来。

她不禁的反问自己,那段日子真的已经过去了吗?

想到江尚的宽厚,她想放心,可看见他对楚玥儿的处处退让,又让她觉得放不下心,楚玥儿不过是不得江尚欢心的一个表妹,可江尚的身边,绝不会只出现楚玥儿这一个女人。

若是以后她年岁见长,风华不再,已经被岁月磨成了一个黄脸婆的时候,再出现的青春靓丽女孩,若是有乖巧的性格和绝美的容貌,江尚还能这样推开吗?

她无法给出答案,相信江尚自己,都没办法对这种未来给出答案。

她记得之前看过一本书,在家庭生活中,父亲代表的是孩子的自信和尊严。单亲家庭的孩子,尤其是判给了妈妈的孩子,很容易没有安全感,自我保护意识很强,因为在他们成长过程中,父亲没有能给他们足够的自信和依靠。

她虽有很爱自己的父母,可父亲在她小的时候常年在外当兵,等父亲转业回家,她已经懂事了,基本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已经形成。

父亲对她自然是十分的疼爱,要什么给什么,试图弥补自己这些年不在孩子身边的缺憾,可孩子到底是在缺失父爱的情况下长大的,说难听点和单亲家庭的孩子没多大区别,性格基础在那里,即使有改变也不过是表象,里子还是自我保护意识很重,凡事优先考虑自己。

这或许就是她一直排斥着不肯接受江尚的潜意识根源吧。

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可就是改不了自己的性格,总是想着事情会往悲观的方向发展。

曼妙裹紧了身上的衣服,侍女们已经把衣服都盖在她身上了,她还是觉得冷,夏天的衣服本来就不厚,盖多少件都不觉得暖和。这尼庵为了省事,连木床都没有,直接就是拿砖石垒了个石床起来,睡在上面冰冷刺骨,薄薄的褥子上满是潮气,有和没有一个样。

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扯起嗓子喊了一声,“失火啦!失火啦!”

曼妙还在半梦半醒之间,脑中的第一反应是华锋要放火烧死我了!

当时就满脸冷汗的一下子蹦起来,喊道,“烟柳风荷,快点试试门窗还能开吗?”若是华锋放的火,一定会把门窗全部堵死,不会给她们留下一丝的活路。

她下床根本就没想过要去看门窗,第一时间去看哪里有水,火灾的救生知识还在她脑中,知道手忙脚乱不是被火烧死就是被烟子熏死,冷静下来才有活路。

脚一沾地,马上凉的一缩,这冰冷也让她回过神来,看着简陋的房间,和似乎有些脸熟的侍女,反应了几秒钟才想起来,这里是莱州的尼庵,自己早已出了华府了。

意识到这一点,多少是有些庆幸的,舒了一口气,颓然坐在床上,这几个侍女都是有功夫的,她倒不用担心被烧死了。

侍女们听见那一声喊声,几乎是和曼妙同步的,腾的一下就从地上翻起身来,没有在意曼妙睡迷糊时莫名其妙的话,以为她是吓傻了,直接把门窗都打开了一条缝,发现火还没有烧到这里来。

曼妙脑袋还没彻底清醒,却也知道现在这里怎么可能失火,有些起床气的咕隆着,“什么人乱喊?这里才下过暴雨,早就湿透了,怎么可能失火?”

这尼庵的房子都是放的稻草做的屋顶,若是干燥的时候放火是很可能着火的,问题是下午才下了那么大的暴雨,稻草早就吃足了雨水,怎么可能烧得起来?

侍女推开了窗户一看,果然是有明显火光的。

这种火光比侍卫烧的篝火堆要大多了,正常人一看就知道真的是房子起火了,而不是被人点来照明的篝火。

曼妙看见这个火光,顿时清醒了大半,顾不得脚上没穿鞋,一轱辘就爬了起来。还好这里冷,所以衣服都穿的很多,并没有穿了单薄的睡衣之类的,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有往这边烧过来的架势,赶紧跑路才是要紧。

还没来得及开门,就听见外面在使劲拍门,大喊,“曼小姐曼小姐!”

