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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联动番外(三)

女帝觉醒之路 壕沟有野猪 10344 2022-02-21 0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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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桃子又熟了三回,这一年,多罗十一岁,少年十五。

十月初十,秋高气爽,梧桐无声,大洛举国欢腾,酆都张灯结彩。

洛东啼已经束发,在这一天,他要迎娶尚书令邱鼎之女邱雨为太子妃。

大红花轿从尚书府出,十里红妆铺设,迎入正德门,送入太子寝宫。

是夜,红烛催泪,美人低眉,洛东啼一身红袍,已显不世之姿。他掀开盖头,盖头底下是一张羞花闭月的精致脸庞,双眸如花间垂露,双眉似远岫绵绵,端的美人如玉。姑娘羞涩的抬头看去,只是刹那,又如惊兔般低下头来,双颊满红。

洛东啼看了她半晌,也不知想什么,也不说话,合卺酒也不喝。

最后终于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你头上带那么多东西,重不重?”

邱雨又快速的看了他一眼,声音柔情似水,“臣妾,不重!”

洛东啼若有所思,声音有些寒意,“你的脖颈与脊椎弧度明显,你要是再带着头上的东西,只怕许多天都抬不起头来!”

邱雨小脸一红,“臣妾这就褪去!”

邱雨去了梳妆台,洛东啼顺势便往塌上一躺,他在想那个小巧的娃娃在做什么,自己成亲的消息她会知道吗?她知道了又会怎样?只怕也是无感吧,甚至连一句恭喜都不会说!

多罗不爱关注别人的闲事,此刻的她正在十分热情的烧着灶膛。

只因几天山下有人给她送了几两白面,她回来立即切了馒头,放锅里蒸。

馒头是她最难吃到口的东西,山下人家也是不易,能给她几把小米已是天赐,这白面,她生活了十一年来,也就得过两三回。

坐在菩提树下,看满天星辰,感山间清风,咬上一口软白香嫩的馒头,十分舒爽。

不由诗兴大发,豪气吟诵:

星斗二两正昏黄,雾花吹彻白面香。

疏慵在我东山卧,菩提分破挂银霜。

吟罢哈哈一笑。

笑完之后,碰到了怀中一个硬物,观其模样,正是把梳子。

小姑娘已有沉醉之态,口中喃喃自语,“我还留着这个做什么呢,每日用你梳头,又给谁看?这山间无人,我自潇洒,你又何苦在最后一别里将我约束,你可知,我不忍弃你啊!”

小姑娘看着梳子,眼角微湿,“呵,这露怎么突然重了,都凝到我眼角了!”

那一夜,破天荒的下了一场白霜。

小姑娘第二天推开门,十里霜松,皑皑似雪,微有寒意。松头云雾依旧,却多了一夜白头的沧桑,她站在山巅,衣角猎猎作响,直至东方霞光璀璨,她才忽然醒悟,身上已经有十分的凉意了。

奉平四十四年,洛文质薨逝,举国同丧,次月太子继位,改年号和元,大赦天下。

是年,洛东啼十七,还未达弱冠,却以雷霆手段清洗了一遍六部和十二卫。同时,皇后鲁安被尊为太后,邱雨执掌凤印为皇后,因先皇新丧,不宜嫁娶,选秀之事被推到了三年后。

这一天洛东啼正在养心殿批阅奏章,尚书令的小儿子邱泽请求见驾。

邱泽是邱雨的弟弟,和洛东啼也是从小到大的玩伴,洛东啼宣他进来。

邱泽拜了一礼,顾自开口“皇上,微臣已查明太后的所有党羽,以及宫中所有眼线分布。”

洛东啼看不出表情,“有劳,说说看!”

邱泽答道,“六部尚书鲁达申是其家父,金吾卫将军鲁平是其家兄,同时中书令江韬是其家舅,礼部、工部、兵部、吏部、刑部、户部,其下郎中、员外郎、主事,是其党羽者共二十七人,十二卫里除了左右卫外,武卫、骁卫、威卫、金吾卫,共四千人,这是宫廷禁军,也是掌握在太后手上。此外,宫中太监有四十二人,宫女有三十九人、嬷嬷十一人,各分布在建章宫,其中承光殿、奇华殿、凉风台、申明堂各有一到二人;皇后的坤宁宫大约有眼线七八人,其余宫殿亦有许多,其名册及分布,微臣已绘制成册,请皇上过目!”

