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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偷马贼,长得还算方正,也不是贼眉鼠眼,尖嘴猴腮的模样,瞧着都不似能行窃盗之事的人。
“这厮想偷马,卑职当场摁住,绝对错不了。”疾刃开口。
慕卿之探出头来,绕着偷马贼走了一圈,然后徐徐蹲下了身子,若有所思的瞧着,被五花大绑的偷马贼。
“偷马?”慕卿之摇头,“不对。”
疾刃愕然,“怎么不对?卑职亲手摁住的。”
“你见过策马而来的偷马贼?”慕卿之指了指那人的脚底。
偷马贼的靴子颇为陈旧,千层底早已磨得不成样子,鞋底正中有一道凹痕,只要骑过马的都能瞧出来,这道凹痕是什么意思。
“他应该是骑马过来的,然后出了事,或者是马被跑死了,所以……”慕卿之上下仔细的打量着他,“苏州李庄的靛蓝布,哟,倒是有些家底?”
楚天宸就奇了怪了,怎么这些东西,连曹风和林祁都不懂,慕卿之倒是如数家珍?
“你还能看布?”楚天宸皱了皱眉。
慕卿之撇撇嘴,“府中进过一批,所以认得!”
丞相府不比常人,偶尔打赏的时候,慕卿之用的便是这靛蓝布,不过,咱也不敢说了,毕竟不是便宜的东西,传出去,定是要给父亲扣上点帽子。
闻言,楚天宸轻呵了一声,倒也没说别的。
“把他嘴上的布摘了!”慕卿之说。
吾谷上前,快速掰开了布团,“公子,这人怎么瞧着有几分眼熟?好似见过的。”
慕卿之眨了眨眼睛,“是吗是吗?我这记性,但凡见过的,都不可能忘记,我敢肯定,这人绝对没见过,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觉得,有几分眼熟。”
“你是何人?”林祁冷问。
少年人喘着气,“快放开我,要去救人。”
“上哪儿救人?救谁?你是为了救人所以偷马?”慕卿之问。
少年人盯着慕卿之看了半晌,一言不发,许是在防备着什么。
“哦哦,奴才记得了,他跟那个、那个司马家的少东家,似乎长得很相似!”吾谷有些结巴,“公子,还记得吗?您当时拿枣核打过他。”
慕卿之愣了愣,“就是那个,那个瘸腿的?”
“他不是瘸腿的!”少年咬着牙。
慕卿之嗤鼻,“被绑着了,还这么大脾气,那一瘸一拐的不叫瘸腿,难道叫水上漂吗?”
“你……”少年气急,奈何这一着急,就说不出成句的话来,“我、我、我不会、不会放过你!”
慕卿之满脸嫌弃,“一着急就结巴?”
不过,当日那小子是个瘸子,而这小子,鞋底磨损相差无几,并不像个瘸子,而且这说话……
“我记得那小子不是结巴!”慕卿之说。
吾谷点头,“对,不是结巴!”
“这个……”慕卿之摇头。
见着主仆二人嘀嘀咕咕,楚天宸上前一步,快速将人拽至一旁。
惊得一旁的众人,面色皆变。
坏了,皇帝吃醋了?
“你认得他?”楚天宸问。
慕卿之摇头,“我见过司马家的少东家,司马英,与他长得倒是有几分相似。”
“你认识、认识我兄、兄长?”少年愣怔,“你是何人?”
慕卿之皱眉,“司马英是你兄长?”
“是!”少年点头。
慕卿之瞧了楚天宸一眼,“苏州,司马家。”
这个称谓,楚天宸并不陌生。
苏州司马家是个大家族,但并不是官宦人家,早前祖上也做过官,后来世代经商,是个富庶人家,生意遍布,做得风生水起,每年所交赋税银子,委实不少。
“解开!”楚天宸开口。
寒山快将绳索解开,吩咐底下人将这少年搀起,左右扣住,终究不敢放松警惕。
“你到底是何人?”寒山问。
少年开口,“我叫司马青。”
果然,是司马家的人。
“你们说的司马英,是我兄长,我这次来就是要去南州救他。但是,来的路上遇见了意外,我和仆人走散了。”司马青说得缓慢,倒也没再结巴,“我不是真的要偷马,我是着急。”
慕卿之皱眉,“你的马呢?”
“路上,跑死了!”司马青垂眸。
林祁就不明白了,“南州现在什么情况,你心里没准?这个时候去南州,不是添乱?该回去就回去,少折腾!”
“不是,我哥失踪了!”司马青急了,“我得找他回来!”
林祁没说话,回头看了一眼皇帝。
“失踪了?”楚天宸挑眉,“南州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司马青摇头,“我不知道多少,但是我担心、担心那些人谋财害命,我哥走的时候带着三箱金子呢!”
“三箱……金子!”慕卿之张大嘴巴。
吾谷慌忙拽了一把自家公子的袖子,“公子,淡定!淡定!”
“哦哦!”慕卿之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这样吧,你跟我们走,我们也去南州!”
司马青愣怔,“你也去南州?”
“我……”慕卿之刚要开口。
吾谷又拽了她一把,拼命给她使颜色。
慕卿之先是一愣,俄而快速堆砌出笑脸,冲着楚天宸眉眼弯弯道,“公子,咱们可以带上他吗?反正就是去南州,多一个人也就是多一双筷子而已,何况他们司马家的生意遍布天下,能带上三箱金子,说明他们在南州有大生意!”
“是是是!”司马青连连点头。
慕卿之又道,“公子,您看……咱要不好人做到底,带着走一程呗?依着司马家的财力,到了南州肯定会给咱们重酬,而且路上也多个伴不是?四海之内皆兄弟啊!”
“公子!”吾谷骇然。
跟皇帝说,四海之内皆兄弟?
这不是要命吗?
“那、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慕卿之瞧着楚天宸一言不发的样子,实在摸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这人,太深沉。
看不透!
“卿之是看中了他那三箱金子吧?”楚天宸眯起危险的眸。
慕卿之摸着自己的脸,“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十里之外都能闻到你的铜臭味,你说呢?”楚天宸拂袖转身。
慕卿之撇撇嘴,“哪有?我是这么贪财的人吗?我这是江湖义气,助人为乐,那、那什么不平什么相助来……来着?”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吾谷立即补上。
司马青道,“若是能助我寻回兄长,那三箱金子可双手奉上!”
慕卿之那叫一个激动,当即冲上去,抓住了楚天宸的手腕,巴巴的瞅着他,“公子,我会乖的!真的真的!”
“都听我的?”楚天宸意味深长的问。
慕卿之把心一横,“是!”娘娘每天都盼着失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