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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罪

重生之阿憨 甜饼 22141 2021-09-30 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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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怡珊的丫鬟匆匆过来请宁璇, 但宁璇却摇了头。

丫鬟急道:“现在去请御医哪里来得急, 万一我们主子有事, 您就一点也不内疚吗?”

“那你认识石榴吗?”宁璇看着她, 气定神闲。

丫鬟一愣, 宁璇便知道她是认识的, “那你就应该知道, 我不内疚。”

她是医者,如果病人在她面前发病倒地,不管是谁她都会去救, 这是她答应过师太的,也是学医之时承诺过的。

但是,不代表别人可以用她的身份利用她, 伤害她。不管房怡珊这回是真是假, 既然你之前骗过人,这一回便不要再指望别人会相信你。

房怡珊是有多自信, 认为她能用同样的理由骗自己两次。或者, 在骗过她一次后, 她还会相信她。

丫鬟还没走, 就听到前头闹了起来了, 几个小丫头跑了过来,“府里进了毛贼, 可能躲到了屋内,府里的侍卫正在搜捕, 请各位夫人小姐到戏台的方向暂避。”

巧珠和红焰一左一右护住宁璇, 小丫头给他们指路,“从栈道过去就是戏台,那边开阔。”

房氏的丫鬟没有过去,而是回去给她的主子报信。

许多人挤到栈道上,宁璇一看不由一惊,“红焰,赶紧看看路,这么多人,我怕栈道会塌。”

如果塌了,这么多人掉下去,你抓我我抓你,恐怕能爬起来,都要被拖下去。

更何况,她一点也不愿意狼狈的入水。

红焰也发现不对,四处看看,前后的路都被人堵住了,假山里都有人。万一栈道塌了,还不知道假山会不会塌,万一在山洞的时候塌了,整个倒扣在里头,比从栈道掉到水里更糟糕。

“王妃,我能带你到假山顶上,但我一次只能带一个人。”

“先送王妃,不用管我。”巧珠几乎是本能的冲口而出。

“现在就上去,然后马上下来接巧珠,巧珠你站在原地,不要动。”宁璇当机立断。

红焰一手搂住宁璇的腰,直接提气,飞身上了假山顶。好在假山顶上也是有路的,并非陡峭的山石。

红焰下去接巧珠,宁璇低头去看的时候,眼角看到了自己的身侧有一角月白色的衣摆。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摸进王府的毛贼,但她知道,自己应该当作没有发现他的样子。只要红焰他们上来,就立刻离开。

“既然都看到了,又何必装作没看到呢?”一个穿着月白长衫的男人,从假山的山石后转了出来。

宁璇看到他的一瞬间,几乎屏住了呼吸。

她从未见过,长相如此俊美的男人。眉眼间自带一股风流之态,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看着人说话的样子,好像已经钻到了你的心里,洞悉了你内心的一切想法。

“你是谁?这里是内院,不是你们男客应该来的地方。”宁璇冷静的看着他,手里已经扣住了一包药粉。

“在下误入康王府,现在不得脱身,幸好有夫人在此,说不得能帮在下一个忙。”

“作梦。”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出手,男人伸手搭上宁璇肩膀的同时,宁璇手里的药粉已经洒了出去。

男人连连后退,大概没有想过,一个深闺妇人,怎么会随身带上药粉。

“王妃。”红焰已经带着巧珠上来,巧珠在下头被越来越多的人冲散,红焰颇费了些力气才找到她。

“什么味道。”对于药粉的味道,红焰比一般人敏感的多。

宁璇看了一眼刚才男人站立的地方,他已经捂着脸不知翻到了何处。

“刚才有虫,我洒了一点驱虫粉,赶紧走吧。”

红焰扶着宁璇,巧珠紧紧跟在后头,从假山顶上跨过这一片湖面,然后被红焰搂住从山顶飞身带到岸边。

“呃。”宁璇还有点昏头转象呢,就被人紧紧搂进了怀里。刚挣扎一下,她就释然了,这是萧承邺的味道啊。

“还好吗?”