洛东啼停下手上的活,接过邱泽手中的册子,“这事干的很好!六部的事和宫里的眼线的最好处理,对了,鲁达申今天多大了?”

邱泽回道,“六十有五。”

洛东啼眼里闪过光泽,“耳顺之年了啊,五十而爵,六十不亲学,七十致政,他官拜正三品,就算致仕,仍是恩准在朝廷行走,参与国事决策的,不如做了吧,一劳永逸!”

邱泽也是精光一闪,“皇上有何妙计?”

洛东啼笑了笑,“这事咱们不便出面,朕听闻鲁达申在酆都得罪了不少权贵,给那些权贵出个主意,引暴民入府,烧杀抢砸随意!”

邱泽低下头,“遵命!”

待邱泽离开后,偌大的养心殿又只剩洛东啼一人,他依旧闲散的看着奏折。

这般血腥之景早已见惯,心肠坚如磐石,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早已蜕变成了沉稳内敛的男人,尽管只有十七岁,却已几经生死,满目疮痍。

和元元年,大年方过,六部尚书府邸被暴民围了个水泄不通,约有三百人,冲破鲁府大门,各个手持长刀斧凿,一路砍杀,将鲁府洗劫一空。全府一百七十一人,全部亡殒,无一落下。

太后鲁安悲愤交加,大病一场,六部尚书之位空缺,引不少人垂涎。

而洛东啼又以六部尚书之位为饵,再次清洗了一把六部,罢免斩杀官员无数,至此,年轻的皇帝才算是把尚书省牢牢地抓在了手里。

他还无法掉以轻心,中书省和十二卫,这两块硬处如鲠在喉,年轻的皇帝刚刚重掌半壁大权,还无法对抗,他只能休养生息,再次等待时机!

风云几经变幻,沧海不盈不缺,时光总是漫不经心,再看镜中之影,鬓已成霜。

多罗依旧站在山巅,吞吐山间云雾。当初的女娃娃已经长大,一头青丝只用一根发带系了一道,衣袍补丁无数,这无损她的风华,肤如山头皎月,眉目隐含清冷,她的脊骨笔直,风雨难垮,埋着一腔豪情。

姑娘转头,大步向前踏去,留下浩瀚云海,她的背影潇洒有力,松风阵阵,群山呜咽,似与饯行。

这时,多罗已经十六,这一天,多罗正式下山。

拜别了怯寒峰花虫鸟兽,告别了山下几十户百姓,拿着她的散碎银两,带着几葫芦药丸,揣着一盒银针,准备行走江湖,悬壶济世!

多罗一路往东,走了十几日,也不知到了哪里。

也不知是她的运气不好,还是天公有意跟她作对。她终于到了一个小镇,准备买些干粮,刚将钱袋掏出,就被人撞了一跤。

多罗再爬起来时,发现两手空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仅存的那点银钱被人偷了。她好生气脑,既没有看清贼人长相,又不清楚对方逃往了何方,只得自己吃个哑巴亏,暗暗算了。

一顿午饭没了,多罗腹中饥饿,她想起了之前路过的那片田野,好像有一块地种着西瓜,这天炎热,借个西瓜先过活!

