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说罢,段书均薄扇轻摇,转身离开,司长薄抬眼看了看云官进去的房间,低下头继续喝茶。
云官进了那房间里,红木满屋,屋子里有淡淡的檀香自香炉中袅袅升起,镂空的雕花木窗中透下几许光点,一道花鸟虫鱼的屏风隔开了她和里间的视线,屏风上的影子掩映,看得出来是一个男子,云官没有贸然进去在屏风外面说到,
“在下云官,求见先生。”
里面的人没有应声,云官也不着急,既然是佟锦霜的人,给她一点苦头也在情理之中,他肯定会见自己的,要是不见,修不好佟嫔娘娘的簪子,有罪的可是这簪开宴喜。
“先生,你就不看一眼簪子吗?要真的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你这般不近人情,怕遭殃的不是我!”
屏风后的人身形动了动,说到,
“小姐还没有同我见面,这话语中就威胁于我,小姐难道不知道,恃才傲物是有本事的人的通病吗,我可是最见不得别人挑衅于我的,小姐来之前没有打听过吗,我今日心情不好,且你的东西与我不和眼缘,不想动手,小姐请回吧!”
“先生既然是做生意,迎的便是四方客,要是只做一家的生意,这生意怎么也做不长久吧,先生看都不看我的簪子,就断定我的簪子不和先生的眼缘?还是说,先生一听我的名号就知道这簪子不和先生的眼缘!”说着,不着痕迹的看着那屏风后面的人,
“那我是不是可以猜测,先生在见我之前已经有人告诉过先生,如若是我,便要为难?”
屏风内的人轻笑一声,
“小姐怎么会这么想,我不过是一个手艺人,靠着这技术养家糊口,哪有功夫见别的人,想别的事。”
屏风后面的声音如泠泠击石之身,听来犹如置身泉水叮咚之境,让人分外清爽,
“听先生的话,是已有家室了,既然有了家室,做什么事情之前就应该想清楚,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毕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留下妻儿可怎么好!”
“小姐是断定我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了,小姐这般把我往坏了想,我们之间的生意还怎么做?我曾听闻,你心既你镜,小姐这般想我,看来,小姐自己的心里也并非光明磊落吧!”
云官也没有再和他虚与委蛇,大大方方的说,
“先生就没想过要和我做生意,既然生意做不成,那脸面也就没必要再留了,反正我与先生,这笔生意做不成,日后,也没什么再见面的机会了。既然如此,先生先不给我脸面,我又何必给您脸面,受了委屈就该打回来,不是吗?”
清泠的声音再次传来,
“小姐说笑了,小女子喊打喊杀的想什么样子,你进来,我看看那簪子的模样,坏了多少!”
“先生,不管坏了多少,我相信,按照先生方才恃才傲物的信心,一定可以走到完好如初。”
说罢,提起裙摆走了进去,屏风后面的人半束盘起的发髻,半束散下来,一根玉簪插在其上,清淡颜色的衣袍配上腰间系带,衣带上绣着几朵海棠花,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此人名唤沈溪行,家中确有妻室,且恩爱非常。
“小姐这话说的,我修不好便是我的错了,现在有点本事的人都这么难的吗?”
他抬眼看向云官,面前的人和佟锦霜带来的那画像上的人一般无二,是个大家闺秀的样子,眉宇间有些小女儿的娇柔,也带着些英气,云康王爷的幺女,不是个软柿子。
佟锦霜本来是告诉他,让他把这云官大人羞辱一番,不过刚才的交锋,他也没有在这个丫头手底下讨到好处,画像上没看出来,这个云官嘴巴也是厉害的很。
云官面带微笑,
“先生说笑了,我这是对先生完完全全的信任呢!”
说着前进一步,双手捧着簪盒送上
,先生请过目。”
沈溪行莞尔一笑,
“吹花茱萸簪,是个精致的簪子,但是,小姐,这簪子并没有坏,小姐是看错了,还是拿错簪子了?”
云官起初还有点疑惑,但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既然要靠簪子来算计她,这点也就说得通了,只是,既然是无中生有的东西,修是肯定不可能了,云官略微思索,便说,
“先生,你仔细看看,确定没坏吗?”
沈溪行随手把簪子往桌子上一扔,簪子和桌面碰撞的咣当的声音在屋子里显得很是刺耳,
“小姐,这簪子出自我手,坏没坏,我还能不知道?小姐要是不信,拿走便是!”
云官一喜,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先生,既然簪子是出自先生之手,那么簪子的图可还在先生手上?若是可以,不妨将图纸让我看看,借用几天,也好给我家主子一个交代。”
主子,自然是佟锦霜,为了她这簪子,她都卑躬屈膝,自降身份给她当小婢女了,佟锦霜还真是好福气。
“呵,我很好奇,小姐的主子是谁,谁能让小姐这样巧舌如簧的人做手下!”
沈溪行轻挑眉,大家都心知肚明,还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活的着实累了一些,
云官娥眉轻挑,
“先生,在下的主子可是宫里人,您要是识相,就把图纸交给我,若是不放心,您可以和我一同去,你的图纸我不会外传的。”
“宫里人?正巧,我在宫里也有人,小姐又开始威胁我了?”
“在下的主子是佟嫔娘娘,此番出宫,受佟嫔娘娘所托,修补吹花茱萸簪,先生,佟嫔娘娘如今圣眷正浓,你可不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沈溪行眼睛中难露出了精光,佟锦霜的算计比不上面前这个丫头,
他以为她会拿皇帝压他,却没想到她会拿出佟锦霜来压他,真是不走寻常路的一个小丫头,
云官知道他是佟锦霜的人,故意拿出佟锦霜来说事,他要是和自己进宫,她自然有办法让自己全身而退,他要是不和自己进宫,那是簪子的图纸她一定要拿到。
沈溪行笑道,
“佟嫔?这个位分在宫中也不算什么高位吧,小姐对自己的主子太自信了吧,说不定我在宫中的人,比这位佟嫔娘娘的权利更大呢!”
“位分权利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佟嫔娘娘的话皇帝会听,枕边风一吹,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