曼妙还没应声,就听见一声巨响,薄薄的木门板被几个孔武有力的侍卫一脚踹开了,看见曼妙平安无事的坐在床上,青佩抢上前来拉了她就走,“快些走吧,火就要烧到这里来了。”

江家的侍女也怕火烧过来,推着她就一起出了门。

她下意识的就跟着青佩一起出来,出门就看见单博远披了个厚厚的夹棉披风站在外面空旷的地方,披风是雪白的厚锦,在夜里非常醒目。

尼庵不大,厢房是在院门口,几步就走了过来,曼妙脚上满是稀泥,才下过暴雨,地上泥泞不堪,逃命的时候谁顾得上这些,还好有裙子挡住,看不见脚。

单博远穿的看着就暖和,曼妙此时顾不得冷暖,直接看向着火的地方,发现好像是从偏远的房间烧起来。

在她还在张望的时候,早有侍卫对着单博远禀报,“殿下,这火很蹊跷,属下在烧剩下的茅草上发现了火油的气味。”

难怪烧的起来,淋了火油肯定能烧了。

单博远面上浮现了怒色,看着侍卫一字一顿的斥责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人淋了火油都不知道?若不是发现的及时,你们就等着给我殉葬好了。”

大概是气的很了,说完这番话,就咳得厉害,紫簪连忙为他抚背,红袖倒出药茶,服侍他喝下,又扶他坐在了身旁的软轿上,拢了拢单博远身上的披风,转头对着侍卫说道,“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救人?”

侍卫对红袖露出了感激的神色,点点头就朝着着火的房子过去了。

曼妙站在不远处,很羡慕单博远身上的厚披风。

单博远好像是感到了她渴望的目光,转头对着青佩说,“去把我的披风拿一件来,给曼小姐披上。”

曼妙一瞬间对单博远好感大增,这种情况下知道照顾女性,真是对他改观了。

厚厚的夹棉披风披在身上,顿时就暖了起来,曼妙打了几个喷嚏,觉得身上的寒气好多了。

侍卫去救人,把那些哭爹喊娘的伙夫、侍女、粗使婆子和尼姑,都一个一个的往空地上扔,那些着火的人,遇见有人救命,死抓着不放,侍卫都得把她们的手硬掰开,丢在地上丢一身泥水冷静冷静。

各个人都是很狼狈的被丢的一身一脸泥,这时候倒也没人笑话他们。

等一个熟悉的声音穿入耳朵,曼妙循声看去,才看见楚玥儿很狼狈的被单博远的侍卫丢在了地上,溅了半身的泥水,大概是没想过会被这样对待,发出了一声惊呼,她的声音曼妙实在太熟悉了,想忘都不能忘,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之前睡的时候,还冷嘲热讽了一下眼花的侍女,没想到,楚玥儿竟真的是在这个尼姑庵里。

曼妙吃惊的看了一眼楚玥儿,又转头看了看那个晚上说看见过楚玥儿身影的侍女,那侍女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楚玥儿,显然也没想到自己不是眼花,而是真的看见了。

楚玥儿看见了曼妙,脸上闪过了几分尴尬,不知道是在尴尬自己偷跟过来被发现,还是在尴尬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被曼妙看见。

她狼狈的爬起来,脸上的泥水顺着脸颊往下滑,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她的衣襟上,她大半个身子都趴在地上,早满是泥水,说难听点,就像是穿了个刚从泥地里拎起来的抹布,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泥水。

本来就是三更半夜的,她这一身装备,加上脸上还溅了泥水和泥巴,冻的发白的小脸儿,怎么看怎么像是从坟里才爬出来的新鲜丧尸,只差没边走边往下掉肉了。

别说她自己,就是曼妙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想和她保持距离。

看见她朝着曼妙走过来,江家的侍女相互看着,眼神儿交流,在商量要不要拦下。

这时,青佩站在了曼妙的面前,挡在她前面,对着楚玥儿喝道,“你想做什么?”

曼妙和楚玥儿都没想过青佩会拦在两人之间护着曼妙,两人都是一愣,可心中感触各不相同。

因着讨厌单博远,对他的几个侍女都不太感兴趣,可这次青佩的表现却让曼妙觉得,关键时刻单博远的侍女比江家的侍女要可靠的多。

踢破门拉她出来的是青佩,现在挡在她面前,为她拦住满是泥水的楚玥儿的,还是青佩。

不知情的人,会以为青佩才是她的贴身侍女。

这次为了安全考虑,带的都是会武艺的,都说武人单纯,可曼妙看来,这几个侍女一点都不单纯,很有心思,想在两个候选女主人之间选队站。

曼妙的嘴角带了一丝笑容,历史上这种墙头草最后的结局,没有一个会是好的。

楚玥儿没见过青佩,也摸不准她的来路,看着曼妙很茫然的问道,“表哥呢?”