多罗灰溜溜的赶到那块西瓜地时,正值晌午,离田地四五丈处搭着一个棚子,里头一位瓜农正呼呼大睡。

多罗一看,时机难得,连忙钻入地里,开始选瓜。瓜还没选好,棚子里跑出一只狗来,冲着多罗叫唤。接着瓜农被惊醒了,看到多罗偷瓜,拿起棍子就在后头追着。

多罗匆匆拽了一根瓜藤,抱走了一顿午饭,急忙开溜,她的身后追着一位五六十岁的老丈,还有一只年轻气盛的狗。

多罗很是无奈,只得拼命跑着,田野道路窄小蜿蜒,又加上天气炎热,老丈跑了几十步便停下了,那只狗却很执着,有着誓不放过的气势。

又跑了几百步,那狗忽然停下了,它在原地转了个圈,也不管多罗这个偷瓜贼了,便往回跑去。

多罗叫了声“真是好狗”笑嘻嘻的往前走去。

不一会儿,看见了一处小潭,水质清冽,清爽宜人。

多罗洗了瓜,将其剖开,刚把鲜红可口的瓤肉送进嘴里,就听到一阵嘈杂,接着就是一阵嚎啕。

隐约是个男声,年龄不大,正喊着,“你醒醒啊,你怎么了,醒醒啊!”

多罗有感,她的生意来了。

抹了抹嘴,抱着剩下的西瓜,往声源处寻去。

多罗从坡上爬下,看见了三个人,一个了无生息的躺着,一个手足无措的蹲着,一个惊惶张望的站着。

那两个没什么大碍的见着多罗,先是警惕,发现只是个村姑,便转为惊喜。

那站着的少年上前一步,拱了拱手,“姑娘,家兄突然昏迷不醒,请问这里大夫在何处,我好前去请来为家兄诊治!”

多罗看了一眼少年,把怀里西瓜丢给他,径直走到那躺着的人身边。

她对着那蹲着的蓝衣少年说,“你给我让让!”

说罢挤在蓝衣少年身边,拿起伤者的左手探脉,不过两息功夫,多罗放下手,看着蓝衣少年道,“你,给我把他衣服扒开!”

不远处的白衣少年回过神来,“姑娘可是大夫?”

多罗觉得这话是句废话,不满的皱着眉头,“你觉得呢?他中毒了,再不施救,你们俩就为他准备棺材吧!”

白衣少年再次行了一礼,“姑娘勿恼,还望全力救治家兄,若家兄平安,定当报答姑娘相救之情!”

多罗觉得这人很是啰嗦,“你废话那么多干什么,我让你扒他衣服啊!”

蓝衣少年打了个激灵连忙动作,躺着那人露出一副精壮的身体出来。

多罗有些恍惚,腹腔之上,果见一条蜿蜒的伤痕。

伤痕已经浅淡,隐隐粉嫩,不经觉间,指腹已摩挲在那缝合之处上。

蓝衣少年见这姑娘发呆,心下着急,“姑娘,神医,请救救家兄吧!”

多罗置若罔闻,“这道伤口缝合的不错,可知是谁的手笔?”

白衣少年接道,“这是家兄私事,我等不知,还是劳烦姑娘帮家兄看看吧!”

多罗回过神来,轻缓一口气,“将他胸口朝地背朝天!”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木盒。

看见对方背部已露,也不迟疑,往背后各处大穴扎去,神情十分严肃。

“把他十指扎破!”

蓝衣少年照做,一息过后,有黑血冒出。

“还不行,将口子割的大些!”

蓝衣少年照做,接着,黑血汩汩涌出。

多罗收了针,“他身体还有残毒,等下我写副方子,你去镇子抓药,记住,一半磨粉,一半煎服,带着陶碗回来!”

白衣少年试探的问了问,“那家兄就放在此处吗?”

多罗瞟了他一眼,“太阳毒热,你想他中暑就放在这儿吧,前面不远处有座凉棚,额,是瓜农所有,我不便出面,你们谁去打点一下!”

白衣少年看了看怀中的西瓜,哑然一笑,心下了解,“我这就去!”

多罗拿回了那半个瓜,找了个位置坐下,呼哧呼哧的吃着。

蓝衣少年将伤者放置在自己腿上,朝那姑娘看去。

“在下严晨,请问姑娘芳名!”

多罗不想睬他,“我不想理你,不想和你们沾亲带故,今晚我会看着一夜,明天伤者痊愈,我就会离开,知道我名字并无意义。”

严晨没想到这姑娘这样说,觉得十分新奇,“哦,你不希望获得些金银财宝吗?你救了这天底下最珍贵的人,想要什么都可以开口的!”