“我没事,多亏了红焰。”

就听到湖面一片尖叫声,栈道如宁璇所担心的那样,真的塌了。

幸运的是,假山没有跟着倒塌,而且水也不深,不然一定死伤惨重。

王府很快有婆子下水,将人一一救上岸,多是受惊,还有几个扭到了脚的,都送到内院安置起来,已经去请了御医,马上就到。

事情闹到这个份上,萧承邺自然以王妃受惊为由,先回了王府。

马车上的萧承邺蹙住眉头,“大哥派的人在府外截住二哥的人,还想办法摘掉了他的面具,可是他立刻捂住脸遁进王府,后头的人一追进二哥府中,就被发现。”

所以才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甚至还把康王府的栈道给挤塌了。

“你这么一说,我似乎看到这个人了。”

“你看到了?”萧承邺关切的看着她。

宁璇摇头,“我没事,甩了他一包药粉,估计他现在正头痛呢。”

她隐约觉得,这个人是故意在假山上等着她的。如果没有红焰,她就会是掉入水中的一员,如果掉进水里,这个人跳下去救她会怎么样?

而那个时候,萧承邺会正好看到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抱着她的王妃一身狼狈的上到岸边。

如果劫持她呢,康王府那么大,而他对康王府又那么的熟悉。不管带着她去什么地方躲上几个时辰,就算什么都不用做,她也没办法再面对所有人。

至于他说自己是毛贼的话,宁璇一点也不信。

他的身上有紫竹香的味道,那是宫里御赐的香料,是属于王爷的份例,专门给王爷熏衣服用的。

因为宁璇自己会制香,萧承邺的衣裳才没用紫竹香,而康王府用的肯定是宫里的紫竹香。这个男人身上紫竹香的味道,说明他是康王府的人,而且是极得康王信任的人,才会赏赐他这样贵重的东西。

他身上还有青梅酒的味道,以及,冷杉木的味道。

青梅酒是寻常物,但冷杉木可不寻常。

“奇怪,京城有冷杉木吗?我怎么记得京城的土壤不适合种植冷杉木呢。”

宁璇一时蹙眉一时苦思,萧承邺不敢打扰,等到她问冷杉木,这才诧异起来。

“京城还真有一片冷杉木,为了养活他们,有人特意从西南挖了好几船泥土运到京城。几乎堆起了一座小山头,这才种活了一片。”萧承邺慢吞吞道:“可是,你为什么会提起冷杉木。”

“那么,这片冷杉木属于谁?”

“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太后曾经抚养过一个皇子的事吗?跟他死在一起的人,就叫冷杉。”

就是太后娘娘曾经爱慕过的那个男人,叫冷杉。

回到王府,两个人俱是一脸严肃。

“我要跟容先生商量一下。”

“我跟你一起,毕竟是我亲眼所见,由我来说,会更清楚。”

于是冬雪就看到王爷带着王妃一块进了书房,这还真是极少见的事。

“对了,我和王妃没有用膳,让厨房准备一下,送到书房。”

“是,奴婢这就去。”

用过午膳,容先生已经在外等候通传。

“王爷何故提早回来。”急匆匆赶来的容先生,进来才发现王妃也在,赶紧揖手一礼,“在下参见王妃。”

“容先生不必多礼。”

王妃没打算走,容先生也不好问,正准备告辞,王爷却将他留下了。

“冷杉木?王妃确定吗?”容先生脸上的表情时而惊恐,时而喜悦,时而又陷入沉思。

“我可以确定,因为制香的原因,我对香味十分敏感。冷杉虽然不是制香的材料,却因为带着香味,我也是闻过的。”

“冷杉死后,家财被抄,全家流配三千里。听说他唯一的儿子死在了半道上,应该已经绝后。种有冷杉林的这个别院,由皇家收回,被太后要走送给孟家。再后来,听说孟家出了手,但不知道转给了何人。”

萧承邺说话间,已经拿到了冬雪整理来的资料。

“我还有一件事忘了说,这个人的长相,十分特别。”宁璇看了一眼萧承邺,还不知道晚上要跟自己怎么闹呢,可也又不能不说。

“是不是俊美无俦,仿若谪仙临世。”萧承邺面无表情道。

容先生哈哈大笑,一拍桌面,“这就对了,这几个字正是前人对冷杉的评价。冷杉是大齐第一美男子,就算他去世多年,听闻也没人能够胜他半分。”

“恭喜王爷,没想到荣郡王忙活一场,倒叫我们捡了便宜。他一定没有想到,王妃能闻出冷杉木的味道,出卖了他的身份。”