“我在这里。你怎么来了?”江尚从庵内快步走出来,身上穿着一件夏天的单衣,看着就像是从睡梦中被惊醒,连外衫都没穿上。

楚玥儿看见江尚冷着脸质问她,吓了的缩了一下,诺诺的说道,“我。我。”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江尚脸色不善,看着楚玥儿,两个人一个冷冷的看着,一个慌的六神无主、手足无措的站着。

曼妙没有出声,就站在原地看着江尚和楚玥儿,面上不露一丝情绪。

江尚看了楚玥儿一会儿,这才转身对着曼妙说话,语气缓了很多,带了关切,“你可还好?我刚才看见侍女把你带出来了,就在里面帮忙救火。”

曼妙将身上的披风拢了拢,看着他温和的笑了,柔声说道,“我没事,不过是吓了一跳,我走的快,火没烧到房间我就出来了,没事呢。”

她的笑容恬静温柔,若是华锋在,一定会发现,这是属于苏幼薇的得体笑容,而不是曼妙的。

江尚心里有事,居然没有发现她笑容的差异,曼妙继续保持着苏幼薇特有的得体笑容,一直看着他在火场指挥救火事宜。

楚玥儿像是在寻找什么,曼妙不动声色的打量在场人的举动,一不留神和单博远的目光对上,她继续保持着苏幼薇式的微笑朝他福身致谢,反倒让单博远愣了一下。

尼庵被烧了一大半,只剩下几间房子没有烧毁,可也烧的差不多了,曼妙冻的全身发抖都不肯进去住,可见有多惨了,她这种吃过苦的都不愿,更不要说单博远这身娇肉贵的高贵殿下了。

尼庵的尼姑们也无家可归了,曼妙站的是男人多的地方,侍卫分出来了一些在周围戒备,保护曼妙和单博远。

尼姑们自然不好往曼妙这边凑,都远远的躲在另一边。

曼妙拉了江尚,柔声说道,“这里生了篝火,暖和一些,那些尼姑都挤在远处,山里的夜凉,不如叫了一起过来,烤火取暖不说,这里侍卫多,万一贼人回来,还能护得周全。”

江尚遥遥看了一眼,对面的尼姑连火堆都没生,大概是怕被人看见很多人穿着睡衣,都挤成一团,隔得又很远,看不清长相,就摇摇头,“这些都是出家人,既然她们自己不肯过来,想必是有所顾忌,还是不要勉强了。”

见他这么说,曼妙也就作罢了,将目光看向了单博远的马车。

这货运气好的很,他的马车是停在外面的,被侍卫拖了出来,没有烧坏,曼妙做的马车,被烧了半截,车门和车顶的木头都烧了,江家的马车是内嵌了铁板的,铁板还在,可烧的黑漆漆的像是用了很久没洗过的烤箱,曼妙才不会坐进去。

单博远身体不好,侍卫扶着去了马车休息,他的四个侍女也跟了进去。

曼妙很羡慕,可也不好和别的男人一辆马车过夜,只能坐在凳子上,靠在大树边上休息,还好抢了几条被子出来,她和楚玥儿一个人分了一条薄被,包着过夜。

尼庵的水需要去很远的地方提,存的水都拿来救火了,忙了一夜的侍卫哪有心思给尼姑们打水?大家自然也没水洗漱,天一亮,能看见路了,江尚就站起来,催促大家启程。

叫了几次曼妙才行,江尚看她脸上有些红,一摸额头,再探了探自己的额头,顿时就急了起来,赶紧去找单博远,“不知殿下可带了大夫?妙儿似乎受了风寒。”

单博远一听曼妙病了,不敢马虎,叫江尚把她抱到自己的马车上,江尚抱起她的时候,才发现她居然没穿鞋,纤细白嫩的脚上满是泥巴,脚腕处的都干了,江尚一抱,脚腕处扑扑掉碎泥屑。

江尚露出了心疼的神色,没管干不干净,直接把曼妙抱到车上,楚玥儿哪甘心他们俩在车里,自己在外面?刚走上前,就看见青佩和绿衣站在马车门边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里带了毫不掩饰的鄙夷。

她顿时大怒,想要斥责他们,还未开口就看见江尚很不耐烦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冷冷的蹙眉说道,“别惹事。”