多罗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不再答话。

严晨觉得这姑娘十分寒酸粗鲁,衣服全是补丁,眼里满是冷漠,看着她用袖子抹了抹嘴,心头一阵嫌弃。

白衣少年很快回来了,他把伤者背起,送到了凉棚里,果然,凉棚已经没了瓜农和狗的身影。

多罗没有找到纸笔,没办法,只得再开了个西瓜,在瓜皮上刻了几味药。

“记住,一半磨粉,一半煎服,去吧!”

白衣少年拿着瓜皮正要离开,多罗又喊住了他。

“那个谁,回来的时候带十个馒头。”想了想又补充道,“有大用!”

白衣不疑其他,爽快的走了。

严晨却很好奇,“你要馒头作甚?”

多罗找了根柱子躺下,“你们给我的诊金。”

严晨觉得有趣,“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诊金是十个馒头的!”

多罗闭目养神,“我的规矩向来如此!”

严晨继续问道,“你为什么放着银子不要,要馒头啊?”

多罗有些难堪,难道她要告诉他,银子放她身上容易被偷的实情吗?

严晨见这姑娘再无答话,也开始无趣起来。

沉默了一会,多罗突然开口,“你,去捡些木柴回来,多带点茅草,等会要煎药。”

严晨瞪着眼睛,他哪里干过这个,但是看到多罗那阴寒的双目,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凉棚里只剩下多罗和一个昏睡不醒的病人了。

姑娘爬起身,坐在他的床边。

曾经的少年已经长大,五官更加俊秀,身形更加挺拔,一身紫色长袍,即使人在梦中,也显出十分的威仪。

多罗看着他的眉眼,一笔一画,似要镌刻在心头。

“我有想过,十年后你的模样,只是没想过会如此俊美。”

“没想到,我下山救治的第一个人还是你,我们当真有缘吗?”

“你说你叫阿洛,我信了,从不问你身份,若我问了,你会如何回答?”

“我依你之言,每日梳头,如今你若醒来,见我这副模样可会欣喜?”

“不告诉你我是多罗,你可会认出我?十年已过,也许你已把我忘了吧!”

“我只在山间陪你半年,我不在的十年里,你是否已经娶妻生子?”

“我们还是一样,注定有缘无分!”

多罗絮絮叨叨的说着些话,再见故人,说不上是悲是喜,感慨过后,也只能将散落的记忆押回心底,任由淌出一片荒凉。

白衣很快回来了,办事也很有效率,在白衣惊诧的眼神里,多罗将馒头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严晨也很快回来了,满头大汗,手里抱着木柴干草,接着抱着西瓜拼命啃着。

多罗见材料都差不多了,将药熬了,顺手在伤者身上划开几处细小的口子,然后将药粉涂抹上去。

喂完了药,就等天亮了,天亮之后他就会醒,身体无大碍了,那时候她也就离开了。

七月的夜晚,蚊子声如雷鼓,严晨和白衣很是苦恼。

多罗取了一壶水,从一个小葫芦里捏出几颗药丸,放置水中化了后,将水洒在四周,果然,蚊子大大减少,这一招,直叫严晨和白衣拍手称妙。

白衣看了一眼多罗,拱手问道,“请问姑娘,家兄何时会醒?”

多罗看着满天星斗,“莫约丑时三刻。”

白衣继续问道,“真是劳烦姑娘了,只是在下想问姑娘,家兄中的是何毒?”

多罗盘坐着,没有动弹,“是三种毒物混在一起的,一种叫秋波,是从秋兰草里提炼出来的,一种叫猫儿爪,是从一种小黄花里提炼出来的,还有一种是响尾蛇的毒,对方肯定有备而来,言尽于此!”

白衣脸色一沉,“多谢姑娘解惑!”

多罗再无应答。

夜色如水,多罗想起了怯寒峰,同是一片天空,两处观摩,为何别有不同?山下人声鼎沸,热气喧腾,她自中往来穿梭,是否也会沾上烟味?很是可笑,她竟然也开始有小女儿的姿态了,也是,自己才十六岁,怎么不能有小女儿姿态了?

休息了一夜,多罗神清气爽,丑时二刻,再过一刻钟,故人就要醒了。多罗看了一眼躺着的他,起身离开,踏进了这拂晓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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