容先生起身告辞,因为他敏锐的发现,王爷和王妃之间的气氛,好似不太对劲。

容先生一走,萧承邺就板着脸过来,一手搂住她的腰就往怀里一拉,“俊美无俦,嗯,谪仙临世,嗯。”

“那也不如你。”宁璇自动俯到他的怀里作小鸟依人状,“什么俊美无俦谪仙临世,其实就是娘娘腔。”

萧承邺抿在一起的嘴唇,这才“扑哧”一下松开。

单手拉开自己在书桌后的大圈椅,抱着宁璇坐下去。

“王爷,这里是书房。”宁璇从他炙热的眼神,炙热的身体感觉到了他的蠢蠢欲动。

“你还记不记得,你每隔几日来书房替我针灸。我当时就坐在这里,看着对面的你,夏日里衣裳轻薄,你穿的就象一株薄荷草,又热又渴的我,狠不得把你一口吃下去。”

宁璇听了脸热心跳,身上的衣裳却被他抛下,白的象牛乳一样的肌肤染上了一层红晕。

红果儿在他指尖微颤,腿儿架到圈椅上,一下一下的抖动着。

脚尖紧紧绷着,好似在跳舞一样踩着鼓点。时而激烈,时而舒缓,而这个舞者却只是一个被牵着线的木偶。

真正的提线人,箍着她的腰,早已浑然忘我。

冬雪早已关好门,站到了院子里,把人赶的远远的,不许任何人打扰靠近。

燕王府里□□无边,康王府里却乱成了一团。

好端端一个三喜临门,结果先是康王妃房氏动了胎气,需要静卧休养。后是府中进了毛贼,大肆搜捕时惊扰了女眷,导致栈道垮塌,数十人落水。

特别是后一件事,着实是让康王府颜面扫地。

当康王踏进冷先生的小院时,闻到了一股药味,关切的隔着窗子问道:“先生今日如何?”

“燕王妃果真是个狡诈之人,这不是什么□□,只是让我暂时毁容罢了。”脸上长满了指头大小的红疙瘩,就是再美的人,也扛不住。

“可是先生的真容被她看了去,真的不要紧吗?”冷渊的这张脸,太过特别,相信燕王妃看过一次,就一定不会忘记。

“有什么打紧的,她敢在燕王面前形容吗?还是能凭一张脸猜到我的出身?”屋内传出来的声音充满自信。

康王笑着附和,“先生说的对,只是可惜了,以后再请宁氏到府,可能不会那么容易了。”

他们的计划,原本是打算等栈道塌了之后,救出宁璇,然后带至王府一处僻静的院落。

等人们找到燕王妃时,她被毛贼救走又换过衣裳,就算燕王夫妻再恩爱,恐怕也只能决裂。

到时候再安插侧妃进府,想来燕王妃也没脸反对,燕王和德妃娘娘也会欣然接纳。

可没想到,冷先生都算计到了荣郡王的身上,打算让荣郡王背这个黑锅,最后却被一包药粉给搅和了。

“既然安插不了侧妃,不如试试找个丫鬟,一样也能做到。”冷渊说道。

“早就在想办法了,我们的人之前几乎全被清理出去,留下的几个也都是粗使的,派不上什么用场。他们身边的丫鬟,也都谨慎的很,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进展。”

康王也很头疼,如果有人手可用,他也不会绕那么大的一个弯,去给他后院添人。

“看样子,只能由我出面了。”冷渊嘀咕一声,照了一下镜子,又郁闷的把镜子甩到一边。

康王没想到冷先生愿意亲自出手,他自然是求之不得,再三请先生保重身体,这才走了。

燕王府中,旖旎之后的书房里,云消雨歇,搂着宁璇小睡一会儿的萧承邺起了身,站在书房前铺上一卷白纸。

太后与冷杉的后人一定有联系,大胆猜测,这位冷先生就是冷杉的后人,并且为太后所救。

而贵妃又有把柄落在太后手中,受制于他。

冷先生先潜伏在荣郡王府,害他失势。

掳走公孙神医研制□□,一用来对付自己,二用来对付父皇。

所以可见,贵妃和太后已经联手,准备将康王推上宝座。贵妃和康王固然是得利者,但太后想要的是什么呢?