那样神情的江尚是她从未见过的,她下意识的想要撇嘴大哭,一般她这样哭了,江尚再厌烦,都会过来安抚她几句,她就顺势提出一些要求,逼着江尚答应,可这次,她有直觉,若是她哭了,只能让江尚更加厌恶她,不仅不能引来同情和安慰,反而更要被这些下人耻笑。

楚玥儿是很要强的,自卑的人,往往表现的很自傲,就是怕人看不起自己。

所以楚玥儿生生咽下了话,站在马车旁恨恨的看着,再不敢提要一起上马车的事情。

单博远很配合的让出了地方,江尚直接把曼妙放在了车厢的地板上,地板上铺了厚厚的白狐皮垫子,比尼庵的床都要暖和。

单国殿下特制的马车,平躺下几个人是轻轻松松的,单博远让出了位置,曼妙有足够的空间躺下。

红袖从暗格里抱出了一床薄被,不知道是什么质材的,曼妙盖了,居然觉得比蚕丝被还要暖和,顿时就不觉得冷了。

曼妙听着她们说话,知道自己感冒了,应该是夜里靠在树上睡受了寒,她不觉得自己身体有这么虚弱,可江尚抱她进来,她突然有了想法,就没有说话,装作难受的意识不清醒的样子,不出声的假寐着。

古代感冒叫感风,而不是一般以为的叫风寒,这是两码事,风寒据曼妙的理解,比感风要严重一些。这年头可是没有感康和白加黑这种特效药的,只能是喝些药加上自己身体好硬抗,单博远这种病秧子,什么都可以不带,大夫是绝对不能少的。

大夫进来给把了脉,看了看舌苔和眼底,抚着花白的山羊胡子做出了判断,“小姐是受凉了,多喝些热姜茶暖暖吧。等下了山老夫再开药给小姐吃。”

绿衣听了,转身就去吩咐粗使婆子先给曼妙烧些姜茶喝,还要一会儿才能烧好。

她这个样子,江尚哪敢放心启程,可在这烧的几乎全毁的尼庵更是无法养病,单博远虽然身体不好,脑袋却是够用的,指挥起来井井有条,安排了侍卫开路和殿后,马车和杂役婆子们跟在中间,慢慢往山下走。

“江公子去救火,可曾看见了放火的人?”单博远坐在车里,和江尚闲聊。

曼妙躺在车厢里,其他人都不可能躺下,只能就地坐在车厢内,还好地方够大,并不挤。

路上,婆子熬好了姜茶,红袖抱着曼妙,紫簪服侍着她小口小口的喝了,曼妙喝了一肚子热水姜茶,发了汗,当时脸色就缓了许多,体温也下来了,大概累得很了,就那样睡过去了。

单博远和江尚不可能也一起睡,只能聊天打发时间。

江尚迟疑了一下,摇头道,“不曾见过,在下也是听见了有人喊着火了才起来的。那时只看见了火势很大,没见有人来放火。”

单博远将手中的药茶杯递给紫簪,“这次的事情,本王怀疑是冲着本王来的,此事还请江公子保密。”

江尚也不愿声张,点头道,“殿下放心。”

曼妙侧躺着,看似睡着了保持均匀的呼吸,实际上脑子转的飞快。

昨夜的事情,江尚表现的非常可疑。

曼妙脾气好,不代表曼妙傻,很多时候,她选择相信江尚,可真的有证据证明江尚在瞒着她的时候,她也不会一味的装作不知道。

从江尚平时的表现来看,若他真如他自己所说的在睡觉,被侍卫的喊声惊醒,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必定是冲到曼妙的房间来看她是否安好。

她记得于寒和她说起过,曼妙被邓炎烁绑架的那次,江尚连人都没去追,直接进了她的房间,看她是否安好,结果只看见侍女倒在地上。

人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改变自己的做事风格和习惯。江尚是习武的人,很是警觉,若是他真的发现起火了,一定会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才去救火,没道理先去救火,再抽空看自己安不安全。

他出现的时候,曼妙刻意的看了他的衣服,他的单衣下摆和鞋上沾了很多泥点,可江尚穿了袜子。

记得江尚的侍女提过,江尚睡觉,别的不说,袜子是一定要脱掉的,想起之前江尚赶去蓝国救她,在木屋的时候,他睡觉也是脱了外衫和袜子睡觉的,他说过是从小习武养成的习惯,不穿袜子光脚踩在地上,感觉会敏锐很多。

在睡觉的时候被火警声惊醒,还有闲心穿了袜子再穿鞋?

