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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中，准确的说是在苏牧和天魔亦尊之间，那半块残破的雷灵之躯静静的漂浮在那里。
再没有微弱的雷霆闪耀，如同最普通的石头那样。
天魔亦尊的脸色也缓缓平静下来，近乎森冷的看了苏牧一眼，目光转而投在了那悬浮的雷灵之躯上。
“这是‘我’的后手么？”
他静静的打量着那半块雷灵之躯，但绕是以他，都难以看出什么端倪，在他的眼中那雷灵之躯与最普通的石头并没有什么两样。
但普通的石头，怎么可能挡得住他的攻势，乃至于悬浮在空中？
不过，他有的是办法。
天魔亦尊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那两颗眼珠，也就是无穷神纹化作的眼球上有点点荧光。
荧光之下，是成千上万的神纹在交织扭动，以某种玄之又玄的力量运转，渗透着向雷灵之躯。
浑身无力而又剧痛无比的苏牧看到那微微闪烁的神纹之眼时，整个人如遭雷劈，一种被人扒光衣服，甚至是寸寸切片，不放过每一个细节的剥离感差点让他疾呼出声！
“破妄之眼！”
下一刻，伴随着天魔亦尊的开口，那双本来只是微微闪烁的神纹之眼刹那间光华大盛，两道光柱如同探照灯一样笼罩向了漂浮于半空中的雷灵之躯。
不，那不是光柱，而是无数扭曲在了一起，乃至于好似光束一样的神纹！
没有了眼珠又如何？
没有了心脏又怎样？
人类之身，本就不堪重用！
他完全能有更好，也更强的选择，而不是前身那懦弱的性格所能够比拟和接受的！
“刺啦啦~”
如光束一样连成一片的神纹将雷灵之躯包裹、缠绕。
雷霆又开始了闪烁，却难以给天魔亦尊带来一丝一毫的伤害。
天魔亦尊不动如山，眼中的神纹交织之中，那光柱也越加的炽盛，无与伦比的力量在飞快的消融着那半块残石。
雷灵之躯上闪耀的雷霆越来越微弱，幅度也越加的渺小，在那炽盛的神纹之中，雷灵之躯的半块残石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跌落下来。
“咔！”
隐隐约约之中，苏牧听到了一声断裂般的轻响。
雷灵之躯本就残破的身体上，又是多了一道裂纹！
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天魔亦尊丝毫没有停手的打算，他要看看前身那个废物能够留下什么后手，一生优柔寡断而懦弱无能的家伙，死了还想给他添堵？
痴人说梦！
痴心妄想！
他以他之身超脱，却要更强无数倍！
“咔咔咔。”
雷灵之躯上的裂纹越来越多了，很快就占据了整个雷灵之躯一大半的面积。
密密麻麻的裂纹好似蛛网一样缠绕在那半块石头上，只能够躺在地面，等待着命运抉择的苏牧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展。
“砰。”
一块石头落地的声音响起。
这好似是一曲篇章的开始，音乐奏响前的第一个音符。
“砰、砰、砰！”
接二连三的声响不断的传出，每一声都好似重锤敲击在苏牧的心脏上。
那位天尊老人家，我求你了，你的后手可千万不能没有用啊！我的命都交到您的手上了啊！
苏牧从不相信什么神明，而到了此刻即使是他也只能无力的祈求。
他绝对不相信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是曾创建了雷界的天尊，最多是占据了天尊躯体的邪灵罢了！
雷霆正法，代天地之威！
他相信那位可能早已泯灭与岁月之中的天师会有办法的……吧？
反正如果是他，宁愿死的一干二净，也不愿意让后来者，或者说某个邪灵寄居在自己的身体上为非作歹！
那是修士的尊严，更是至强者不容亵渎的骄傲！
“砰！！！”
而就在这时，一声更加激烈了无数的炸响之音传出。
雷灵之躯彻底的碎裂了，连原本半块残片都未曾保留下来。
但一个与众不同的气息升腾而起。
就在那雷灵之躯炸碎之地。
另一个天魔亦尊。
或者说，是万年前的天师亦尊。
这是……时隔万年的相望。
“我还以为你会留下什么后手，没想到竟然是你自己亲自现身啊。”
天魔亦尊冷冷一笑，看着那和外表他一般无二，除了眼珠有些不同之外毫无二致的天师一尊，鄙夷的说道。
天师亦尊不答，而是上上下下，格外仔细的打量着天魔亦尊。
良久之后，天师亦尊叹了口气。
“还是走到这一步了么？”
他抬起头，看着已残破了一个大洞的大殿之上，万千的狂雷呼啸，犹如无数雷蛇奔走，一片灭世景象。
而再往上，则是更加可怕，一片混沌与迷蒙，无数秩序法则交织的天空。
如果那里还能被称之为天空的话。
“以你那懦弱的性格，走到这一步，很奇怪么？”
天魔亦尊看着天师亦尊毫无惧意，别说出来是仅仅是万年前的投影，即使是真正的天师亦尊又如何？
他才是最强的！
这个懦弱而又无能的家伙，又怎么可能打败他？
天师亦尊没有理他，挥手之间，躺在地面上的苏牧被一片光芒包裹，腾空而起，径直飞到了天师亦尊的身前。
天师亦尊一只手掌轻轻的点在苏牧的身上，顿时那鲜血横流，骨骼不知断裂了多少根，乃至于神魂都近乎被撕裂的苏牧只感觉一股暖流涌动，像是浸泡在了世界最美好的温泉之中，又如化作了胚胎时期，待在温暖而又舒适的家园之内。
“唔~”
无比舒适的感觉让苏牧忍不住轻吟出声，哪怕他知道这道声音有多么的不合时宜，却又完全按耐不住。
如孩童出世之时，那放声嘹亮的大哭一样。
“啧啧啧，本就为数不多的力量，还要拯救一个弱小如蝼蚁一样的家伙？”
天魔亦尊的双眼微微眯起，手中一道玄光悄然凝聚。
“你想救他，我就想杀了他，你说，这怎么办？”
天魔亦尊笑意盈盈的看着天师亦尊时隔万年的投影，对于他的无视并不感到愤怒。
但欣赏对方的不快和悲伤，他却是很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