她想要的是替冷杉报仇。

忠庆王府,房家都倒下了,但康王、贵妃、太后却象是三座大山,依然坚固。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象别人,可以离间可以断尾求生。但母子亲情无可替代,太后只有他们这一根救命稻草,早早确定下来,更不可能改变。

贵妃也明白,太后握有她的把柄即是害也是利,大家绑在一起,要沉一起沉,绝无谁独自下船的可能。

外人想要有所作为,就更难了。

燕王看着这三个名字,深深的蹙住眉头。

忽然觉得腰间一紧,有人从身后抱住他,然后一颗小脑袋从他的腋窝里挤了出来。

“睡醒了。”萧承邺把她拔到身前,圈到怀里搂住。

“嗯。”大白天的,又是在书房这样的地方,她哪儿睡得塌实。

看到这三个名字,宁璇伸手执起笔,继续往下写。

已知:寻找一名容貌相似之人冒充。

疑问:太后威胁贵妃的把柄是什么?为什么要往燕王府添人?为什么房相一倒康王府的妻妾立刻有孕?

萧承邺在已知后头点了一个点,“到现在还没有头绪,如果不是我们真的相信有这样一件事,连我都会觉得这是无稽之谈。”

宁璇叹了口气,有点可惜自己前世完全不知道有关皇室的消息。当然,这和她所处的地位有关,身边谁敢非议皇室呢,就算说个一句半句,也要拐十八个弯。而她的心思全放在自己身上,更不会去关心这些事。

“把柄我们肯定不容易知道。”萧承邺点了点中间那个疑问,为什么要往燕王府添人。

“这是个好问题。”

宁璇也点头,如果是房氏安排的,她就不会这么问了。一个女人讨厌另一个女人,给她添添堵,哪里还需要什么理由呢。

但是康王不会这么无聊,如果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他是不会这么做的。

“侧妃是可以代理王妃管家的,只要我出了什么纰漏,或是失去了你的宠爱,侧妃就能代掌王府。那么,为了给你下毒还是在找什么东西?”

下毒已经不是最佳的选项了,公孙神医现在不在他们的手上,而宁璇又是一位医者。想必他们不会这么傻,自己递上把柄给燕王踩。

“找东西?”萧承邺也纳闷,能找什么?他想到宁璇身上的六字真言玉佩,可是那已经是过了明路的,就算丢了,那也是后头丢的。

“父皇留下的只有这一件东西吗?”宁璇觉得,她已经找到思路了,就如同当时的玉佩,能起到一样作用的东西。

萧承邺疑惑道:“父皇留下的只有这一样,不过,我小时候的衣裳倒是都还留着的。”

都是在民间穿过的,虽然破旧不堪,德妃却舍不得扔掉,锁在箱子里,开府时送到了王府的库房里。

萧承邺又指了最后一个疑问,“二哥还没上位,就已经想着防外戚了。”

宁璇是医者,最是清楚,康王如果没有问题,这么多的妻妾,绝不可能同时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传出来。现在正妃侧妃同时有孕更是说明这一点,他们都没有问题。

那么只能说明,这么久都是康王有意为之。为什么,他即想要嫡子,又嫌弃外家势大,所以一直忍到现在。

“不过,这件事更像是那位冷先生的手笔。”有房相在,他再大的功劳也只能屈居人下。所以才会在房相有难时,让康王束手旁观。

“康王也愿意?”事关子嗣,这也太豁得出去了吧,宁璇乍舌。

“有什么不愿意的,借着无子,贵妃给他后院添了多少人。再看看这些姑娘的父兄,哪有一个是白来的呢。”哪怕官位不显,个个也是身居要职。靠着联姻这一招,他就拢络了不少人到他那一边。

“不说这些了,我们下午出去跑马,带你去看一个好地方。”萧承邺搂着她的腰,扬声吩咐冬雪安排。

“那我得回去换骑装。”宁璇这些年跟着萧承邺学会了骑马,度过了最艰难的学习过程,宁璇承认,骑在马上那种自己掌控速度的感觉,让人十分着迷。

一身大红的骑装,配着黑色的小马靴,头发简单的盘起,宁璇瞬间就从美艳端庄的王妃化身为精灵可爱的骑手。跃然马上时,更是轻盈的象一道红色的光。

京郊的野外,两匹马都痛快的跑了一场,萧承邺一马当先,跃然登上一座山坡的坡顶。

宁璇不肯落后,随后便到。并肩之下,从山坡顶上,正好可以看到另一侧的山坡之下,有一片樱花林。

微风摇动,花雪簌簌飘落,地上堆集着一片细碎的花瓣,远远看去恍若梦中的国度。

“来。”萧承邺下马,牵住宁璇的手。

“这里,和王府中的樱花林是同一时间种植的。”