她看了一圈周围的侍卫,那些人都是和衣而卧,穿戴整齐不足为奇,自称在睡觉的江尚,还来得及穿戴整齐再救火,那就有点奇怪了。

他确实只穿着单衣出来了,可他的单衣膝盖以上根本没有丝毫泥点和污迹,只有下摆和鞋袜是沾了污点的,任谁去救火,都不可能溅泥溅的这么奇怪。

这只能说明他之前是有穿外套的,但他不知什么原因,把外套脱了,只穿了单衣,所以单衣上污点的分布才会这么奇怪。

穿着外套和穿着单衣其实差别不大,没人会注意看,除非外套上有不能让人看的东西,一看就会出事,只能处理掉外套,假装自己只穿了单衣出来。

想到自己夜里遥遥看见的,曼妙渐渐的分析出了眉目,这件事如果按照她的分析,几乎已经是猜到了最主要的脉络,一些细枝末节倒没必要那么深究,可现在还缺一点证据,不管是什么,都得证明某个东西才行。

她想了很多,时间却过的并不快,单博远和江尚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大多都是单博远的找话题,这样的江尚很不正常,平日里的江尚温文尔雅,待人谦和,却又落落大方、博学多才的他总能找到合适的话题,让客人不会觉得冷场。

这也是曼妙一直很喜欢和江尚在一起的原因之一。

现在江尚这样,明显是有心事。

走了一会儿路,走到了一个山泉水旁,队伍停下来弄些吃食,尼姑庵完全烧毁了,尼姑们不愿意下山,他们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生火做饭,还好这个有个山泉。

仆人们一顿两顿不吃没关系,主子们可饿不得,尤其是单博远这样金贵的主子。

江尚本是在车厢里陪着曼妙的,没一会儿就听见了吵杂的声音,还夹杂着楚玥儿的叫骂声,他心情很烦躁的下车收拾楚玥儿去了,他一下车,单博远一个大男人,自然不好呆在车上,带了绿衣和紫簪一起下车,说是透透气。

红袖和青佩留在车上照顾曼妙,而曼妙继续装睡。

青佩好像趴在车窗边看了半天,见曼妙侧躺着身子朝着自己背面睡着,就对姐妹们悄声笑道,“这楚家小姐可真是个脾气大的,走到哪里吵到哪里。之前在莱州就看见她站在门口骂侍卫,昨天夜里我起夜时看见她在外面的树林里,和她的姐姐吵架。今日又和侍女吵,真是没有她不吵架的人。”

曼妙心中一沉,下意识的抓了抓身下的皮草,白狐皮很软和,柔顺光滑又很保暖,可曼妙只觉得身上更冷了,因为心冷带来的身体冷。

红袖不信,“怎么可能?我听人说就她一个人来的,来的时候还被堵在门口闹了一阵子呢。”

青佩不以为然,“她当然是一个人来的,我和殿下一起去过吴家时,听吴家的人说起,吴家的少爷纳了江家的表亲楚氏为妾,想来是她姐姐吧。”

“那怎么会在尼庵?”红袖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快别说了,做下人的怎么能编排别家人的事情!”

“又没有外人在。”青佩咯咯笑的很甜,“她还睡着呢。”

说着趴到了红袖身上,和她咬耳朵,“我听人说,吴家少爷不喜欢楚姨娘了,楚姨娘又病着,多半是送去等死的。这楚家二小姐真是绝情,姐姐都这样了,还要去和姐姐吵架,想要逼死姐姐么?”

“半夜还吵什么?”红袖也是个八卦的,听见青佩这样说,起了点好奇心。

“我不敢靠的太近,没听真切,就听见她骂姐姐不守妇道,勾引什么的。”一边说着,一边暧昧的笑道,“难怪吴家少爷把楚姨娘送到了尼庵,原来是这样。”

红袖还未说话,就听到了车厢外传来了江尚和单博远的声音,她俩赶紧装作在照顾曼妙,为她拉了拉身上的薄被,伸手摸她的额头查看温度之类的。

江尚端了一碗热腾腾的姜茶,将曼妙叫醒,“妙儿醒醒,喝了姜茶发发汗再睡。”

曼妙心情正不好,更是装死,装作迷迷糊糊的翻个身说道,“不想喝,我难受,头疼的很,想睡觉。”

江尚耐心的劝了半天,曼妙更觉得堵得慌,要不是单博远在,她伸手就会一巴掌把碗打了。

她索性拿被子蒙了头,“就不喝,就不喝,我要睡觉。”

见她像小孩子似胡闹的,单博远眼中也露出了笑意,对江尚劝道,“让她好好休息吧,下了山再熬药喝。”

红袖就接口道,“刚才摸了小姐的额头,已经不发热了,让小姐睡会儿,说不定下山就好了呢。”

江尚见她一副拒不合作的架势,又一直闭着眼睛说是头疼,只能把碗放下,让她自己睡觉。

曼妙哪里睡得着?

