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姐，我这边接到的来电和来函，都整理汇总给到你那了。”陈晓红弱弱地说。综览了一下，有意向的客户居然不到三个！温暖一下子沉默了。标哥实在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实在不行，我们把收上来的货摆上来，分门别类摆上来，一个铺位放一样；宏发和小付他们不是有个修理店吗？到时候让他们帮忙把店搬到这边来，凑一下，也够十个八个门店铺位开市，这不就成行成市，可以搞起了吗？”但这只是最后的无奈之举的一个方案，温暖并不想用到它。“我们的定位是百货公司，我不想把它做成一个市场那样。我的设想是，这些大棚铺位是暂时的，等百货大楼盖好后，它们是可以直接搬进去，在里面买卖，每个门店就是一个厂商的高端展览厅，里面是可零售的优质样品，以后客人一想买好产品，就想到我们百货。”听完，大家也沉默了。标哥、细豪他们是想着拉客，把铺位租出去，就是大一点的小卖店、市场。可是温暖的想法，她期望的目标和他们的理解明显不一样。她说的百货公司更像是在港产片、在电视里看过的那些百货公司那样，离不开三个字：高、大、上。他们要做到那样，那几个搭在荒地上的大棚架能做到那样吗？除了温暖之外的所有人都在默默地问这个问题。“不如我们先开到这，大家回去以后再想一想我刚才说的，发动一下身边的人，群思各策。我也好好想一下，看能不能想出一个妥善的方法，到时候我们再来商议。”标哥回去后和家里人说了一下，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亚标，照你这么说，那些厂商自己设点设办事处，到时候他们不就是可以自己跟工厂联系，自己去谈生意，那到时候还需要你们干吗？你们那个贸易公司还有活路吗？”洪姐夫缓缓地提出自己的疑问。他一说，大家也纷纷说是。“亚标，这样不行，这是大件事！你可得问一下温暖，可不能为了她的百货公司而这样搞，把自己给搞死。再说那贸易公司她还占大头，还有七成的股份呢。难不成她不做国内了，要放弃这部份，只做外贸了？亚标，你又不会番鬼话，不会和鬼佬沟通，到时候怎么做？”标哥被他们说得心烦，划火柴点了一根烟，然后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走。“标哥，这么晚了还过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温暖听了一耳隔壁播的电视剧，大概知道现在是八点半左右。“有件事，想不明白，所以过来找你说说。”标哥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温暖的对面。温暖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看着他，等着他开口。“小暖，你说我们把那些客商拉到这里，然后告诉他们可以自己找厂家，那到时候我们做什么？工厂也不需要我们来供货了，这中间的差价不就是没了？到时候我们搞什么？不是搞死我们自己吗？”温暖给他倒了一杯开水，“标哥，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开头我们可能会难一点，但要是做起来了，情况会比我们现在好很多。我们现在挣的这点钱，只不过是占了个交通不便信息不便的便宜，但这早晚会被会打破。到时候这种便宜没了，而我们又未能及时地反应过来的话，情况将会非常地糟糕。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不在这之前，在局面还没发展起来，初期时就将它们给破了，把主动权拿在自己的手里呢？”标哥听完后，脑子里完全是一片浆糊，就跟看新闻联播一样，看完了，也不知道里面说的是啥。“咳，咳！小暖，你能不能说得简单一点？太复杂了，我听得不是很明白。”“标哥，你说我们这里有多少个工厂？电子厂有哪些，制衣厂有哪些、皮革厂有哪些、塑料厂，现在建的又有哪些？一年里整个特区的招商投资额度又有多少？”温暖这一问，标哥更是傻眼。“这，这关我们什么事？这不是政府的事吗？有多少也是他们的事吧，我们哪知道？”温暖不赞同地摇头，“不，这也是我们的事！标哥，这跟我要求你们平时多听广播、多看报纸和新闻一样。它除了让你们多听多听点普通话之外，更重要的是要让你们知道目前，我们国家的发展政策有哪些，方向在哪里。”“啊！我以为你就是让我们跟着多练普通话、多认些字而已。”温暖两眼发晕，因为标哥让她以后说话，一定要说清楚说全，不要说一半留一半。“好，这事我们就先过了。总之，以后我们这里的工厂只会多不会少。国家大力发展经济，支持经济建设，我们的经济特区就是由此而来，以后来这里投资开厂的港商台商等企业会越来越多，肯定不止现在这一百几十家工厂。我们那的铺位才几个？不到三十。他们也吃不过来。再说，全国各地有多少个生产厂家？有多少种产业？我们跟老外做生意，卖给老外的有哪些？等等这些，我们都不能着眼眼前，目光得放远一点。标哥，我的下一步计划是这样的。我原想晚点，等大棚架铺位这边弄得差不多了，再跟你们说的。现我就先说一下，好让你心里有个底。目前，我们手上的几个稳定的客户我打算让谢基华他们几个新人来跟，老外那边让晓红来。前几天我用她聊过，她对外语也有兴趣，我打算带她一段时间，给辅导一下，以后慢慢地交给她。至于细豪和辉记俩，我想让他跑外。”“跑外？他们现不是天天在外面跑吗？”标哥被她说糊涂了。“不，我的意思是让他们到外地去。比如江浙那边，那边的轻纺工业多，他们的东西，可以卖到我们这来；还有刺绣丝绸这些，老外最喜欢这些，我们可以出口。还有北方，他们有很多我们这里没有的紧俏货，另外，我们南方的货物在他们那边也很受欢迎。不拘是买还是卖，我都希望有人能在那边搭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