人迹罕至,让这一片樱花林安静自然的生长着。就象某个隐士,平日默默无闻,只到开花时节,忽然将到达此处的游人,狠狠吓了一跳。

重重的撞击你的心灵,深深为它的美丽倾倒,甚至痛哭流涕。

“每一个走近的人,都像一个罪犯。”宁璇甚至不敢伸脚去踩踏地上的花瓣。

“他们是因为你而存在的。”萧承邺牵住她的手,从樱花林最宽阔的一个入口进去。长长的一条大道,两端种着樱花树,树冠几乎要碰到一起,遮住了天空。

上头是粉白的轻云,下头是一层细碎的花毯,每走一步,都好像要深陷其中。宁璇干脆脱了鞋,赤着脚走在花毯之上。脚底传来的是花瓣轻柔的触感,若有若无的淡香。

伸出手,几步之后,手心已经接住几朵花瓣,轻轻扬到萧承邺的身上,看他笑的一脸宠溺。

宁璇被萧承邺按到一颗樱花树下,重重的吻住。花瓣掉在他们的头发上,脸庞上,但是,谁在乎呢?他们就是要在这里肆无忌惮的,深深的,拥有对方。

一直到回过神来,宁璇都不敢相信,自己会这么大的胆子,在野外被萧承邺蛊惑。

“没有人会闯进来。”萧承邺激动的有些发抖。

“你早有预谋。”宁璇的腿轻轻勾住他,仰头,满目的樱花云仿佛正在对她微笑。

“任何时候,我都没有办法抵挡住你的诱惑。”

事实上,她也是。

回到王府才知道,巧珍来过了,送了些陆氏亲手做的绣件过来。宁璇从巧珠手里递过来,一件件翻看。

“我娘这是着急了。”图案不是石榴就是葡萄,不然就是枣花。

“巧珍姐姐说,老夫人也是听说康王府的接连有好消息传出来,这才坐不住了。”之前有康王府顶着,别人的眼睛不会专门盯着他们,现在可就只剩下他们了。

“我抽空回去一趟吧。”宁璇跟萧承邺商量,“省得我娘胡思乱想。”

“我陪你一起吧。”

“不用,我和她说说私房话,你在不合适。再说王爷还要上朝呢,很不必管这些女人家的事。”

“女人家的事?”萧承邺搂住她,言语暧昧,“什么才叫女人家的事?”

“王爷就饶了我吧。”

中午是书房,下午是樱花林,到了晚上,她真是一丝儿力气也没了。

晚上进浴桶,脱衣裳时脱出一身的花瓣,幸好没有丫鬟看见,不然真是叫人笑死了。

宁家,陆氏看女儿回家,顿时紧张了,“可是王爷恼你了?”

“娘,您说什么呢?”宁璇失笑,“我跟王爷好着呢,你这是听谁说了什么吗?”

知道陆氏只是自己瞎琢磨,宁璇也就放了心,“娘,你女儿自己是医者,还不懂吗?女儿嫁的早,身子骨还没长结实,太早生孩子,对孩子对自己都不是好事。王爷特意让我等两年,他想要一个健康的王妃和健康的孩子,您别急,好不好。”

“王爷真的这么说?”陆氏有些不敢相信。

宁璇轻轻点头,“成婚前,王爷特意写信问过师太,他自个决定的,我怎么劝都不听。”

她自觉自己的身体很好,可是萧承邺却不肯,又拿他中过毒说事,说是他需要调理身体。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跟德妃说的,反正德妃没有就孩子的事私下难为过她是真的。

陆氏激动的嘴皮子都有些抖,一个劲的拉着女儿的手,“你可要好好对王爷。”

“我不对他好,怎么会嫁给他。”宁璇撒娇的往陆氏的肩膀上蹭,“娘就放心吧,以后啊,保证您看外孙外孙女看到心烦为止。”

“胡说八道,我怎么会心烦。”陆氏拍了女儿一下,积郁在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搬开了。

有下人匆匆赶来,巧珍将人拦住,听了之后,把人打发下去。

陆氏看到,摇摇头,“又是他们吧。”