还好她是沉得住气的人,硬是克制自己的呼吸,伪装是在睡觉,有了主子,红袖和青佩也不敢再多嘴说话,依旧是江尚和单博远有一句没一句的打发时间。

下山比昨天要顺畅很多,回到了江尚住的院子,江尚和单博远道了谢,抱着曼妙下了车。

之前江尚也抱过曼妙,曼妙觉得他的胸膛很宽厚,也很温暖,让她觉得非常的安心,可这次,她却觉得,自己不愿去感觉他的温度,她仰头看着江尚,觉得这个男人,这么一向表现的那么儒雅有风度,没想过,竟也有这种瞒人的心思。

转瞬一想,自己笑了起来,其实是他平日里把自己照顾的太好了,堂堂的江家继承人,年纪轻轻就能掌管飘渺楼的江大帮主,又怎么会是一个简单人物呢?

江尚见她笑对自己笑,也笑了起来,柔声说道,“我已经找了大夫开了药方,你这次并不严重,吃几幅药就好了。”

曼妙点头,很乖巧的说道,“好。”

江尚招呼侍女为她备好热水,“先去洗洗,泡下热水,会好很多。”

他一向是温柔待人的,只要他愿意,可以把人照顾的无微不至。

曼妙泡在热气腾腾的水中,夏天这么热的水,是有些热了,想到自己感冒,就多泡了一会儿,果然鼻子就觉得通了,她牢记医生亲戚的教诲,一旦发现自己有感冒的苗头,就开始狂喝开水,一身接一身的出汗,总算是把感冒给压下去了。

江尚见她病了,没有多打搅她,当然更不准楚玥儿靠近曼妙的房间,据侍女说,楚玥儿也反常的很,回了房间就一直紧闭房门没有出现。

才回到院里,就来了不少客人,有人听说了他们昨夜遇袭的消息,看完了单博远就一窝蜂的来看望和慰问江尚,趁机多套套交情。

一个下午就没闲过,院子里一直是人声鼎沸的。

曼妙遣走了侍女,自己抱着一大壶开水不断的喝着。

在不断的喝水跑厕所的时间里,她脑袋没有闲着,一直在不断的理清思路。

不管她内心承不承认,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件事……

江尚和楚馨儿之间,不单是表哥和表妹的关系。

在江左时,江尚还很正常,自从楚玥儿到了莱州,江尚就表现的有些失常。那时候,她以为是江尚在躲避楚玥儿的骚扰,现在想来,大概是因为事情涉及到了楚馨儿了吧。

只差一岁的表妹,乖巧柔弱。

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朝夕相处。

悬殊的家世和地位,让两个相爱的人分离,一个仓促被卖往高门为妾,一个黯然浪迹江湖。

这种情节和套路,不用往下看,光看开头就知道后续是什么。

换了曼妙自己来写,都能写出一个可歌可泣、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奶奶个腿儿啊!

她是挖了作者的祖坟吗?

好容易安盈盈死了,以为自己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了,结果兜兜转转,又把她给绕进来当女配!

香蕉你个八辣!

看来这作者是下了决心要和她死磕了,换了谁一而再再而三的当女配都受不了哇!

曼妙想了想,实在是气不过!咣的一声把茶壶给甩到了地上,摔了一地的水,描着金线的牡丹被摔了个粉碎,破碎的瓷片散了一地。

侍女听见屋里的动静,推门进来,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转身拿来了扫帚,安慰道,“小姐病了手上没力道,这种事情叫我们来就好了。”

曼妙没有说话,低头看着那茶壶上原本精致漂亮的牡丹花纹,现在被侍女随意的扫成一堆乱七八糟的垃圾,再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她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想让我当女配,也要看看你们有没有当男主女主的命!

扫了一眼半开的房门,院子中依旧是有很多客人的,江尚和于寒不停的招待客人,忙的抽不出时间来看她。

这样也好,她可以有足够的时间来想要怎么做。

说到底,这事不过是曼妙的推论,从她本身来说,隐隐希望自己的推测是错误的,江尚是真心喜欢她,而不是那她当挡箭牌或者是替身。

可从各种迹象上来看,都推不出有其他的情况。

她装作无意的问道,“楚玥儿在做什么?”

侍女头也不抬的回答,“表小姐说从山上下来累了,一直在歇着,刚才我们守在外面一直没看见她出过房间。”

大概是都知道她和楚玥儿不对付,没几个人想上来触霉头,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曼妙心中冷笑,在吴家把老娘丢下的时候,你们怎么就不害怕了?现在才怕,是不是晚了点?

江尚关于侍女的解释,她是压根不信的,什么可疑人物?吴家也是响当当的世家,哪个可疑人物在这种宾客云集、戒备森严的时候闯进来?又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再说了,她一路走来,除了遇见了吴大少爷野战之外,那看见一个人影?

真有刺客,为什么找一个人都不见的偏僻地方,玩躲猫猫吗?这种时刻敢来的,不是有重要的东西要偷,就得是来闹事的,任何一个都不用去到姨娘的院子。

以吴家少爷对楚馨儿的态度,傻缺才把重要物品藏楚馨儿那里。

想到楚馨儿,她突然想了起来,江尚冒了个泡儿就不见人影了,说是去应酬世家,问题是曼妙没看见,又不可能抓个人就问。

以江尚轻功和本事,绕过其他人去见楚馨儿倒是很有可能的。

再也没有比吴家宴客时更好的机会和条件了,加上曼妙的出现,吴家人的注意力都会在曼妙身上,想着她会怎么和楚馨儿见面,见面之后呢?

以吴家对楚馨儿的态度,估计就是不闻不问了吧,那时候江尚再出现去见楚馨儿,就没什么人打搅了。

真是打的好算盘!

曼妙面上微笑着,心中怒火早就滔天了。

还好她没被怒火烧去了理智,知道这不过都是自己的推论,在没证据之前,是没办法去指责江尚的。

晚上江尚和于寒都出去外面赴宴,江尚先走,于寒留下处理一些事物。

曼妙看准了时机,走出了房间,装作是呆了一天,出门散步,看见于寒,露出了往日常见的笑容,“忙了一天。”

江尚回来很多事情都来不及和于寒说,就开始忙碌的招待客人,于寒除了知道他们被大雨堵在山里,夜里还遇见了来刺杀单博远的刺客外,其他都不知道,见她出来了,也露出了笑容,“感风好了?”

曼妙点点头,故作痛苦的摸了摸肚子,“一直不停的喝开水和药,都要吐了。”

“发了汗就好了,可别再着凉了。”于寒说了几句,就有人来找他议事,她就到处闲逛,看着于寒的举动。

等于寒忙完了,她看了一眼楚玥儿的屋子,语带讽刺,“真是难得,居然肯在房间里,一下午都不露面。”

于寒对此也有些意外,不屑的撇撇嘴,“谁知道呢,说是要看姐姐,出了门就不知道回家,我还派了人去打听,说是根本就没去吴家,直接上了山。”

江尚带着楚玥儿一起回来,肯定是在路上遇见的,于寒提起她就没个好脸色,“我干脆都不派人去找,也正好遂了她的意。”

曼妙跟着一起发牢骚,“自己亲姐姐病的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她倒好,打着照看姐姐的名义到处追着江尚跑。”

以曼妙和江尚的关系,发这种牢骚再正常不过了,于寒丝毫没有起疑心,冷哼了一声,“你们上山的这几天,她一次吴家都没去过,和我说是去看楚馨儿,弯儿都没拐就上山了。”

曼妙气的撇了嘴,“还好是上山的晚,要是当天就跟来,只怕是玩都玩不开心。”

于寒见她生气,就宽慰她,“吴家离咱住的院子这么近,她不敢问我要马车,倒是追的很快,只差了你们一天就出门了,可到底是女人,脚程慢,没追上,你们还能好好玩了几天。”