“是呢,奴婢都说了多少遍了,这些人来,老爷愿意见就见,但绝不许过二门,夫人是绝不会见的。”

“是谁啊?”宁璇奇怪道,她怎么听不懂呢。在京城里,还有谁敢来找她娘的麻烦不成,没道理啊。

陆氏笑了一下,“还能有谁呢?那头把程敏的嫁妆搬空了,又想回宁家,说这里才是她的家,说我才是她的嫡母。”

这一说,宁璇便知道是说谁了,程敏的儿媳妇,那个小吏之女。

“我爹不会真的答应他们吧。”她是知道自己爹有多糊涂的。

“你爹不敢,这个家,他说了不算。”陆氏轻描淡写,但正是这样的态度,彰显出她的自信。

“随他们闹去,反正不许进咱们家的门。”宁璇也是这个态度。

“要是程氏死了呢?”巧珍插了句嘴,到时候宁珏完全可以说无处可去,要回宁家。

“没用。”陆氏抖了抖契书,“这是王妃大婚的时候,我让族长写的,族里以不敬长辈为由将宁珏这一支赶出宁家。”

宁珏压根不算是宁家人,哪里还能回宁家呢,这叫斩草除根。

“这一招,是从程敏那儿学的。”陆氏将契书收好,任尔东南西北风,她自岿然不动。

宁璇禁不住拍拍巴掌,“娘真是太厉害了。”

宁珉苦着脸进来,他是特意来找女儿拿主意的,从陆氏这儿讨不了便宜,他便以为女儿这儿更好说话。

“爹爹说了这么多,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们过不下去,爹爹不是有俸禄吗?您尽管接济,我保管娘不会拦着。”

宁珉一噎,打着商量道:“他们确实有困难,想先搬过来住一段时间,等找了房子再搬走。”

“那爹爹就让他们回宁家村啊,那里是爹爹的房子,爱怎么住就怎么住。”宁璇笑笑,这套房子的房契,萧承邺在送聘礼时,便送来了,房契上写的是她的名字。

“他怎么说也是你弟弟。”宁珉有些着急了。

“我不承认。”宁璇直直看着宁璇,“我不承认他是我弟弟,他永远也不可能是我弟弟。我说的话,爹爹明白了吗?”

“你……”宁珉浑身充满了无力感,他很想骂自己的女儿,逞一逞当父亲的威风,但是他不敢。

就象当初面对陆氏时,灰溜溜的逃走一样,宁珉再一次逃了。

陆氏全程旁观,就象宁珉是一个外人,是一个陌生人。宁璇看着她娘,生出内疚来,“女儿不知道当初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是对的,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结果。娘有正月承欢膝下,有婉姨娘说话解闷,有巧珍帮总理家事。外头的人敬着我,家里也无人逆着我。阿憨,这就是最好的生活。等你到了娘这个年纪,也许会明白,有没有男人都一样能活。但是,娘希望我们阿憨永远不明白。”

陆氏也会想,想很多的事,想她遇到宁珉后如果换一条路,又会如何。可无论怎么想,她还是觉得,现在这条路,无疑就是最好的。

从娘家回去,宁璇特意绕了路,先去了樱花林。王府里的樱花比外头开的早,但同样的,也比外头谢的早。如今只剩下抽着绿芽的新枝,只等来年才能重现盛景。

“王妃,前头有几盆仙客来开的倒好。”知道王妃有意逛园子,早有管花木的婆子过来伺候,偷偷跟巧珠求情,就怕王妃没看到盛开的花,会责罚他们。

“那去看看。”宁璇有了兴致,管花木的婆子高兴的嘴都咧开了。

除了仙客来,有一株山茶花也开得极好。一人多高的花木,结满了拳头大小的花朵,红艳艳的,看着就叫人心情大好。

“在这儿摆个小桌下棋如何。”宁璇忽然来了兴致,其他人只有附和的。

宁璇的爱好也不多,来来去去也不过是下棋,骑马,或在厨房里胡乱做些自己创意的吃食,撞对了就惊艳无比,撞错了就赶紧倒掉,灰溜溜走掉不许人提。

因为王妃爱下棋,丫鬟们私下的爱好,便换成了下棋,以前不会的,还会特意下功夫去学。

这其中南风下的最好,王妃一说下棋,巧珠就会把她找来。

既要下的好,还要控制的好,赢也只能赢一二个子,输也不能输的太多,这样势均力敌,才会越下越有意思。丫鬟们人人会下棋,控制的最好的,就数南风。

南风来的时候还带了一张纸,上头画着一副残局。

“奴婢前儿出去,看到一副残局,自己画下来,解到现在都没解开,王妃要不要试着解解看。”这也是玩法之一,南风既然想在下棋上使劲,自然就会想更多的玩法。

“行,就玩这个。”宁璇今天兴致很高,两个人摆了残局,一人执一边开始厮杀。

一下午就消磨在这个残局当中,当然,最后也没能解个明白,宁璇让巧珠把棋盘原样放着,“下回再接着下。”