暗自在心中算了一下,以女人的脚程,一天之内走到那个尼庵错错有余,也就是说,她和江尚在瀑布玩的时候,楚玥儿就已经去找到了楚馨儿。

楚馨儿在尼庵,也是最近的事情,大概是曼妙见过她之后,她就被吴家送到尼庵不管是等死还是祈福,都是差不多的目的了。

在着火的当晚,曼妙并没有直接看见楚馨儿,却依稀在尼姑中看见了那日为楚馨儿擦汗的侍女的脸,她小心的扶着一个女子,那女子身上罩了一个从头遮到脚的带帽斗篷,显得很柔弱,被人扶着走到尼姑们坐的地方,一言不发的坐着,始终没有取下头上的斗篷。

也正是因为一群光头的尼姑中,出现了一个梳着发髻的女人,才让她多看了几眼,这才认出了那个侍女,加上侍女扶着的人,一副欲盖弥彰的斗篷打扮,让她起了疑心,假装好心的出言提醒江尚,让他把尼姑们接过来烤火取暖。

江尚问都不问尼姑们的意见就拒绝了她的提议,口上说的是怕尼姑们声誉受影响,实际上,就是怕她看见了楚馨儿,进而疑心江尚为什么晚上没有睡觉,而是外出和人秘密私会。

若是正常的表兄妹相见,为什么要避着她?

他和楚玥儿见面那么多次,哪一次是怕她听见的?

偏偏这次和楚馨儿要半夜见面,还刻意把外衫给丢了,只穿单衣出来?

看见楚馨儿侍女的打扮就知道,楚馨儿只不过是被送到了尼庵,还没有剃度,依旧是有头发的。

久病卧床的脸色如此不好,就算是在夜里,要去见自己朝思暮想的昔日情郎,只怕也是要装扮装扮的,脂粉眉黛是少不了的,楚馨儿再憔悴,也会精心打扮一番的。

多年不见的情人艰难重逢,能不哭诉衷肠?再互相拥抱一下、低声安慰几句之类的,外衫上沾了一时不能洗掉的胭脂水粉,除了丢掉,还能怎么样呢?

想到一开始,有人提议走小路的时候,江尚就不愿意,曼妙熬不住堵车难耐的时间,坚持要去,他没办法才走的。

到了后来尼庵,也是魂不守舍、心中有事的模样,想来是知道楚馨儿就在这里吧?

只是他估计不知道楚玥儿也来了而已。

看楚玥儿的态度,只怕是知道了或者是看到了楚馨儿和江尚的私会,或许,还看见了两人的拥吻之类的,精神上大受打击,难怪火灾之后,表现的如此失常。

想来还没从震撼中恢复过来。

曼妙仔细的观察了于寒的态度,于寒应该是对楚馨儿去尼庵的事情不知情,江尚和楚馨儿的事情,不好判断他知不知道,手头的线索太少。

于寒不是蠢人,他在江尚身边这么多年,一些蛛丝马迹大概是能猜到,但此事算是江家的丑闻,不能明着说,就算是猜到,也得揣着明白装糊涂。

正因为楚馨儿乖巧可人这样都不能和江尚在一起,飞扬跋扈,心思一看即知的楚玥儿才更让江尚和于寒厌恶。

江家因为有过楚馨儿的先例,自然是不会点头楚玥儿进门的,可楚玥儿和楚馨儿不一样,她非常不知轻重,姿色又不是上好的那种,能为她寻找的亲事很有限,加上她摆出一副非江尚不嫁的态度,在江左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估计在江左是找不到接盘侠了。

曼妙不相信江夫人会看着楚玥儿这样纠缠自己的儿子,当初楚馨儿她都能狠心的送给吴家做妾,何况是楚玥儿,只是没找到合适的人选,还在计划罢了。

楚玥儿也有十七岁了,算是适龄,嫁给江左人家不太可能,但也能像她姐姐那样,嫁去其他地方的世家,不求为江家联姻,只求甩掉这个包袱。

想到她能自己一个人带了侍女和江家侍卫从江左一路追到莱州,曼妙很怀疑这中间有没有江夫人的默许和纵容。

江夫人不暗中点头,楚玥儿怎么会知道自己姐姐的消息?又怎么指使的动江家的侍卫护送她到莱州?

当然,作为家长,明面的态度上,肯定是不能允许一个未婚的小姐千里迢迢单身去外地的,你自己偷跑我就没办法了么,只能事后处罚你的不合礼数的行为。

至于怎么处罚?那还用说吗?当然是送到其他地方去找接盘侠。只要楚玥儿结过婚,管你是以后和夫婿和离还是被休,你还想回头找江尚,你真当江家全族都死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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