看样子如果解不开,是不会甘心了。

结果三天都没解开,南风请了假跑出来,回来说看到有人解开了残局,她学会了回来解开王妃看。

“世上竟然有这么聪明的人。”宁璇很是佩服。

巧珠不以为意,“那是王妃没有找王爷解残局,王爷一准能解开。”

宁璇可不想事事都找他,“玩的事罢了,咱们自己乐呵呵就行。”

“问南风在哪儿看的棋局也不肯说,很怕别人抢了她的风头呢。”巧珠自然是不怕她抢风头的,不过是当成小丫头们的笑话讲给王妃听。

“小孩子嘛。”宁璇对身边的丫鬟一向宽容。

“对了,戚家嫂子还有程家嫂子,就是秋月和夏雨,一直托奴婢说他们想来给王妃请安。”

两个人都嫁了,拿着厚厚的嫁妆,还有自己多年攒下的家底,嫁了好人家。王府的下人谁不羡慕他们。到底是伺候过王爷的,多体面。

“不用了,要是有什么想求的,直接跟你说了就是。”宁璇不记恨他们,但对他们也没什么情义。肯好好发嫁完全是看在萧承邺的面子上,总不能让伺候了王爷一场的人没个好下场吧。

但她觉得自己该尽的义务尽了,剩下的,就该相忘于江湖了。

巧珠已经推了他们几回,实在推不得了才开的口,心里知道多半是个结果。

“奴婢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直接回他们,让他们嫁了人就安安心心过吧。要是想补差事,也按着府里的规矩来。”

见王妃没有表示异议,巧珠便找机会回了他们。

秋月嫁的是外头管事的儿子,一家子人都怕她走得久了,王爷王妃不记得她了,逼着她去。能够时常请个安,磕个头,代表主子没忘了你,他们在下头也就越有体面。

夏雨是想进府当差,当人媳妇才知道,之前给王爷当丫鬟过的几乎就是小姐的日子。虽然婆家没人磋磨她,可活计摆在那儿,她不可能一点也不做。这一做就觉得,还是回府里当差好。一样是做活,回府里还能拿月例。

可没想到,王妃说不见就不见。

秋月颇有些怀疑,是不是巧珠不肯说。虽然嘴里没说,眼神却出卖了她的心思。

巧珠苦笑,“两位姐姐又不是只认识我,冬雪还在府里得王爷倚重,晓枫晓露都是两位姐姐带起来的人。咱们王妃,宽和归宽和,却不是个面团人儿。”

夏雨脸色白了一下,“是我们多事了,倒叫你为难。你肯帮我们这一遭,两位姐姐都得谢谢你。”

“是啊,我这个人性子不好,给你赔罪了,可千万莫往心里去。”

夏雨会这么说巧珠不意外,可秋月也这么说,倒叫巧珠意外极了,秋月以前是个多傲的性子啊。

赶紧曲膝一礼,“姐姐说的什么话,都是一块当过差的情份,什么赔罪的话再也莫要说了。”

巧珠一走,秋月便垮了脸,“王妃是在记恨我们呢。”

“她要真记恨,我们还能落得着好吗?不过是,情份尽了吧。”夏雨的心里倒比秋月更明白。

“我倒要看看,冬雪能落得个什么好。”秋月跺了脚,恨恨走了。

夏雨摇摇头,她在心里盘算着,回去伺候王妃这条路明显是不行了。那府里还有哪些地方需要像她这样的媳妇子,而她又去找谁比较合适。

大不了塞点银子吧,幸好她嫁妆厚,在婆家的腰杆挺得直。不象秋月,嫁妆虽厚在外头的管事眼里,却算不得什么,他们最想要的其实是在主子面前的体面,他们在外头才好办差。

萧承邺回来告诉宁璇,准备一份贺礼,胡侍卫的伤好了,皇帝点了他去兵马司任了一个小校。

兵马司管着京城的防御,是绝对的皇上亲卫。胡侍卫得的这个官职虽小,却很重要,最可贵的是前途大好。

“这可是个好事。”宁璇正准备盘算这种有没有前例,给个什么样的礼好。

结果萧承邺又道:“你说,把冬雪嫁给他怎么样?”

“啊?”

“你觉得不好?”

“咦,我以前怎么没想过,好像真的挺合适的。”宁璇越想越觉得合适,又蹙了眉,“那他喜欢冬雪吗?我们要是开了口,他敢不答应吗?别到时候当了官,又嫌弃冬雪的出身。”

萧承邺哪里会想这么多,听一听就觉得麻烦了,“那随你了。”

“你干嘛,嫌麻烦就推给我啊。我告诉你,这件事你可跑不了。听我说,你得这样……”

宁璇趴在萧承邺的耳边告诉他,他得怎么做。

一声声的吹到他耳朵里,痒痒的,又舍不得挪开。说了些什么,一时发了怔,只晓得对着她发笑。

宁璇知道他什么都没听进去,不由扬了扬拳头。

胡侍卫,不对,从今天起大家就开始称他为胡校尉,或是胡大人了,但他一点也不高兴。

因为,他要离开王府了,以后再来王府就得正正经经通传,丫鬟也会避着他走。想了这么多,总之就是,很难再见到冬雪了。

更让他不开心的是,王爷说,王妃在替冬雪相看人家了。

他很想去提亲,可是扒拉了一下自己所有的家业,再一次叹了口气。

出身于王府的人,他太知道了,王爷身边的丫鬟吃穿用度比外头小官人家养小姐还要精细。主子又是大方的,随手赏下的一件首饰,都是好东西。

他也得了不少的赏赐,王府的俸禄也不低,该理也该是有钱人。可偏偏他手面大方,往往前脚得了赏赐,后脚就不知道花在了什么地方。

一来二去,还真不剩下什么。

难道要看着冬雪嫁给别人,不行,胡校尉边走边听婆子在议论,说谁家谁家都去了王妃跟前讨情,想要替自己的儿子说亲娶了冬雪回家当媳妇。

“王爷。”胡校尉忽然一下子冲到书房,跪到了王爷面前。

“你干什么?”萧承邺吓了一跳。

“求王爷一件事,王爷若是不答应,在下就不起来。”

“什么事?”

“在下,在下爱慕冬雪久矣,请王爷作主。”

“这可不行。”

什么,这一句让胡校尉如遭雷击。

“这件事归王妃管,本王可做不了主。”

呼,王爷啊,人吓人吓死人的。

“在下去求王妃。”胡校尉腾的站了起来。

“你进得去二门吗?”萧承邺凉凉道。

非主子通传,外男是不可以进二门。侍卫都不行,更何况他现在是妥妥的外男。

“求王爷明示。”

“你进不去二门,但王妃总要出二门的嘛。”

“谢王爷。”胡校尉风一般的跑了,萧承邺在后头摇头,这傻子,还不知道要怎么被王妃折腾呢。不过难得能让王妃这么高兴,就只好委屈你这个傻子了。

“冬雪,你听到了吧。如果你不愿意,可以现在就说,我和王妃再给你换个人选。”书房的门都没关,胡校尉的声音又那么大,出门的时候还深深看了她一眼,冬雪如何能不知道。

“听凭王爷王妃作主。”扭着身子跑了。

这就是愿意了吧,萧承邺心想。

宁璇一时兴起,折腾了胡校尉好几天,总算是答应了他的求娶。

有点伤感道:“你以为我是故意折腾你吗?我是怕你以后升了官,便嫌冬雪是丫鬟出身,配不上你这个官老爷。我得让你记一辈子,冬雪是你自己辛辛苦苦从王府求回去的。你若是对她不好,也对不起你今天这番情真意切。”

真是好一番煽情,胡校尉这样的粗人,早就感动的稀里哗啦,“多谢王妃成全,在下永远都会对她好,绝不会对不起她。若有那一天,宁受五雷轰顶之刑。”

“好,这是你自己说的,若有违誓,五雷轰顶我不知道有没有,但我总能叫王爷给你找个差不多的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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